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不愿趟这趟浑水,皇后今日明摆着想要借机除去我,若不是冷萧翊及时出手相救,此时我怕是早已身处冷宫,而且早已让他们灌下那碗比莲子心还苦的藏红花了。
我置若罔闻,直接从她的身旁绕过。但是,直到看到她的神色,那是和姐姐当初一样的神色,绝望,冷然,连一点生气都没有的眸子,仿佛让我看到了当日姐姐的模样。
我的心,在这一瞬,猛地一怔,我停下了步子,朝她使了个眼神,她倒是聪慧,立马明白我的心思,于是便也不在求我。
“母后,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听我开口求她,似乎有些诧异,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的得意,只见她笑道:
“说吧!”
“儿臣素日听闻皇陵一直无人看守,即使有人看守,也是一时受了罚的宫人,一到处罚结束,那些宫人便要各自回到宫中,这皇陵此时便又是无人看守。”
我会求情,皇后似乎早已意料到,只是,我会拿此事来做文章,她似乎有些意外。
“是么?那你的意思是?”
“儿臣是想,这皇陵一直无人看守,必会日久积尘,不如将这戴罪之人罚去受皇陵,终生不得离开皇陵,如此一来岂不是个两全之策!”
皇后听后,明显手腕一抖,不知为何,总隐隐感觉她似乎有些慌张,但是,之后却未见她有何异样,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皇后摆了摆手,随后说道:
“就依了太子妃所言,罚她去皇陵吧!”
说罢,小李子他们便带着清秋下去,临走时,清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是慢慢的感激。
我是救了她,可我却丝毫没有愉悦之感,而且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若我没了这太子妃的身份,我连求人的资格都没有,而且,救一条性命,却还要看人三分脸色,揣摩人的心思,一个不慎,恐怕人未救成,倒是还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
冷萧翊似乎已然感觉到我的心境,他握了握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看着我的眸子中有着深深的暖意还有些许我看不明的东西。
不知为何,每当我心灰意冷之时,在我身旁的,似乎都是他,而他呢?他又在哪儿?他又似乎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皇后此时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相反,还叫了身边的另一名宫女,叫她泡了茶来。
茶是我与冷萧翊平日里常饮的竹叶青。
“翊儿和太子妃平日里喜爱的竹叶青,今日本宫也来尝尝,看看究竟是如何,怎引得翊儿和太子妃如此喜爱。”
说罢,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碗饮了一口。
随后便连连称赞:
“果真入口醇香四溢,真是好茶!难怪这翊儿与太子妃如此喜爱!”
我一听完,立即明白了几分,原来沐晨殿中竟然早已被她布下了眼线,要不然她怎会连我们平日里并不常在外人面前饮用的竹叶青都知晓。
我眼角瞥见冷萧翊的脸,早已是有着些许苍白,但是还隐着些许怒意甚至还有绝望。
随后,皇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见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本宫记得这茶可是云妹妹最爱的吧!只可惜啊!这云妹妹走的早,唉!”
说罢,便佯装一副十分悲痛的模样,低着头。
我的手被他握的生疼,骨头都要断裂了一般!侧首望他,他像是在忍受这极大的病痛一般,眸子灰暗无光,脸色惨白,紧咬牙关,就连身子都在颤抖。
我知他是痛,一个亲手杀害了自己至亲的人,在你的面前屡屡揭着你的伤疤,还往上面撒着毒药,换做是谁,怕是都不能承受。
“母后,儿臣改日去向母后请罪,儿臣看殿下今日也有些累了,儿臣先去伺候殿下歇着。”
皇后听后,只是摆了摆手,随后轻轻的说道:
“罢了,翊儿在回宫之时,已向本宫说明了,与你见面的男子是南越的太子,是你的义兄,而你与他想见,全是翊儿的安排,听闻你素来喜爱抚琴,而你义兄又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琴师,如此说来倒是母后误会你了,你也好好歇着,都是有了身孕的人,若是有什么差池,母后唯你是问。”
说罢,便转身离了这沐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