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跪倒在地,空气中凝着冷气。
即墨渠的声音仍是一贯冷清,道,“众卿觉得应先让哪位妃嫔怀上子嗣。”
百官缄默。太常大人方崇正声音在大殿响起,重复一句话,“陛下应以皇嗣为重。”
百官附和。
“众卿商议好了,再议。”即墨渠言语听不出喜怒。
太常大人的话,也不再有效。陛下并无否决,他们怎敢作何表态站在哪位嫔妃,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官职不保,命危矣。
退朝后。百官神色表现忧虑。
几日下来大臣们朝上暂未有讨论此事。但涉及雪昭国的未来,他们又没了别的办法,几日后的下朝几位有威望的大臣,皆在大殿外跪了许久,陛下一概不见。
黑夜,雪花飘。
即墨浏听闻大臣跪于大殿外便入皇宫。
“臣参见陛下。”即墨浏行礼道。
“若为了皇嗣,浏亲王请回。”
“她怀了魏璟陶的孩子。”即墨浏不会拿她开玩笑,在宴会见她时,已身怀六甲。
殿外的雪花飘落,寒冷没入他的心底。
他回,“又如何。”
“敢问陛下何时将她带回。五年,还是十年。这些皆不是问题,可那时她已变心呢。”
即墨浏出了宫殿。
“诸位大人先回罢,陛下会想明白的。”即墨浏劝说那些老臣道。
众人面露喜色。浏亲王都如此说了。而陛下乃一国之君,已做了让步,他们不敢作何打算。
“渠,喜欢孩子么”
“只要你便够了。”
记忆定格在那时那句话。
“我会在你身边,你便这样一直开心下去罢。”
即墨渠已很明白,也无需在想。
灯光的烘托下,别样的美。
秋千上坐着绝美的女子,撑着一把红伞身上穿着裘衣,包裹严实。之后她索性将伞丢在地上,任雪花飘落……
感染风寒,不去授课,也不必上朝。不见任何人,乖乖喝药,好生照顾自己,除了那夜,除了泪水一遍遍打湿了枕。
三天,他也等了三天。
梳了发髻,画上浓妆,穿着襦裙。
两人见面,一夕之间谁也未曾开口。吕陇臆也不知如何称呼她罢。
刚来雪昭国两个月,他们见过,也是谁也未开口,目光触及便移开,与陌生人无异。
是不愿面对,吕陇臆将她带回去。一年半前的心境,现亦是如此。
大殿上,她只能听着他的声音。下了朝回府,她只可拥着冰冷的蜡像。
一年零三月
太学,她见过他。
即墨渠见了太学的博士,学生,除了春秋博士。放弃离他十步的距离,她不见他。打翻了墨汁,溅了衣服脸上到处都是,恐惊扰陛下。
罪名谁也担待不起,太常大人便准了。事后,难辞其咎被杖责五十大板受了三十几大板,每大板皆不是盖的,结果被抬回府里,躺在床榻二十余天。
“再过半年沐妃便死,请侯爷成全。”她跪于地。
吕陇臆闪过惊愕,垂首凝着她,神色复杂道,“你不必跪我,起来罢。”
她进退两难,面露难色。
“我能帮你至此,也该回去了。我……成全你。”吕陇臆探出手,犹豫一会,将她扶起。自然的脱离,未有一丝不妥。
她对吕陇臆的了解很苍白。年轻有为,谦和有礼。她记得他送的一匣子铜板,记得愿成为她倚靠的男子,她也会记得吕陇臆的成全。
她追出门外,对着吕陇臆的背影喊道,“知音人,祝你好运。”吕陇臆未至门口,她的声音可清晰传入耳。
愿他有相伴的知己,若吕陇臆志在抱负,那便祝他一生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