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抱着大宝到家已是掌灯时分。那时他们走进市第二医院的家属大院，走进东面的一趟红楼，走上三楼，穿过长廊，最终走进家门。
房间里有两位女士正在焦急地等候他们，一位是常山的妻子叶芬，另一位是她的同事翁虹。
“嘎嘎的！”一进外屋，常山便说。爷俩的眉毛和帽沿儿都上着白霜，
“你们两口子真够可以的，偏赶上这天！”翁虹女士说。
常山笑了笑，将大宝放到地上。
叶芬忙上前，蹲下身去解大宝的帽带儿，完了用双手捂下小家伙的脸，说：“瞧这小脸蛋儿，冻得冰凉！”
“这小东西真禁冻！我问他冷不？他总是摇头。”常山边脱着大衣边说。
“是吗——”翁虹女士瞪着大眼睛，“才多大呀！”
“忘了，走的时候带副口罩就好了。”叶芬有些自责地说。
“是啊。”丈夫说。
“走，咱们进屋去。”叶芬说，抱起大宝进了里屋。
里屋很温暖，也很温馨；洁白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喜庆的年画。为了大宝的到来，夫妻俩特意在门口处添加了一张单人床。
叶芬将大宝放到单人床上，摘掉他头上的棉帽。
翁红女士打量着大宝，说：“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
“真是的！”叶芬满脸欢喜。
“你看他的两眼多有神啊，长大了一定是个有种的男人。”翁虹女士颇欣赏地说。
“哈哈，你不会是看上咱家大宝了吧？将来把你家小玲许给大宝做媳妇吧？”叶芬半真半假地说。
“我看行。”翁虹女士回答得很干脆。
“哈哈哈哈。”二位女士笑着，叶芬伸手抚摸下大宝的头顶。
此时，大宝的两眼在四处打量着，显然是在熟悉这陌生的环境。
“小东西真有福啊，”常山走进来，“一来连媳妇都定下了！”
“哈哈哈哈。”两位女士又是一阵笑。
“你领大宝，他就跟来了，费事儿没？”叶芬问丈夫。
“没费事儿，”常山说，“这小东西，我一抱就跟来了，跟小猫小狗似的！”
“哈哈，这么乖呀！”叶芬又抚摸下大宝的头顶。
常山似要说些什么，话都到了嘴边，给咽了回去。
“饭早做好了，你们快些吃饭吧，我也该走了。”翁虹女士说。
“翁姐，再呆会儿呗？”叶芬说。
“我不是说过吗？看一眼大宝就走，我还得赶紧回去做饭，咱家还有三个大活人正张嘴等着我呢。”翁虹女士说，临走轻轻拍了拍大宝的小脸蛋儿。
叶芬送走同事，回来后便开始张罗着吃晚饭。虽然是困难时期，可她还是给大宝蒸了一锅香喷喷的大包子。
她将小家伙抱到厨房的椅子上，用湿毛巾擦了擦小家伙的脸和小手，常山来到厨房，三口人第一次围坐在圆桌前。叶芬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到大宝面前的碟子里。
小家伙一定是饿了，抓起包子，旁若无人地吃起来，那样子很象一只大号的松鼠——两手抱着包子啃。
叶芬和常山对视了一下，都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