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川国,雪阳宫。
宫殿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好不精彩。夜水宸却无心去看这些,因为他觉着,夜水凡时不时瞧来这边的视线,让他有些心烦,虽然说不知道他到底在看着什么,但那样充满着审视和打量意味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夜水宸从席座上站了起来,朝前方高高在上夜水凡作揖行礼道,“臣弟身体不太舒服,想要出外面走走,透透气。”
“晚上外面有点风大,还是别出去了。既然臣弟身体不太舒服,那么要不要叫太医给臣弟瞧瞧?”夜水凡弯了弯嘴角说道,夜水宸只怕是想找借口离开罢了,那么他偏偏不要他离开,不然一切都就不好玩了。
夜水宸拿起面前的酒,对着夜水凡说道,“不用了,既然已经不早了,那么臣弟敬皇兄一杯酒,然后由我的王妃云水袖开始,各位公主妃子献才献艺,如何?”
“如此甚好。”夜水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挥手示意舞女们全部退下,对旁边的宫女说道,“你们快去准备一下,看九王妃要献什么才艺。”
“是,帝君陛下。”宫女说道,说完便行了个礼走了下去去找云水袖和红豆,看看“云水袖”需要准备些什么。宫女芙兰走到云水袖跟前,开口问道,“王妃娘娘,我是芙兰,负责这次晚宴的管事宫女,不知你家王妃献才献艺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好派人吩咐下去。”
“我是相思,她是红豆,我家王妃要表演的是舞蹈《君子笑》,也不需要准备些什么,就叫三五个舞女伴舞就好。顺便烦请芙兰姑娘准备一只玉箫给我,这舞蹈的乐曲需由我来吹奏。”云水袖对着芙兰说道,就在刚才,她似乎感知到了原本的云水袖的记忆,那是一首曲谱,是云水袖和一个男子所作,配合着相思的舞蹈或许更加好一点吧。她的记忆触及不了男子的脸,只是觉着,原本的云水袖是希望她来吹奏这首《君子笑》的,那么,她不妨也来吹奏看看好了,反正,原来的云慕凡对箫这种乐器还是有一定的执行力的。
芙兰虽然觉着女子吹箫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而且派人去取了一支上好的玉箫给了云水袖,又找了五个舞女陪同“云水袖”共同献艺。云水袖拿起玉箫,一边搜寻原本的云水袖记忆里的音符曲调,一边吹奏着有些熟悉的乐章。相思也在大殿舞起了曼妙的舞姿,虽然云水袖觉着这样的舞蹈很美,可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思来想去,才发现相思终究是相思,舞蹈虽美却始终无法体会到原本的云水袖的那种心情,所以也只能是让人觉着舞蹈很美,再也多不了什么感触。一舞结束,一阵阵赞赏的声音和各种附和拍马屁的声音响起在旁边,无一不是说王妃舞蹈跳的很美,王妃天香国色,王妃的丫鬟吹的一手好箫,九王好福气娶了一个好王妃等等。
云水袖听着这些赞赏,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感触,这《君子笑》原本是在演绎一种君子美人倾慕彼此,美人一舞名动天下,君子一笑倾城倾国,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如今却莫名多了些红尘意味。
接着便是各位妃子公主的献才献艺的时间,云水袖看着妃子公主们表演的才艺,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好不热闹。当妃子公主们献艺献得差不多时,端贤帝妃对着旁边的宫女暗暗说了些什么,宫女便下去通告了芙兰,要芙兰去准备一下。
紧接着,端贤帝妃便走下了凤座,在大殿中间表演开始了才艺,不是吟歌,不是跳舞,也不是弹曲奏乐,而且让云水袖有些冷汗的易容术。
云水袖看着端贤帝妃在大殿中央放下易容的一些简单的工具的时候,她就有些不太想要看到端贤帝妃的后续工作。然而,端贤帝妃已经招了芙兰和另一名叫荷香的宫女过来,端贤帝妃对着王公大臣们说道,“本宫不才,歌舞诗画奏乐之艺涉猎不深,所以就献个粗浅的技艺,希望各位王爷大人们能够海涵。这门技艺名为易容术,就是可以把一个人的容貌改变成为另一个人的相貌,比如,芙兰她的容貌也可以是和荷香一样的,荷香也可以变成芙兰的样貌。”说完,端贤帝妃便拿出一张用动物毛皮制成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芙兰的脸上,然后拿出一些涂抹的特制颜料和精粉用笔刷在芙兰的脸上倒腾,云水袖看着芙兰脸上已经粗浅出现的轮廓,发现相思比她还要紧张,便对着相思的耳朵耳语道,“不要担心,相思,出了什么问题我负责。一旦有事我有应对的方法,你只要继续替我演下去就好,我先去外面散散心,马上回来。”云水袖说完便走了出去雪阳宫,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去外面散心,只是刚才芙兰往过来走的时候要云水袖表演才艺的时候,便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用方正有劲的楷体字写着“端贤献艺,后花园见”,虽然她之前觉着没什么,以为是有人的恶作剧,毕竟在楼川国没有和她很熟悉的人,算起来夜水宸和相思、红豆也就是她最熟悉的人了。可是当她感受到夜水凡的视线的时候,一些属于原本的云水袖的记忆有些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而且当端贤帝妃表演易容术时,用的一些工具比她在古代找到的还要齐全,仔细看过去可以发现很多都是只有在地球21世纪的现代才可以找到的工具,她心里便觉着有些慌,可以确定的是端贤帝妃就是现代人,穿越到了这个地方,所以,如果她不去后花园,可能会发生一些让她更加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
楼川国,皇宫,后花园。
“你来了,水袖。”磁性的男低音在云水袖的身后响起。云水袖转身看到来人是夜水凡,赶忙行礼开口道,“奴婢见过帝君,帝君吉祥。奴婢是王妃身边的侍女相思,不是帝君口中的云水袖,云水袖是我家王妃娘娘。”
“水袖,你这易容术不也是和你表姐学的,真当朕不记得了。三年前,我还是太子,出使水心国时遇上了你的表姐——云歌苓,当时你的表姐和你互相易容是你的模样,后来我就请婚了,等你表姐嫁来楼川我才知道,其实我要娶的人原本是你,你的容颜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如今你成为了水宸的王妃,可是朕,偏偏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你,即使你易容成了相思的模样。”夜水凡有些深情的说道,“朕只是想知道,如果当初朕请婚的那个人,是你,不是你的表姐,一切又会是怎样?”
“帝君,我不记得这些事情了,我也未曾对你动过感情,当初你遇上的人是我的堂姐,那么,除去容貌那些感情也应该是对我表姐的感情。你不该和我谈这些,换句话来说,我和你这是第一次真正的见面,你的喜欢,也只是停留到对我的容貌之上,不是吗?”云水袖淡淡的开口,话语声音间有些许的生疏之意,心猛然间觉得有一些疼,脑海中闪过些许属于原本的云水袖的记忆——她其实并没有易容,当时遇上夜水凡的是云水袖,不是云歌苓,只是,父君不想云水袖成为国婚的牺牲品,于是,便借着易容术的名由把云歌苓嫁给了夜水凡,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原本的云水袖是真的喜欢夜水凡的,可是,后来的后来,就有她穿越一事,原本的云水袖也许魂穿到了现代,也许只是留下了一些记忆去会见了阎王。只是,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现在才是云水袖,所以,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还有,既然表姐现在和你在一起,她很幸福,那就够了,不是吗?反正,帝君你和我,是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水袖,你知道吗?朕以为朕喜欢的只是你的那张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顶着相思的这张脸,我还是会对你有着特殊的感觉,就想要时刻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夜水凡背对着云水袖看着满塘的荷花说道,“云水袖,你知道吗?我真的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你说,这整个楼川都是我的,我若想要你,有的是办法。只是,我想问一句,若是你没有嫁给水宸,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
云水袖转身走了过来,看着满塘的荷花,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嫁给九王,我想,我也不会愿意就留在你身边。有一句话说,叫伴君如伴虎,如果我不是公主,那么,我宁愿嫁一个普通人家,耕一亩良田,生儿育女,过着隐居山林,有衣穿,有饭吃的日子。”
“呵呵!云水袖,你当真觉着,那样的日子你过得了吗?”夜水凡说道,“你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可朕,却想要留你在身边。所以,朕会把你从他身边抢来的。天凉了,回去吧!”
雪阳宫内,夜水凡和云歌苓在晚宴结束后将夜水宸和夜水逸留宿在了宫中,说是一家人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可个中原因,又有谁能说的清。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些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