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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暗杀者的后代(四)

伢崽子衣衫褴褛地从九江回来,才知他的父亲癞子黄七头批斗的事。

他是与镇上的一群红卫兵去井岗山串联的,同行的有他的表姐潘小玲。他们步行到汉口后,乘搭了一艘名“东方红”的小客轮。这两层的客轮挤上了几千名红卫兵,大家喘气不得,动弹不得,船吭哧吭哧地开出去几小时之后,大江入夜,寒气浸人,同镇的一个岳姓女孩突然疯了,小便失禁,敞露上衣,跳起了忠字舞。紧接着又疯了两个,这两个当中,就有伢崽子的表姐潘小玲。立马,疯病像疟疾一样快速地在这条船上蔓延,而且全是女性,大约有三十多个人,这些袒胸露乳的女孩们,谁拉都拉不住,有两位坠江身亡。船拼命地开到九江,这三十多个女孩被一个连的解放军强行架往九江医院,给她们注射镇静剂。伢崽子和镇上的同伴们只好改变了先井岗山再北京的行程,几人挟着一个疯女子,一路爬车、步行,疲惫地回到了小镇。他的姑姑黄四妹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回来已经双目神散、满头油虱、臭不可闻,哭得气噎。而这三个疯女子在病稍好一阵后,成立了三人的“中华儿女多奇志造反兵团”(鉴于县城已有“不爱红妆爱武装革司”,故委屈命名如此),自是后话,不必提起。

黄七头是土匪,是那种杀人如麻,心如蛇蝎的土匪。这不仅让伢崽子接受不了,也让他的姑姑黄四妹接受不了。“我们黄家造了什么孽哟!”黄四妹终日哭哭啼啼,面对着疯癫的女儿和时常拉出去批斗的哥哥,短短的日子,似乎各种厄运都往这清静脆弱的小镇人头上降临。

早晨起来,黄七头就翻箱倒柜地寻找他的那件土布白褂子。

早晨很早,窗外的樟树叶子还没有发出那种准备承受太阳的喜悦的嫩绿色,河滩的鹳鸟还只是在清理嗓子,吐出它们在夜露风寒中最后的呓语。伢崽子在被窝里睁着两只惶恐的眼睛,看着癞子黄七头寻物的身影在屋里移动,并听他手下发出的故意克制的响声。

他知道弄醒了伢崽子,歉意地用小声说:他们让我穿白褂子。唉!

后为他就索性点起了煤油灯,这样,木箱里破烂杂驳的衣裳就能看清了。乌黑的灯罩子发出的光从黄七头的下颏那儿射出来,使黄七头的脸上层峦叠嶂,那稀瘦的胡子、眉毛、粗大的鼻孔和一楞楞车辙般的皱纹,都给放大了,并透出一种僵死的颜色,像河滩冬日的硬泥与浪渣,被岁月丢弃的废物,可怜,哀伤,不值得怜惜。

他们硬要我穿白褂子。他一个人在那儿叨絮。

他穿上了那件白褂子,衣领已经烂了,毛滋呼啦的;他把它穿在棉背心外面。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们干吗让他穿白褂子呢?

然后他就去洗脸。他从缸里舀水,倒进木盆,拧毛巾。然后他又刷锅,点火。

然后,他就进房来说,伢崽子,饭我给你热在锅里了。

然后带门,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河堤上。

爹黄七头要去接受批斗。

伢崽子起床后吃了一碗枯剩饭就去河滩。

他再也不敢去街上了,他害怕看见人,看见熟人。如果见了,他会突然加速飞跑,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身轻似燕。

河滩永远是那么一副老样子,河水夹在湘鄂两堤的裆里,呼哩哗啦地流走了,让河滩上的草绿草枯,让淤泥变成沙子,风吹来的时候,满眼都是云母细碎的光;无家可归的算命鸟、山和尚和池鹭叽叽喳喳地发着怨气,河螃蟹瘦骨嶙峋地拼命挖洞,然后藏身其间,露出两粒小眼睛幸灾乐祸地看着波飞浪卷,舟摧楫折。伢崽子踩着半干半湿的泥沙,在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寻找着许多年前被掩埋现在又给潮汛淘出的铜钱、铜板和子弹壳。也用那些瓦片打漂漂、砸鸟。

他回到屋里挑水、做饭,之后他的爹黄七头也回来了。他看见黄七头时,黄七头早晨穿出去的白褂子已经涂得一塌胡涂。他的前胸画了一个大圆圈,圆圈里用毛笔写着两个粗黑的大字:“黑心”;褂子的后背也斜着写了三个大字:“杀人狂”。原来造反派让他穿白大褂,是为了写字方便。

黄七头的腰伛得很低,他是害怕人看到那胸前的大字。他一回来就想藏在暗处,他朝伢崽子笑笑,却并不去脱掉那件污脏的褂子。他到床头卷了支烟抽,又从灯盏里倒出一点煤油,捋起裤腿,用煤油去擦膝盖。他的关节炎可能又犯了,没有钱买膏药。批斗是得让人站着的,不会让人坐着,而且站着很高,码两个凳子,三个凳子。你站不住摔下来,活该你倒霉。

黄七头自批斗后露出满脸的歉意,对伢崽子总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讲的。镇上的人见了伢崽子,也是有什么话要讲的样子,但又都躲着他。他杀了什么?他杀了谁?他曾经疯狂地杀过人吗,杀红了眼,见人就杀?他是土匪中的什么头目?动不动就强奸民女?他歪戴着帽子斜背着枪,对他的上司喊二爷?他偷鸡吃,丢字喊款?像湘鄂边界那些暴虐的土匪,谁不合他的心意便把谁踩进湖底?他们杀了人还挖别人的肝吃,割人家的耳朵下酒,家有金银财宝无数,洋钱一罐罐地埋在自家檐前,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人参燕窝?

伢崽子年岁也不小了,长出了喉鹅包,两个鼻孔充满了朝气,虽然个子小点,但四肢有力,从小黄七头给他吃的野鸭,都长成了力气。他知晓这世道的事情了。他不说话,不能证明他心中无话,他在探究这突发的一切,他为何倏然成了土匪的儿子?

爹黄七头头上的癞疤越来越黯,当他操刀准备饭食时切菜的手格外小心翼翼;只要拿到锋锐的器物,他都想避开伢崽子,便尽量使这些铁器的声音小些,害怕伢崽听见似的。他穿着那件涂有大字的褂子,就为这,涂黑心和杀人狂大字的褂子,他是杀人狂,他拿菜刀不是切菜的,是割人颈的。

黄七头给镇上“征腐恶造反革司”的一个头头戴孝,这是伢崽子第一次看见他的爹在坏人堆里可怜兮兮。他是被一阵震耳的鞭炮声吸引出去的。他趁没人,爬到堤上牲猪行的穿架子屋顶。那是一个革命化的葬礼,数杆红旗引路,许多人抬着通红的棺材。镇上所有的地富反坏右分子,有二十多人,头上顶着印有“中粮”的麻袋,走几步就转过身跪下来。而这时大红棺材就搁在两条凳子上,鞭炮也就响起了。伢崽子认识的有瘸腿的熊右派,有台湾国民党的小老婆邹阿飞,有收听敌台的鲍医生,有地主子弟谢麻子,有暗藏在革命队伍里的阶段敌人、竹木社的梁社长,有小学的郭校长、他的爹土匪黄七头。几个革命小将预先弄来了几筐牛粪,在送葬队伍的前头不远,将牛粪倒在石板路上,红旗刚过,喊丧的敲锣人就将红棺木停了,刚刚跨过牛粪的五类分子,转过身就只好往牛粪中跪。这时锣便更嘶哑地响起了,爆竹在牛粪里爆炸,人群中有人喊起了口号:

继承英雄遗志!将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不达目的,誓不收兵!敌人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

接着就唱起了歌: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伢崽子看见他的土匪爹跪在牛粪里,屁股撅得高高的,那涂满黑字的白褂子也污了一坨坨的牛粪。他跟那些坏人一起一拜,二拜,三拜。伢崽子看不见他爹黄七头的脸,只是那二十多个麻袋的尖角,齐崭崭地起来又伏地,起来又伏地,而去坟山的路上,还有人在倒着牛粪。据说这是为了使死者高兴而升天。

伢崽子溜下屋顶就跑了,他没命地在没人的堤上跑,又沿着河边食品站长长的围墙跑。那里有一丛丛的火棘,通红通红的火棘,在他的眼里恍然燃烧,燃烧成巨大的棺材,噼噼剥剥,烈焰腾空。

天黑的时候,黄七头回来了,他这下脱掉了白褂子,脱掉了裤子。他一身臭熏熏的,他悄没声息地进屋,但是牛粪的臭味和乱葬岗子的阴惨气息就全给带进来了。

他的关节肿大得非常厉害,积水。他回来后没有说话,卷了个烟卷,抽一口,呻吟一声。那种呻吟,就像被人打了的野狗,唯恐再被人发现的低低呻吟,无处诉说和安抚的呻吟。

我给你弄饭吃么?他后来说。

伢崽子躺在床上,没吭声。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其实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他们说,发两个馒头的。黄七头说。

但是没有馒头,他的手上空空,只有两手牛屎。

他好像去袋子里抓米,那儿还有一些米。他把米抓到瓦盆里,抓了稀稀的几把。他迈步的样子让人见了也痛苦万分。

他去缸里舀水淘米。然而缸里没水,一点水都没有。

他把伛着的腰伸起来,腰还是半伛着,他的手迟疑地停在缸沿上,然后缓缓转过头来对着伢崽子。

好半天,他才说:你恨我吧?你都晓得了?他们都告诉你了,都传到你耳朵里了?我不是你的爹,我不配做你的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我还不是你的爹,你的爹是共产党,是革命干部!你去找你的爹!你走,省得难受!走哇,哪个拦你了,你走哇!

这个驾船的人,这个摆渡的人,他摇桨的膀子好有力,他真是土匪的架势,他把盆里的米都撒泼了,他在那儿突然吼起来,他脾气凶狠的话让伢崽子听得寒毛倒竖,头发也一根根直立起来,并且在油灯的光线里闪着绿森森的疑惑。

通往湖南的路当然是从对岸的塘嘴那儿出发。

渡口已经换了一个姓杨的老头。癞子黄七头的小船被经常命令去县城往镇上运红书、药品、请主席像。黄七头的腿关节因严重积水,只好坐在一个高凳子上划桨。

通往湖南的路由许多湖埂和荒苇组成,由许多沼泽、湿地组成。长脚秧鸡拖着响亮的叫声窜在荇藻深处,一群瘦骨伶仃的骗子鸭在狠斗一只黑鹳,两条竹竿一样青翠的大蛇盘缠在一棵死柳上,抢夺着一只铜嘴八哥的血肉,银灰色的羽毛被它们撕扯得到处飞扬。天空一碧如洗,湖风摇曳生醉。行走在这自然界互不相容的美景中,在去寻找探望生父的路上,他心里一片空白,好像过去生活的一切都不算数,都恍若梦中,人生从现在起得从头再来。

越往前走,风景越陌生,胆子越怯小,犹如做贼似的。

农舍有了炊烟,那是外省的炊烟,还有外省的狗叫,鸡鸣,缠着青帕的田佬肩背长锹,吸着烟匆匆走过,墙上到处是标语、语录和毛主席挥手的画像。河中浅浅的水,河边高高的水车,四平八稳地转动着,带起粼粼的水波;青瓦、泥房、小院落,毛主席旧居一样的房子,禾场和藕塘。这都是湖南的。伢崽子有了一丝亲切感,好像他在这儿生活过,现在是返乡,回家。

这个个子不高的十七岁小青年,东张西望,退着走路,缩着酸酸的鼻子,拖着瓦口鞋,直往一个叫袁家墚的小村子走去。它在山中,在一个楠竹千竿的坳子里。

楠竹太高了,林中的斑鸠以迷失的叫声寻找躲藏的同类。那儿没有太阳,地衣溜滑,阴潮的气息把人浸得直打寒颤。

怎么啦?愈走寒颤愈烈,这不像是去见生父,倒像是去做贼似的。太陌生了,他企图使眼前的一切亲近起来,然而心却畏退到很远。他几乎是从荒草中走近那座土屋的,他看见了倒塌的院墙,绿莠子和野蒿扑打着那雕刻复杂但已腐烂黯淡的窗棂,野物在草丛里簌簌地窜动。

没有人吗?他想,也许没有人,那个人已经走了。那个人不存在,那个人死掉了。那个人在竹篁深处挖笋,或是背着犁耙卷起裤腿在秧风中走向湖田深处。那个人,他要见到的人,或者是满脸的霸气,带穗子的驳壳枪挂在墙上,打着绑腿走天下,以溪水洗脸,以山歌润喉;乔装打扮,摸进熙熙攘攘的城里,丝绸褂子,墨丝眼镜,一声枪响,满街苹果乱滚,鸡飞狗跳。

他推开了门,在空旷的屋子里他看见了一张桌子,一个锡壶,一盏乌黑的破损马灯;他还看见了高高的横梁上面吊着装有蒜头的竹篮,蒜头的梗子干枯得像一些稻草。他看见了一张床,床在里面幽暗的偏厦中。他看见了床底的一把夜壶;一张低矮的凳子和两个扣着的碗,一个瓶子中插着的一双筷子,一张耷下一只角的毛主席头戴军帽蹲在金光万道太阳中的画像,一双帮口低矮的布鞋,一个像冬天笋衣的瘦人。那人望着伢崽子放进来的阳光和空气,胡茬子像苍耳上的毛刺在他的脸上蠕动着。那人动了动腿,他的那一双因股骨头无菌性坏死的腿早就不管用了,在被子里曲张了一下。因咳嗽而打出的一个断断续续的嗝,奋力地压缩着胸膛的废气,被野草和苔藓包围的废气。就好像是一次漫长谈话中间的一段,这个人一点都不显得落寞和可怜,面对着这个陌生的青年也不惊讶。

我的腿不行了,我的腿完全不行了,这是战争留下的创伤。他说。

你来了,唔,唉,你来不来都一样了。你应该到你妈的坟头上看看。她为了杀“堂客”,把你丢下了,你活下来,她倒死了。他说。

你想吃东西吗?你把碗揭开吃吧。他用嘴呶了呶。

伢崽子才发觉自己饿极了,饿的感觉突然回到脑海里,他上去揭开碗。

那里有两个蒸熟的干红薯,鲜红的熟皮勾起了他万般欲念。他抓起一个就往口里塞去;他吃了两口就噎住了,好像有人要把他憋死似的;他的脖子拉长了一倍,像鹤颈一样,他翻着白眼,直瞪瞪地盯着床上的那个活鬼。

他的喉咙接着发出了鸡瘟似的打鸣声。他到缸里去找水。他闻到缸里的一股塘水臭味。他顾不了那么多,用葫芦瓢舀了一瓢就猛喝起来。噎着的红薯终于慢慢地滑进胃里。

他三把两下就消灭掉了那个红薯。他还想吃另一个,他舔着嘴唇,意犹未尽地看着碗里。

吃吧,吃吧。他的生父说。

伢崽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抓到了碗里的另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怕别人夺走似的,急不可待地塞进嘴里,想用宽大的嘴巴来保卫这比糖还甜还软绵的红薯。

黄癞子把你养着,那就让他养着。我的骨头坏死了,我养不活你。你来了,再不回湖北去了吗?留在我屋里?黄癞子欠我全家的血债,你不想杀了他吗?黄癞子是“堂客”,我命令人今天晚上子时把他做了。

这个老暗杀队队员从他锈涩的牙缝里蹦出来这些话,他可能又回到了十多年以前,在无数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怀揣着寻求正义的仇恨,大义凛然,慷慨前行。

老暗杀队员在门隙的阳光渐渐阴沉下去时忽然又说:借刀杀人的人也多啊。我现在不过像一只杜鹃鸟,借仇人的窝来孵你这只崽啊。

伢崽子看到眼前的这个活鬼又在床上恢复了他的本相,他不再吭声,也不再动弹,像鼓起的皮球一下了瘪了下去。在那床黑乎乎的被子下,就像焐着一张芭蕉叶子,一张枯萎的、没有体积的芭蕉叶。

伢崽子惶恐地环视四周,似乎都没有人的气息,风在一些空空的瓦罐里发出荒凉的嚣声,紧接着,那嚣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差不多要把耳膜震破了。伢崽子再也不能忍受,双手捂着耳朵就向外跑去。

外面青绿的风,青绿的野草和天空。他站在野草丛中,他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头与脚找到实处。

喂,你是湘鄂边区暗杀队的吗?你说,你是暗杀队员?

没有回答。只有山坳里高大的楠竹林在怒号,在帮着他可着喉咙询问。

你说,你交给了我任务?你说,小鬼,仗总是有打的?

没有回声。

现在让我们来一起背诵毛主席语录。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毛主席又教导我们说:如果要打,就把他们彻底消灭。事情就是这样,他来进攻,我们把他消灭了,他就会舒服。消灭一点,舒服一点;消灭得多,舒服得多;彻底消灭,彻底舒服。

伢崽子像逃离坟窟一样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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