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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心,伤心

那人带着洛叶绕了几个路口,便到了学校。

“啧,你竟然会走。”

“很正常。”后者也只是不平不淡地说着。

一路上,她和他都没怎么说话,虽然他帮了她。可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了。

“进去。”是少年低沉的声音。

“你也在这个班?”

“快点进去,别废话。”后者不耐烦地回道。

“哦。”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孩面前,她只能选择听从,却无法像面对他人那般。她也明白了之前他的话。

“正好,我也要去那。就当顺路送送你。以后有麻烦事,你别老在我面前发生就行了。”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并不想帮她。

“报告!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洛叶慌忙向正在上课的老师道歉,而那位“路人”却很嚣张地走了进去,坐在了洛叶斜后桌的位置也就是凌若轩后桌的位置。

唐老师并没有理会洛叶,而是嬉皮笑脸地像个小丑,阿谀奉承地说:“刚才那位同学是我们的新同学——亿蓝泽。亿蓝泽,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我,亿蓝泽。亿,蓝,泽。”只是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其他什么都没说,就径直坐下了。

唐老师有些尴尬,他似乎并没有给老师面子。站在门外的洛叶有些着急,她站在这里,老师不管她了吗?明明他都进去了,老师没有说什么啊!

突然洛叶的腿蔓上一阵疼痛,她嘴中发出“嘶——”的一声。似乎这时,老师才注意到她,也是这时老师抓住了把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怎么回事,上课这么久了才到?给我罚站去。”唐老师厉声呵斥。

“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亿蓝泽可以进去,而她不能,他为什么就可以呢?她心中的不甘,在她的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正打算关上门,站在门外,突然寂静的教室里,传来一句话:“老师,让她进来。”前者猛地抬起头,竟是亿蓝泽,他不是说不会再帮她了么?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老师,让她进来吧。她受伤了。”

“亿同学说的是,老师不知道洛叶受伤了。”老师像是听到了命令般,只得像只温顺的小猫,听从亿蓝泽,让洛叶进来。

她没有想到,这个亿蓝泽竟然这么厉害,他也不是不想帮她,他,是个好人吧。她,走进教室,坐在了位子上。

“早知道就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应该让你和我一起来学校的啊。”迎来的是凌若轩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心里一颤,却还是说:“不应该。”

“噢~我明白了!”他压低声调,轻轻往身后指了指,“你是想遇见这家伙吧?咦~好尴尬啊,看你这一脸被发现了的怒气。”

“你……”十六岁的她固执地以为对她真心的人总会对她好,对她假意的人只是偶尔需要。

“洛叶,这道题,你来回答。”老师像是知道了洛叶在开小差,刻意叫洛叶起来回答。

“答案是……”她猛地站起身来,却什么都回答不出来。各科对于洛叶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可她刚才什么都没听,包括题目,要在英语老师兼班主任面前留下坏印象了吧。

身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On Schedule.”她来不及回头看,只是跟着他的声音,也说:“On Schedule.”

“很好。但下一次别再和同学讲话了。”

“嗯。”她坐下来,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凌若轩,而后就没再理他了。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洛叶像是终于解放了,又因着伤腿,慢慢地向厕所走去。

洛叶正准备要洗手,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别自不量力。一个上课开小差的人,还敢和我抢凌若轩,你有资格和我抢夺么?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随时会被踩死的小蚂蚁。劝你,尽早放弃吧,凌若轩,是我的。如果你执意要和我抢,那你就等着吧,你会死的很惨,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哦!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她侧过身去,那人正气势汹汹地看着她。一听这口气,她就知道,这肯定就是安蓓了。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安蓓长得这么清秀。

她淡淡地说:“很期待。”语毕,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幼稚,她对安蓓的第一印象不过如此。

“洛叶,你给我等着!”她有些愤怒,这个区区转学生,竟敢如此和她说话,真是不要命了。

放学了,又是一天过去了。她也不知道在这个学校,她能待多久,要是白冉儿在就好了。不知怎的,她又突然想起了亿蓝泽说的话:“正好,我也要去那。就当顺路送送你。以后有麻烦事,你别老在我面前发生就行了。”

她怎么忘了呢,亿蓝泽帮了她那么多,她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他呢。她转过身去,见亿蓝泽还在,十分感激地说:“谢谢你。”这一天,她好像一直都在说这一句话。

“你不用感谢我,我并不想帮你。”亿蓝泽冷冷地回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

“出自一个强者对一个连解释都不会的笨蛋的同情。往后就别再烦我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走吧。我以后不会再帮你了。”

在他面前,她竟什么都不敢说,但在别人面前,恐怕在这时,她会说:“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是你自作多情地来帮我。”但她却是说:“不会了。”

她刚想迈腿走路,腿上的疼痛又蔓延开来,不断扩张。原来,亿蓝泽,也不是真的想要帮她啊。那么,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痛苦吧。

“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刚出去,又想到你的腿伤,需不需要我帮忙啊?”凌若轩笑着说道。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这算什么,别管我了!我怎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吗!”她情绪有些失控,凌若轩和亿蓝泽一样的吧,都会觉得她烦,那她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这样下去呢?早点拒绝,没有朋友对她反而是好的啊。

他好像有些失望,只是说:“好。你说我是在同情你,那好就这样,我就是要同情你怎么了!”

“凌若轩,别管她。走吧。”亿蓝泽拉住了凌若轩,后者点了点头,就走了,留下洛叶一个人。

她绝望地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双膝,蜷缩成一团,像只无助的小鼠埋头轻声哭泣。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她不想麻烦别人,真的,不想。但,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她不配与别人一起玩吧。

突然,门被一人猛地关上,并上了锁。她冲到门口,使劲拍打门,只听见门外传来诡异的笑声,还挑衅地说:“你就好好呆在这过夜吧。不会有人救你出去的。”

这确乎是安蓓。看来,最幼稚的好像是她自己……渴望,又拒绝……不过也好,这样就让她一个人好好在教室里想想吧。

天空中乌云密布,登时下起了大雨,一盖而下,雷声阵阵。她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打雷的时候都是妈妈在安慰她,说别怕。

“孩子,别怕。有妈妈在呢。”记忆里的母亲好像都是笑着看着她,安慰她。

但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她竟没有害怕。她好想笑,笑自己,笑别人,笑这个大千世界。

“我知道你在里面。咦,门被锁住了,你个傻瓜,还不是需要我。等一下,我用钥匙开门。”

洛叶微微抬起垂下的眼眸,是凌若轩,心头一惊,红唇欲启,终是无言。慌乱中,她抹掉眼角不争气的泪痕,苦涩一笑。

“傻瓜,我是班长啊。当然有钥匙,还有作为班长,我回来是为了关心同学的。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很丑哦!”

“其实,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就好。”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改变,他好像总在她狼狈的时候出现。不过说的也是,他是班长,班长本就应该关心新同学的吧……

“我是班长啊,怎么能放任你不管呢。放心吧,我是个好班长,尽职尽责而已。你没带伞吧,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后者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我家在……桂花巷18号。”

雨势越来越大,那把雨伞根本撑不住两个人。凌若轩犹豫了一小会儿,将伞倾向一边。至此,伞顶的水珠总会汇聚成花,滚落一端,而另一头男子的衣服被淋得透湿。

后者一脸吃惊地望着他,她能感受得到凌若轩急促的呼吸,登时她的脸上浮出一抹红阳。

“喂,别对我……这么好。”洛叶试图伸手将伞重新调回平衡,却在触到后者冰冷的手后,下意识地蹙缩。

凌若轩淡然的一笑并未被前者察觉,在一瞬之后也就掩了过去。

“好了,到了。我走了啊,明天见。”

洛叶无言。

“妈,我回来了。”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多亏了他,我都忘了让你这几天带伞了。”

“同学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母女的关系就变得忽近忽远了,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了,也许是洛叶长大了吧。

“妈,我先回房间了。”

在洛叶的印象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妈妈的脸总是憔悴的,眼似乎也总是红肿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这么脆弱。

“好。”后者似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的房间没有太多的装饰,很简约,但一进门就给人爽朗的感受。她不是不喜欢那些小玩意儿,布偶,只是有的时候,开不了口。她给人就是冷漠的感觉,自是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想要什么粉粉的东西。有时她总觉得,自己和亚梦挺像的,那么不真实……

她拿出包中的速写本,她已经好久没打开了。每一页纸上都像是在记录些什么,大部分都是风景。她,现在却特别想画一个人。她拿出笔,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描绘着一副对于她来说特别的画。

她望着画上的人出神,谢谢你,凌,若,轩。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洛叶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自己收藏这幅画收藏了那么多年。

“小芷,吃饭啦!”林萧莹的话把洛叶的思绪拉扯回来。

“好,知道了!”洛叶简单地应道。

“小芷啊,妈问你那个冉儿有没有去你学校找你啊?”

“她没来。”

她不喜欢和妈妈交流,她们之间几乎没有共同语言。但她还依稀记得,小时候她似乎对妈妈都是缠着不放的。但现在,她明白自己心里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她并不讨厌妈妈,只是不愿和她多聊聊天罢了。

“那你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啊?”

朋友?她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凌若轩和亿蓝泽。但他们真的算是朋友吗?她,还不能确定,也不敢确定。她不希望自己被伤的遍体鳞伤。最终还是回答:“没有。”

“小芷啊,你要快点找到新朋友才是,不然一个人在学校里没有个人陪着不好。还有现在暂时你不用转学了。”

“哦。”她只是用一个字简单地应和,草草吃完饭,就回房间去了。

“听听歌好了。”她小时候就有个梦想,想要成为明星,站在舞台上,尽情地歌唱。偶尔,她总会听听她最喜欢的歌手张韶涵的歌,最为喜爱那首《淋雨一直走》。

她习惯了每天打开手机看新闻。今天,肯定又有有意思的事情了吧。

‘一女子因与男友分手而持刀杀人’

‘某孩子家长为孩子作业闹离婚’

‘北极天空出现大黑洞’

‘神奇少年回忆前世’

‘晴空公司要来明天八中招练习生’

……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晴空公司要来明天八中招练习生’,目光在这上面好久都没有转移。晴空公司是一家不错的公司,很多知名明星都是在这家公司里出来的,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小芷,我走了。”是林萧莹。

“别走,别走……”

“我走咯!”是白冉儿。

“别走,别走……”

“洛叶,我走了哦。”是凌若轩。

“别走,别走……”

“走了,再见。”是亿蓝泽。

“别走,别走……”

“本小姐,懒得和你玩,走了。”是安蓓。

“别走,别走……”

没有一个人停留。

“你们别走!”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头顶滑落,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她做这个梦很多次了,只是这一次多了凌若轩,亿蓝泽,安蓓。

“呼~又是梦而已啊。”落叶松了口气。

又是这条街,她本不清楚去学校的路,但自从昨天碰上亿蓝泽开始,她已经对这条路有些了解了。

“诶,快看洛叶来了,两个转学生一起真是好啊。”

“不过这洛叶也真是花痴,这才见亿蓝泽多久啊,就喜欢他。喜欢他还不说,还明目张胆地告白。”

“就是就是,这种人真恶心。”

“我之前还以为她喜欢凌若轩呢霸占着凌若轩同桌的位置,没想到她喜欢亿蓝泽啊。”

“啊,什么嘛,她竟然同时喜欢两个男神,贱啊。”

“……”

不就是一个晚上过去了吗,怎么,同学们突然对她偏见这么大。她不经意间看向黑板,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亿蓝泽。”还有两个字:“洛叶。”

她心中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麻木地坐了下来。她本是不在意流言。但她却不想让别人误会她和亿蓝泽什么。

她冲上前去,拿起黑板擦,要擦黑板。身后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看,准是她丢不起人,上去擦了。”

“就是,真没骨气。”

“没意思,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哟,这洛叶还真懦弱。”

“名字叫什么洛叶,我还秋天呢。”

“……”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委屈。她用着哭丧的语气说:“你们别再说了!”这一幕正好被进来的凌若轩看到。

他见洛叶脸上满是泪水的荧光,想都没想,冲上讲台,把那几个字擦了,大吼:“有你们这样对待转学生的吗!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乱说话,我作为班长,我为你们感到羞耻!这些字也许是别人写的呢,你们都给我向洛叶道歉。”教室里一片寂静,很久过后,不知是谁领的头,大家都齐刷刷地说:“洛叶,对不起。”

他转过头,抓住洛叶的手臂,丢下一句话:“跟我走。”

“哇哦!我现在觉得洛叶和凌若轩是一对诶!”

“说什么呢,凌若轩是安蓓的,谁敢和她抢。”

“凌若轩是班长,关心新同学而已,怎么可能是喜欢她。”

“就是咯。”

“不过,凌若轩这反应好大啊。”

“……”

树林。

“想不到,这个学校还有这种地方。”洛叶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像是饮了一口不掺糖的卡布奇诺。

“我有的时候会来走走,特别是伤心或觉得委屈的时候。这里都没什么人,但空气很清新,来这走走,心情会瞬间变好哦。对了,你别把这里告诉别人,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吧。”

“好。”来到这里,她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在这里她能感受到大自然最亲切的拥抱。

“是我不好。身为班长,没有照顾好你。今天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不然会很难受的。放心吧,我会查清楚,是谁干的。”

“不用了,这和他们没关系。而且,我可能知道是谁。”

“谁?你告诉我,我一定好好处罚他(她)。”

“说是你的狂热追求者想报复我,你信吗?”洛叶忽然破涕为笑,一脸不正经。

后者也只是跟着笑笑。

很久,他们俩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终还是洛叶先开口:“谢谢你。”总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后面半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选择隐藏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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