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他眼睛里的那道光,才使得他没有倒下去,而是以一种伟大的父爱,在绝望即将完全侵蚀他的精神世界前,他依然坚持着,给自己,更是给他的女儿一种希望和支持。
他告诉我,雨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夫说如果还不能找到相配的骨髓,她最多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从医院出来,由于一天没有吃饭,我有点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灰蒙蒙的。
下雪了,雪花很小,有点像夏天的柳絮,在风中飞舞着。
快过年了,街上已经有很多商场、酒店门前打起了促销的广告。大红的、镶着金边的恭贺新禧的字样充斥着街头巷尾,不知凡几。门前挂上了灯笼,路边扯起了红色的标语——防火防盗防感冒。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表情,打老远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姐妹一样,彼此嘘寒问暖。
我坐在窗前,抽着烟,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这时我蓦地想起了张明理。我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在最里面找出了他送给我的打火机——一个烧汽油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太麻烦,还得经常给它添油。”我摆弄着张明理递到我手里的打火机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一本正经地坐到我的旁边,像是颇有感悟地说,“这人啊,就像是这打火机,要不断地给自己加油,才能燃烧,才能照亮别人也照亮自己。”“就像这。”他拿起桌子上的那个一次性打火机说,“看着挺省事,但它的生命力却很短,最后不得不遗憾的被抛弃,不仅是被别人,也是被自己。”但他却没有能够为自己加油,甚至于还没有熬干,他就把自己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