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下朝,朱匡就来到解语轩用午膳。之前,太监已经去传了话,玉儿和阿依拉更是在自己院里的小厨房弄了点圣鱼国的食物,不过是凭些许的记忆,东西弄出来,看着还蛮像那么一回事的。
朱匡觉着新鲜可口,多吃了些。一对小情人相对而坐,饭吃得才有了些滋味。
这世间之事,正如天边的月亮吧,总有阴晴圆缺。天子绝不仅仅是她的男人,他是整个国家的大家长。更何况,三宫六院那么多的佳丽日日夜夜翘首以待。
这些也都罢了,皇上对万贵妃的宠爱她早听说过,现在万贵妃又有了身孕,虽不能侍寝,朱匡每日是必去的,对贵妃每日的衣食用度亲自查验。他们是患难之交,感情远比单纯的男欢女爱深厚得多。
玉儿也曾疑惑,他究竟爱她什么?是她的美貌吗?可这宫中佳丽何其多。还是他不过是可怜她,他也曾有过这般寄人篱下的不堪过去,因怜生爱也是有的。
而一个人的心,真可如此这般多用吗?也许——男子的心与女子不同。女子的心很小,爱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
用过膳,朱匡对玉昭仪道:“玉儿,快到你的生辰了,朕想送你一件特殊的礼物,不知你会否喜欢。”朱匡神色喜悦,竟还调皮得闪闪眼。
“劳陛下记挂了,只要是您送的,玉儿都会喜欢的!”她温柔地说。她的夫君记挂着她的生辰,喜欢她,或许还有些爱,多好!礼物,皇帝的礼物都很好吧,珍珠玉石、玛瑙珠翠、丝绸锦缎……都是些惹女人喜欢的东西,她大概也会喜欢的。
“来人,东西拿上来!”朱匡说。
李长乐小跑着,捧进来两件普通百姓穿的麻布衣服。这是什么名堂,玩过家家?
“你们都下去吧!”很快,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衣服换上,我们出宫一趟!”朱匡说着,递给玉儿一件灰色的旧衣,自己开始脱衣服。玉儿并不疑惑,也跟着换衣,她信任她的夫君。
换好衣服,朱匡叫人进来,这次进来的却是两乘软轿和八个轿夫。他们上了轿,轿夫并不多话,抬起轿子就走。
走了好久,才七弯八绕到了城门,朱匡掀开轿帘一角,将出宫的腰牌递了过去,侍卫再三确认了才放行,他们万万料不到这轿中人就是皇帝。事实上,皇帝很少出宫,除了三伏天去京郊山上的避暑山庄住上一二十天,或是实在无聊了,去江南巡幸一趟。
也是朱匡年轻好玩,又急于献宝才让李长乐安排了这些。出了紫禁城,又走了一段路,轿中人打发轿夫在外等候,他们又雇了一辆马车,往西区市集上去。
逢五、九日便是西区大市,大市上人山人海,街市繁华喧腾、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赶巧儿,今日便是十九日,市集上热闹好玩得紧。
朱匡和玉儿二人下了马车,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如一对寻常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