“你出三千万元抚慰金和妈妈正式离婚。”
“离婚?”姜理事手足无措,反问了一句。
“这事你不能发表意见。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任何时候都要看当事人的态度,不是旁人可以强行规定的。”姜理字这次信心十足,他从容不迫地说罢, 瞅着南珠。
“母亲不过是由于受到旧习惯的影响,爱面子又害伯家庭的压力,特别是天生性格懦弱,所以不敢直率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其实她是想离婚的。如果你还没有看出母亲的心思,那说明你很蠢很自信,因而也很专横和粗暴。所以我才代表母亲,劝你们离婚,懂吗?”南珠在口头上决不示弱。看来他对父亲有好多话要讲。
“那好。你妈的心思如果真象你说的,那也没办法。不过这个问题可不能由我们两个在这里决定。你母亲是当事人,等我们和她三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坦白地交换了意见以后再说吧!”
“那就没办法了。任何情况下都不发表的意见,我只好不当它一回事,你妈既然不表示意见,我就不懂她想离婚,为什么要你冲在前头瞎张罗!我就这么讨厌吗?
因为那跟我本身有关系!妈离了婚,我和南石就跟她一起过。对于那些垃圾、肮脏、令人憎厌和感到委屈的事们就根本不必看。我是多么想让她稍微舒服一些,稍微幸福一些呀!你懂吗?”
“唔。懂的懂了,不懂的还是不懂。反正就照你的办。你的要求是不是就是这些?
“要说要求,除此之外,还多着哩!要求条件提得太多,你答应和实行都会有困难,就提出这么三点吧。要是你答应这3个条件,并付诸行动,我就不采取任何手段来妨碍你飞黄腾达。”
“如果我不答应这些条件呢?”
“我就要积极干预。要是我赤膊上阵的话,你就不可能当选国会议员,而且也休想出任何风头。我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你这是拼命威胁和恐吓你的爸爸。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碰到过任何敌手。你这么气势汹汹,倒叫我觉得你真有点可怕哩!”
姜理事夸张地纵声笑了一阵,又用妥协的口吻说:“你的要求和意见,我自然不能忽视,总得听取。不过采取这种极端的办法意味着家庭的崩溃,寻求一项比较合理,比较完善的解决方案是上策,岂不更好?”
“哪有这种方案?”
“有。当然有。一切都源出于我,要是我渐次改变了人生的态度,还不行吗?也就是说,我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完美无缺的丈夫,完美无缺的父亲,完美无缺的事业家,完美无缺的政治家。
“我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
“这当然是很困难的。人要改变他的处世方式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为了飞黄腾达和维持家庭的和平,我得这样做。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自由,即使你认为又上了一次当,也不会失什么本。你手里不是掌握着当我不遵守诺言的时候可以向我挑战,不让我出人头地的证据吗?我的弱点反正是被人抓在手里的。坦白地说我不是仅仅出于这一种图章。”
“不过,我总觉得好象上了你的当!你妥协得太快了。”
你呀,血总归比水浓嘛!我尽管有野心,一时对家庭照顾不周,但还能丢掉妻子儿女?我是输在骨肉之情上。所以我只好按你的意见写一份内容无懈可击的照会,这样你就安心了吧?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神情有点茫然的南珠,用恳切的口气说:我只想你们冷静地考虑考虑自己的行动,父母的心情和别人的看法,凭良心办事。我确信你们是有这个头脑的。”
他又摸摸朱成怡的嘀袋说:“听说你是一个很诚实的少年,那你就不能做使人伤心,或者跟人结仇的事。你懂我的意思吗?唔,好自为之!
姜理事好象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举起一只手表示再见,打开门走了出去。朱成怡吓懵了,连招呼都没打。南珠也跟送她母亲走时不同,没有特地走到大们外。
朱成怡一下子听到许多复杂的内幕和事实,目瞪口呆。他认为事态没有再扩大,真是万幸。但是南珠却隐隐约约有所顾虑,认为事情没有就此完结,这只不过是一场前战而已。朱成怡不可能知道内情,所以才一味地觉得幸运。
姜理事走了以后,朱成怡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这究竟是危么一回事。他觉得人是越来越没法理解了。不过,有一些人还是能够理解的,那就是自己的亲属,乡下的邻居,贞玉旆馆的女老板,还有美玉和李继梅。
仔细分析起来他们全很单纯。一下子就能看出他们朝向什么目际,采取什么态度过活。可姜理事却属于难以捉摸其本质的一类。唯独有一点是明白的他是一个大大的阴谋家和风头主义者。然而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干吗要这样要手腕,想出人头地的目的何在,飞黄腾达对他有何意义这些都很模糊。
换句话说,朱成怡难以判断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还是必须加以蔑视的一类。
从某种角度看来,他好象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升任过次官,还当过大国策会社的理事;他和外国国会社合作眼看就要建立起一个大工厂。不久估计还能稳稳地当上国会议员,搞得好的话也许能当个长官。从这几点来看,他都不能不是一个不可小看的人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则又觉得他是一个非常肮脏非常坏的人。
他的巨额财产都是施展狡猾的伎俩侵吞别人的财产和国家财产。看来在将要举行的廷会议员选举中。他将以舞弊的办法取得胜利。设若如此,他就是一个可怕的坏蛋。
姜理事对南珠的态度也叫人捉摸不透,不知道是软还是硬?女儿偷了家里的钱,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伙子同居,要是一般的父亲,就算自己有错,也不会允许女儿这么胡闹,打一个耳刮子就罢休的。
另一方面,南珠也是如此。她是一个超出朱成怡想象之外的莽撞而又大胆的女人,丝毫不屈服于父亲的权位和压力,敢于同父亲的卑劣行径作正面的斗争,别人似乎谁也仿效不了。
然而做子女的,能对父亲你呀你的那么不恭敬吗?不管怎么说父亲总归是父亲吧!还有,朱成怡觉得自己很不光彩,必须冷静地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