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在宣纸上已写完工整的字迹。思绪良久,最后将它分别装入锦囊中,全数送出。别人猜不到她做甚么,也不会知晓她的需要多大的勇气写下这些。
清澈的水清楚倒映着假山,还有坐在水池边绝美的白衣女子。光照下,纤细的手指更加白皙,从玉碟随手抓起鱼食,轻轻划过弧度落入池中荡起涟漪,鱼儿在水中上下欢快跳跃。见此,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桥上的人在看风景,桥下的人制造风景。
池中不单有着她的倒影,桥上玄衣男子已没入她的眼帘,早在意料之中。此处是御书房的必经之处。她的居心叵测,后宫之人,不会不知,魏璟陶更是瞒不了。
他抬手示意,宫人侍卫纷纷退下。步履不缓不急的朝她走去。虽然她是侧身背对他,周围的安静,脚步声变得清晰了。头上莫名的压力,她敛去脸上神色。即刻行礼,她的右手疼痛传来,身子不稳,跪于地。
魏璟陶将她扶起。
“沐妃不待在璃衡宫,来这做甚么。”神色清明,言语也听不出喜怒。
她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随手从玉碟撒一些鱼食。“鱼儿多自由自在。许是没有人伤害它们,才会如此的。若是有人将它捞起成为盘中的食物,留下的鱼儿,见了人便会离得远远的,哪可能因为鱼食接近人。”
“沐妃,自那日醒来心境有所不同了。”
“父皇与哥哥眼里,臣妾是不懂事的。”
她蹲下身来,将手放入碧水中轻轻摆动。
“鱼儿果真被吓跑了。”
她收回手起身。
“一铜板掉进深坑,有人说不必找回。”魏璟陶望向远处,神色复杂。
“还是会有人想将它找回。天真的孩子,收藏起来积到三五个便可买几个馒头,填饱一餐。若是,他还舍不得花,兴许又不同了。在于他信念,不在多少。”她说。
“天真的孩子。”魏璟陶轻挑了眉挑道。
“还有需要铜板填饱肚子的人。”她说。
“有人不需要它,却仍是要将它找回。”他说。
“那人定是疯了或是傻了。”她说。
“朕送你回去。”目光停留在她那片刻道。
两人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她挽着他胳膊,不见他的拒绝,而是放缓了脚下的步履。他未再与她说话,一路沉默。送她回来,他便离开了。身为一国之君,很多事要忙。
她也有她的事要忙。
“臣妾,见过沐妃娘娘。”她回来不久,许久未来的襄贵人,便到访了。
“请起。”她把玩着手里的瓷瓶。背对着聂襄只可看见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露在外面。聂襄不知她在想甚么。
“谢娘娘。”
“襄贵人许久未来,倒是变得拘谨了。”
聂襄移步在她身侧坐下。“臣妾失去了孩子,身子不方便行走,娘娘见谅。”
她一怔,“本宫不是有意提及。”诧异是未想到聂襄,会直接与她说这些。面上是自责,心里却丝毫未有。想起已笔,她不会原谅。想起她的姨娘,她便不会心软。
“事已过了半月,臣妾也日渐宽怀。臣妾年纪尚轻,孩子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