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也是把淳媛皇后放在心尖上,可是男人心易变,面对全国的美女,她们年轻漂亮,娇艳欲滴的像待采撷花儿,对你再有爱的男人也会变心。
男人一旦变心,你再怎么挽留都是笑话,都是无用功。
高处不胜寒,淳媛皇后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将所有的美好付诸一炬,燃烧成灰,她变的工于心计,冷酷高傲,跟妃子们斗来斗去。只有在面对她唯一的儿子时才会柔软成一个女人,她给了陆袈锦完美的母爱。
在他得不到完全的父爱的情况下。
然而,人之初,性本善。淳媛皇后毕竟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就算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本心。那些从小就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妃子,她们从小就是为成为皇帝的女人而出身的,所以皇后还是被暗算了,慢性中毒。
在谷中见到她时,她已时日无多。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纵然毒性让她面色苍白,可是孱弱却更给她增上一份美色,像极了红楼里的林黛玉,态生两靥之秋,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徽微。
她当时就在想难怪陆袈锦长得那副姣好的皮囊。
“我娘终是悔的。”陆袈锦圈着南岸的腰,说到。
悔她的所有的美好都被那个男人,那座囚牢葬送。
南岸的手挣扎了许久还是放在了陆袈锦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两人一时无话,雨也停了,夜静的能听见彼此心跳声与越来越缠绵的呼吸声。
雨过天晴,南岸推开窗户,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
这种美好让南岸将昨晚的阴郁一扫而光,不过……
陆袈锦那厮走时居然不给她盖上被子,这次是真的要得风寒了!
“姑娘,您起了?”崇矶泱端着红烤漆双耳盘朝南岸房间走来,“这姜汤是殿下差人送过来的,说是要姑娘趁热喝了。”
南岸看着朝她走来的少年,身量虽然不高但是却透着一股老成的味道,灰扑扑的低级家丁服穿在身上也掩不住。
“放在桌上吧,我待会喝!”南岸坐在镜前等着白石。
崇矶泱将白玉瓷碗放在桌上低着头立在一边。
“怎么还不下去?”
“姑娘……”
“你妹妹的事我会让人去办的!”南岸放下手里的牛角蝉梳,“记住,以后你就算对什么事再着急再上心,也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那会让你的敌人有机可乘。”
崇矶泱微微一怔,继而答道:“是,姑娘。”说完便准备后退不料却撞上了人。
“哎呦,大清早的,谁呀?”白石的声音又高又尖,让南岸止不住捂住耳朵。
“啊,白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崇矶泱赶忙低头道歉。
“谁是你姐姐,说不定我还比你小呢?”白石一脸不耐烦的打断。
“啊,白妹妹,对不起对不起!”
“你……哼”
南岸站在门口看着他俩一来一去的,不禁莞尔,这才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崇矶泱抬起你的头来,卑躬屈膝也会成为习惯。”南岸唤回白石临走对着崇矶泱轻轻低语。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她对陆袈锦,已经习惯对方的善变。
白石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边走边说:“姑娘,今日殿下说要去外面呢?还说奴婢可以跟着您,真是太好了,奴婢来了之后直接到行宫还没出去过呢?外面好玩吗?跟溧阳城一样繁荣吗?”
南岸笑笑不说话,白石,事实与你想象的大相迳庭,这里只比人间炼狱好一点。
“姑娘,您还没吃早饭呢?您想吃点什么?殿下跟公子起的早,厨房现在……”
南岸折下一支花别在白石发间笑道:“没事,我不饿。瞧,这花跟你一样美丽呢!”
白石被南岸的动作弄了一个大红脸无比娇羞的轻叫到:“姑娘!您怎么能……”
“殿下在哪里?”南岸看着她慢慢变红的脸觉得有趣极了。
白石将发间的花取下来,是一枝重瓣纯白木香,香气郁人。
“殿下和其他官员在议事厅呢。”
南岸点点头,跟着白石朝议事厅走去。
原谅她真的对这个大大的行宫方向简直无力,据说这座行宫是为当初肇始帝行游修建的,陆袈锦还沾了他皇爷爷的光呢!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激励的争吵声。
“殿下,老臣认为还是先安抚难民为好,难民数量众多,现在都集聚在岷江城,现在岷江城形势严重!”
嗯,这是李缄的声音,真是哪里都有他。
李缄话音刚落赢来一片符合声。
“嗯,是的,殿下,丞相此话有理。”
“殿下臣也认为应当先救济难民!”
“不,殿下,臣认为应当先将水引流的好。昨夜下了一场大雨,邺莱与缎泱两城水患恐愈加严重,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往岷江城涌来的啊,殿下!”
咦,不一样的观点,声音很年轻,穿透力很强。
“本宫认为你们都说的很对,可是你们都只是说了该先做什么,”陆袈锦的声音低沉沙哑伴随着隐隐的咳嗽声,“却没人说具体该怎么做。”
紧接着一阵寂静,没人再说话。
南岸站在门外,她能想像到陆袈锦轻皱着眉抿着唇,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将事情分为两个方面,丞相李缄负责灾民的救济,让城里的大绅员外开仓放粮。本宫会着力南江水引流这一方面,张笙韬作为水务侍郎,你跟在本宫身边。”长时间的静默之后,陆袈锦出了声,“赵姑娘,进来吧。”
被抓到的南岸只得轻推开房门,硬着头皮走进去。
陆袈锦身着黄低金丝大袍坐在上位,炮袖极为宽大飘逸,浅浅的扫在地上,腰上束着钮银白脂玉带,如墨的长发束在同系列的白玉冠中,脚上的麋鹿皮薄靴绣着暗金的龙,无一不彰显出他太子的身份。
十位大臣分做两旁,有南岸见过的没见过的。
左侧为首是一名年轻男子,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朝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
这应该就是刚才的年轻声音吧,张笙韬。
许是察觉到南岸的目光,他对着南岸浅浅了笑笑,以示友好。
南岸点点头回以一笑。
“殿下,臣恐那些大绅员外不会愿意打开他们的粮仓放粮啊!还有,有了粮食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有钱,圣上是拨了救灾款,可是恐有不及啊!”李缄看了一眼南岸又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陆袈锦翻着手里的书,一页又一页像是沉浸在了书的世界里。
南岸吃惊的看着那本书,这是她的手写本“孙子兵法”,没想到他还留着。
过了好半晌陆袈锦站起身走到南岸面前将书放到南岸手里说:“把它写完。”
看到南岸木呐的点头他才又转过身似平淡又似极怒的说到:“丞相是觉得本宫任何事都得给你安排好吗?那要你这个丞相有何用?还不如换人来当!”
纵然他说的极怒的话可是面上却还是一片风轻云淡,只是目光比刚才冷了许多。
李缄“砰”的跪在地上伴随着他的谢罪声:“老臣该死,老臣该死,老臣该死!求殿下责罚!”
陆袈锦不说话任由李缄跪在地上,那双眼睛带着冰。
“殿下,让丞相起来吧。我有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开仓放粮,并且还给咱们拿钱!”南岸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丞相求情道。
要让那些死抠的有钱人出钱还不简单,给他们一个既具**力的好处就行了!
陆袈锦收了冷漠的目光,好笑的看着南岸好像在说他就知道南岸的花花肠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