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前的事,临安小镇的女孩,是为什么背井离乡的?忘记了,师父说,那时候,她还只在襁褓中哭泣。
然后呢?然后知道了吧,知道了家乡,知道了自己的牵挂。
传说中的西湖,穿说中的临安。诗里读过,歌里唱过,梦里去过。
记得刚读词,只到“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只到“梦入芙蓉浦”,只到“画屏闲展吴山翠”,只到“何事苦淹留”,只到……只到……
或许……她想着,微微一笑。
“不知侯爷,有什么用到贱妾的地方?”她说着,笑起了一簇盛开的芬芳。
男子若有所思的目光滑过她的脸,笑得依旧温柔似水,“说吧,你的条件。”
素衣笑,语气温软,不卑不亢,“贱妾本就是个不得一提的小人物,今日幸得王爷青睐,自然竭尽权利。”她顿了顿,“但还有个不情之请,请侯爷成全。”
男人饶有兴味地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给我一百两银子,我要回临安。”不算过分也很过分的要求,一百两银子不多,也不少。说多,穷苦人家恐怕一辈子都花不了这么多;若说少,皇亲贵胄一餐便可断送。而回家,他会放心让自己回家吗?还是说,直接灭口来得更恰当。
他听了,微微的笑,“我可以答应。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做砸自己脚的事呢?我当然相信你。”
素衣听了,虽然暂时放下心来,但还忍不住担忧……谁知道……这是不是在安慰自己?要知道,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
那双似乎能洞穿一切的温柔的眼淡淡的扫过她,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经无处顿形。
然后呢?
脑海里有些模糊,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浓妆淡抹,长衣水袖,穿着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一瞬间的错愕,然后突然就明了。
那个年纪轻轻的安阳侯扶起不醒人世的王爷,向卧房走去,那女子冲素衣一笑,那一笑间,千般妩媚,却又恨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