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她怀孕了,被再次禁足,出于陛下,意味着她失宠了,嫔妃这般想,百官应如是。
以现在为起点,推溯至半年前。这半年后宫宁静,暗潮汹涌。自那时起,陛下除了在御书房留宿外,多数时会在明宫,但仅指的是多数。现陛下最为宠爱华妃,丽妃虽未有当年受宠,陛下待她还是有些情分的,若去明宫五日,必会有一日去丽妃那,小坐或留宿。贵妃不同,入宫以来一直是不受宠,之前会以为陛下是因黎桑国公主的缘故,然华妃与公主颇为神似,却深受帝宠,因而推翻前面的猜测。使人想起几年前皇城的一位说书人,他的想法令人惊骇经久不能忘怀。陛下爱公主,是么,从不可信变为将信将疑,当然亦不能接受。陛下英明,圣明。而公主,妖媚,祸害。说书人若在皇城,命不保矣。世人不能忍受,无法容忍这一观点的存在。
那么,世人是如何看待与公主神似的华妃,痛恨还是唾弃么。即便如此,总得有个原因,原因有,因她长得与公主神似么,如此原因只有陛下有权利,她是属于陛下的。公主呢,同样是属于陛下的,凭甚么就应招世人这般看待,她无辜,可怜么。不,世人不会这般认为,这是她应承受的,因她犯下不可宽恕的错误。而华妃待人温婉宽厚,可引人非议的便是霸着帝宠。何人,应是除了她还有他以外的人。
“臣妾不会将陛下推向她人,陛下的选择,臣妾亦不使陛下为难。”太后愈发不喜她。她已无往日的理智,将困恼心里许久的话说出,于太后而言,如何不敬她顾不得。脑中皆是他留宿北宫,她的爱人,昨夜他们在聊甚么,那时她还很开心,笑颜,连续在脑中回放过去的一幕幕,心硌着生疼。他们痴缠的夜,画面不由将它换作她人。她并无构想的大度。想象着将他推给别人,想象着她是否还能生育,他应有孩子,很多孩子,可她开不了口,不想开口。
她怕有负他的心,他将心交由于她,站在他最近的地方,她不能伤他。
殿内的宫灯闪烁,她凝着朱门外。平日她坐在背对着门外的软垫,未见过他从门外朝她走来的身影。听他熟悉的脚步声,她会暗暗心安喜悦,嘴角弯的明显,他坐在她身侧。他不会问她笑甚么,他知道。
太后说了些甚么,她记不得。太后并无为难便让她回明宫。前几****生辰时,太后送来名贵的礼物,一如当年。准确的说,太后是送给沐棉儿,君窈窕生辰并不是那日,这月亦不是,君窈窕不能与沐棉儿有一丝关系,她有新的生活。太后想表达甚么她并不知。她又想起他了。沐棉儿生辰,他与她在一起,她的生辰已不可正大光明。她不在乎,隆重的场面敌不过,他在她身边。他们是在宫里过的生辰,深秋的夜晚微凉,那年有个傻瓜学着做长寿面,然另一个傻瓜并未品尝好不好吃。后来她有机会品尝他做的长寿面,热气腾腾的面,氤氲她的眼眸。
“不是很好吃,谢谢。”
她的生辰愿望许了之前剩下的两个,还有一个还给他。
“还有一个愿望,仍是我帮你代劳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