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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蔷薇之泪

什么?!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人群里立即爆发出惨烈的枪声!一些佣兵们竟然开始了屠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同行!原本这里的家伙们大多都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加上原本就是贪婪的佣兵,谁手上没带有几条人命,杀人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太疯狂了,这些人怎么能对同伴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不对,他们原本就是好战的狂热分子,杀戮对他们来说才更对胃口。但这种将相互间的信任全盘否定,将背叛视为理所当然的卑鄙行为全都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女面前上演着。

“怎么能这样……”枪声、喊声、金属撞击声将她微弱的声音彻底淹没,美丽眼睛无法相信的这种违背信念的行为。害怕、迷茫、震惊,每一个令人悲愤的情感都在折磨着洁西卡的认知。

“哈哈哈哈!管他什么赏金,把碍事的都杀光就行了!”

“杂碎!宝藏是我的!去死去死去死!”

“哇啊!……不甘心……我……不甘……”

“哇哈哈哈!果然杀死竞争者是最快的方法!下一个在哪里……畜生!我……竟然死在这里……呃啊……”

眼前的修罗地狱,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可怕的鲜血溅到了洁西卡吓得苍白的皮肤,仿佛对自己幼稚的心狠狠打上一耳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践踏生命,为什么要这样轻视生命……”

没有人回答她,恶臭的血腥味和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让她无法忍受,洁西卡拼命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努力阻止胃中的物体冲上口中,完全没有注意自己的危险。一个杀红了眼的佣兵发了疯似的进行自我催眠,完全不知道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诡异的笑容是对真实自己的完全抛弃:“嘻嘿嘿嘿,全杀光,全杀光我可以得到钱,一辈子用不完的钱,去死吧,去死吧吧吧吧!!!”

已经彻底疯了的佣兵根本就不在乎对方只是个孩子,对于他来说洁西卡只是一个和自己抢生意的对手,完全不带一丝犹豫的将枪口对准了动弹不得的洁西卡……但佣兵没有扣下扳机,因为一个黑色的剑士像一只凶狠的老鹰一样将这家伙的手一分为二!

失去的手掌连同冲锋枪一起掉在地上,因恐惧和疼痛失心大喊的佣兵很快被杀戮的海洋淹没了。凶鸟飞快的回答小主人身边,因为洁西卡安全对他来说才是最担心的事,这种血流成河的场面对她这个年龄来说实在很大的打击。他正想开口问洁西卡的情况,灼热的子弹呼啸而来,凶鸟立即用身体护住洁西卡,却听到小主人正在低声自言自语:“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大人的世界就那么丑陋吗?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世界!”

洁西卡接下来的喃喃自语让凶鸟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戴上护目镜准备好……这次比刚才更快,集聚心中的愤怒一次性全爆发:“驱散吧,恶之源……圣洁的救赎、HolyRedeemer(伏魔净天)!”

犹如一颗闪耀的恒星,圣洁的光芒将整个战场给全部覆盖,没有人可以逃脱圣光的制裁。圣光强度以及带来的音声波动将人的视觉、听觉。触觉强行与外界阻断,时间维持了近半分钟。几乎所有人都被影响到,暂时失去感官的佣兵们只能躺在地上挣扎、谩骂,但这也只是一时的,当感官恢复后新一轮的杀戮又将会开始。以此为掩护,黑色的剑士早已戴上自己的小主人飞一般的溜进其中一条地下隧道,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凶鸟只顾着往前跑,看到岔路就进,为的是能不被对方跟踪。跑着跑着居然听到了微弱的水流声,顺着声音奔去,发现了一个不大溶洞,令人欣慰的是有一条地下河正从中间横跨而过……凶鸟小心的将洁西卡放在一块大岩石上,却发现她满脸都是失落与不安。他从洁西卡的口袋里取出一条手帕地下水里洗了一下,熟练的拧干水轻轻擦拭着小主人脸上的血渍。

“为什么人类要这么无情残忍……”洁西卡开口就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悲伤的表情是真实的,和以往不一样,这可能才是真正的洁西卡。凶鸟没有接话,仍是很仔细的擦拭着小主人的脸蛋,这时洁西卡却伸手握住了凶鸟的头,温柔的将他抱入胸膛:“为什么要相互残杀,难道没有人能相互信任对方吗?”

“洁西卡……”无法回答小主人的问题,凶鸟却很想就这样靠在她的怀里,温暖、安逸的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平静了下来。

“以前我不相信这种事,但如果我不愿相信的话为什么偏要让我见到……太残忍了,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了,其实我还是很弱小……我害怕、好害怕……”洁西卡只是个10岁的小女孩,却有着比成年人更丰富的情感,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她,没人知道。虽然看不见,但颤抖的声音和滴落的感觉告诉凶鸟,小主人正在哭泣。正当凶鸟不知该怎么安慰洁西卡时,她却没有征兆的说出了一句令凶鸟震惊的话:“你会背叛我吗……”

背叛洁西卡?是的,大块头的话只有一句,但洁西卡却记得很清楚,她当时默不作声而已。没错,背叛并亲手杀害自己的雇主,凶鸟不但做过而且还不止一件,这也是他曾经的黑暗历史,他没有告诉洁西卡为什么,也许是愧对她的信赖,凶鸟沉默了。

“吓!”洁西卡突然像是吓一跳立即推开凶鸟,拾起他胳膊惊愕的盯着,嘴里微微颤动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比刚才更痛苦的盯着凶鸟的手。像是意识的什么,凶鸟立即挣脱了洁西卡并将手侧过去。但却被小主人紧紧抱住:“求你了,让我为你分担一部分好吗?”

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凶鸟才更不忍心面对她,但他还是老实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如果可以的话,最不想让你从我身上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望着凶鸟的左手,这哪里是手臂?穿甲弹击穿了黑色战衣,没有护甲的关节以上地方流出的还是鲜红的液体,但是……但是却没有肌肉组织,薄薄的皮肤下露出的是冰冷的机械……

“这就是我的世界,充满杀戮的世界,没有信任、也没有倚靠,只有背叛和被背叛的世界……连同我的右手也一起跟着曾经的信仰一起灭亡了。”

“对不起……我什么不知道……我也没有真正去了解你,能让我听听你的故事吗?”

“你想听吗?”

“嗯……我想更了解你一点。”

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平地上,凶鸟躺在地上,头很舒服的搭在洁西卡柔软纤细的膝盖上述说着他的黑暗历史……

“我在认识你之前早就已经是双手沾满血污的魔鬼,就从那天开始说吧……”

凶鸟原本是一个流浪的佣兵,自从遇到自己的第一个雇主后就彻底改变。雇主是个匿名者,从来都没有露过真面目,但他拜托了凶鸟一件事……保护一个贵妇人的旅行。本来是件很轻松的工作,但途中发生变故,原本旅行的航班临时取消,凶鸟和贵妇人不得不改坐另一航班。这是一个小型航班,这些日子里一点也不平静,仅仅出门当天就碰上了刺客,可贵妇人却偏偏要继续旅行。接下来的几天里隐秘的暗杀事件接连不断,都被凶鸟小心的排除掉了,总算到了回程的时间本来可以松口气,但警觉的他还是不会在最后关头松懈。

雇主很奇怪,明知这个贵妇人有危险还让她出远门,而贵妇人似乎对刺客们的无能感到很乐在其中,曾经有一次说:“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不过自己是被雇佣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去管雇主的事比较好。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架小型飞机有问题,虽然看上去机组人员和乘客都很正常,但总有那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乘客太安静了,并没有要求什么,一上飞机就睡着了,机组人员也好像笨手笨脚的像个新手似的。

当飞机行驶一小时后,一位空中乘务员走过来,像是想询问什么,但凶鸟一眼就看到了她藏在餐车下的手枪!没等她拿出手枪,凶鸟就先手出击推翻了餐车,再来一击打倒对方,周围的乘客立即掏出手枪!原来整个飞机上都是刺客!

凶鸟第一反应将贵妇人推下座位,飞来的子弹太多,手中的武士刀只能击落自己范围内的,其他的地方就不行了。竟然能用一把武士刀就挡下了子弹,刺客们吃了一惊,凶鸟趁机将最近的一个刺客击倒,拿起掉落的手枪立刻还击……

狭小的空间限制了凶鸟的高速移动能力,但并不能小视他的实力,经过一番战斗后竟然只有凶鸟还站着,刺客们却倒下了……凶鸟喘着粗气,连续几天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正准备看看贵妇人怎么样了,贵妇人却不见了。当凶鸟一路寻找至驾驶室时,发现里面是自动驾驶,而此时一把冰冷的手枪顶住了他的后背……

“好小子,二十多个人,加上这一路上别你击退的,算起来都超过五十人了,你想害老娘破产是吧?”说话的正是贵妇人,但她为什么会这样?答案由她自己说了:“老娘和别人打赌,一路上只要有人能杀死你,老娘就可以得到5000万元,你小子行啊?这都弄不死你,你搞定一个刺客老娘还得付庄家100万元,现在算起来老娘可要亏大了!”

“原来你就是雇主,这么说其实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高兴?你们这些下等人本来就是要取悦我们上等人,就像一条狗一样!”

“你只是个无耻的混蛋!”凶鸟手上使劲弹开了枪口,但没想到枪口走火打中了驾驶盘,警报声立即传遍了狭小的机舱……

“哈哈哈哈哈!看来……你要和老娘一起葬身在这里了……”即使已经身心疲倦,过惯了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也根本不是凶鸟的对手,但这个疯狂的女人竟然想要做更疯狂的事:“哈哈……没想到吧……这里没有逃生舱,连机舱门都被密码锁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连你也会死的!”

“嘿嘿嘿……我的公司早就面临破产,本来想要用这场赌局来翻本,可惜啊……如果活着的话还要输掉5000万,别做梦了!臭小子,老娘要你一起陪葬!哈哈哈哈!”

这家伙疯了,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连自己的生命都满不在乎,这种人活着也只是浪费。可先在该怎么办?这个封闭的空间该怎么办?已经没时间了,陆地已经近在眼前……

“那次空难是失去了双手,是拉米克斯大人救了我,还帮我打造了这双人工仿生手臂,虽然我现在还是人类,但也和人类不再一样了。从那之后我就被冠上杀害雇主的恶名,我开始狩猎通缉犯,每杀死一个人我就是用他的名字继续活着,一直被人叫做开膛手继续在阴暗的世界里生存,直到遇见了你。”

洁西卡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白发,低下头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凶鸟:“不管怎么样,我……只相信你。”

“?”

“所以也请你也信任我……”

“洁西卡……”

“哼!还有空闲在这里闲聊呢!”突然闯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凶鸟立即跳起身拔剑对峙,来者正是在风沙镇遇见的那个大块头。此时他已经满身沾满鲜血,但都是别人的……“别担心,我对杀戮没意思,我只想活着出去罢了。”

“你……”洁西卡还是很害怕这么高大的肌肉男。

“巴卡洛,就这样叫我。”大块头到小河边清洗着身上的血污,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两人。

“巴卡洛先生,您说想活着出去?”

“没错,活着出去的方法,你的保镖也知道,不然就不会带着你逃到这么深的地方。”

“嗯?”

“等待好战分子自相残杀得差不多了再出去捡剩下的,最后再找出这个计划的负责人逼供。”凶鸟很简单的说出了最有效的战术。

“果然你也这么想。”

“我不会当你是同伴的。”

“哼,随你的便,能逃出去就行,其他的我不管。”巴卡洛自己找了个离洁西卡他们稍远的地方倒头就睡,一点也没有防范的意思。

洁西卡扯了扯凶鸟的衣服,小声的问:“怎么办?要和他合作吗?”

“战斗的那么激烈,他现在应该也很累了,而且我们也需要休息,暂时不管他。”

“也是呢,不过多一份战力也好。”

经过一夜的休眠,心想昨天的厮杀应该已经到达末端了,三人回到了原来的大溶洞。为了防止活下来的家伙偷袭,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境界四周。奇怪的是,应该堆满地板的尸体竟然全都不见了!

正当洁西卡觉得有些诡异时,后方却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回头一看发现凶鸟被狠狠地打倒在地,而偷袭他的正是巴卡洛!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枪也顶着洁西卡的太阳穴,偷偷往旁边一看,是那个带他们来到这个死地的眼镜男!

眼镜男轻蔑的口吻让洁西卡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我们隼可是等您很久了……圣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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