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李明理,听房东说你是这里的老房客了,以后有什么事,还请相互照应一下。”他伸出了手,等待着我的回应。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叫李明理的人身上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衬衣上打着一条颜色鲜艳的领带,头发梳得很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幅宽边的眼镜,声音沉稳。看他身上的行头和他的举止,似乎像是一个经商多年或者在一家外企打工的高级白领。
我和他握了手,并在他们两个人的注视下声明了我要搬走的意愿。如果说是他们俩深夜的突然造访让我起了搬走的念头,但使这种想法能够坚定不移地付诸于行动却是因这个和张明理有着同样名字的中年人。
她在听到了我的话之后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没有和她对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她和那个叫李明理的中年人在交谈着什么,她似乎带着那个人又在张明理的房间里参观了一圈儿,然后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我点了根烟坐在椅子上抽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走了进来,一脸的尴尬和愧疚。
她站在我的身边,用手摸着我的头发。
“我本应该在来之前给你打个电话的,但一想你可能休息了,我怕影响你,所以……”她的声音卡在那里,之后又接着说,“我已经很小心了,怕惊醒你,可是那该死的门那么响,我、我明天就找人来修。”她把身子蹲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
“能为我留下来么?”她用手握住了我那只没有拿烟的手。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低下头看着她说,“这里的空气是污浊的,把我压抑得抬不起头,张明理的音容笑貌全在我这里。”我指着自己的头说,“可你又弄来一个叫什么李明理的,当然,我不能指责人家的名字,他是无辜的。但对我来讲却是无法承受的。我不能整天面对着一个和张明理叫同一个名字的人,而在我们以后很熟悉时亲切地称他为明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狠狠地抽了口烟接着说道,“那开门的声音,他深夜回来的时间段,都跟张明理是如此的接近;他那梳得整齐的头发,还有他身上那套深蓝色笔挺的西装,和张明理那天躺在床上穿的那套简直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