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剑光离散,瞬息而至。
“锵!”
听一声拔剑之音,即是一记白光呼啸而来,随后便见那剑光支离消散殆尽。
钟毓骇然后退,颤颤巍巍,手中剑直哆嗦,眼见死境已解,仍有几分心颤。众人无言,易风兀自收去手中的浅蓝长剑,并没有看向钟毓,目光直指邢川。先前虽然感觉邢川可疑,却也无试探之心。现在看来,却也应了他的猜测。
“你是何居心伤我钟毓师兄?”
那矮胖少年气鼓鼓的道,声音稚涩。
“田瞳,退下!”
易风使退矮胖少年。
在他看来,先前一幕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邢川见钟毓持剑而来故意使对方轻敌随后激发剑光来伤人,二是邢川本无意伤人,实属意外之故。
“吼!”
突然只听一声抵天震响,直欲使人耳溃。众人头脑翁鸣,身形一阵摇晃。易风心中蓦然一动,目光阴晦。
“驭魔宗剑术既是如此神妙,又何须乘人不备呢?”易风目光灼灼看向邢川,话语森寒。
“驭魔宗?”
众人始觉耳中清明,就听到易风的话语,随即联想到先前迫近的兽吼,便觉心中凛然。
此时也只有邢川一人摸不着头脑,易风的话使他不解。
“嘿,驭魔宗?难怪,那一手穿云剑术倒是使得好。”钟毓回过神来,冷冷道,由是将“穿云剑术”四个字咬得很重。
邢川愣了愣,旋即释然,他知道定是对方对他有所误解,更是误认为他是别派弟子。联想到那一声兽吼,心神稍定,随即神情故作轻佻,目光轻蔑,嘴角更是噙着几分笑意,却是笑而不语。
邢川心中已是笃定,先前已是得罪了对方,很可能不能善了。现在看来对方对他似乎有所忌惮,十有八九和刚才的兽吼有关。更是将他误认为驭魔宗弟子,从他们的语气中可以发现这驭魔宗似乎与古岚宗本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至于是什么深仇大恨邢川懒得管,也无需理会。
不如将错就错!或许还能少费口角,避免麻烦上身。
“该死,果真冤家路窄。”钟毓咬牙切齿,不知是为先前那一剑而耿耿于怀,还是真的因为门派恩怨而不忿。
易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目光直逼邢川。旋即呼出一口气,突然横手于身前,并指朝前挥出。一记罡风破空而出,只听“呼”地一声,邢川脸颊便蓦然淌血。
“万剑穿云不过如是!”
说完,便转身离去,众人虽心有不甘,也是无言跟去。任凭身后兽吼震天。
看着古岚宗一众离去,邢川身体一软,已是有些脱力,虽然脸颊生疼。
。。
“那驭魔宗的人怎会出现在这?”
“驭魔宗自古以驭兽,驭尸著称,想这西域沼泽毒瘴充斥,但凡生存下来的妖兽都是异常强横。”
“你是说他们是来巡狩妖兽的?”
“嗯,恐怕是为了七宗会武吧!”
众人有问有答。这一行人正是易风一众。
“盗我古岚剑术,怕是那所谓的驭魔术也是徒有虚名。”钟毓怨毒道。
“那小子的穿云剑术虽剑罡不稳,但是剑光流转间颇有水行意境,于剑术本身的境界来说却是高于本派穿云剑术。”易风斜睥。
“哼!易风师兄又何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驭魔宗盗我古岚剑术本就是于古岚上下所不容,为正道所不耻,就是藉此衍生创出再厉害的剑术也是难以逾越我古岚剑道之鼻祖。更何况那穿云剑术本是衍于风行一道,改变意境本源的剑术精妙定是次于原先。”钟毓激辩道。
“喂,那小兄弟倒是挺面善的哩!”萧钰借机调笑道,忽而转身:“小瞳师弟,你说是吧?”
“唔。。我。。我。。”
田瞳看向萧钰,只见后者一个劲的冲他眨巴眼睛,旋即又看向钟毓,对着他的却是一张冰冷阴沉的脸。面对着这二人淫威阵阵,他只得支支吾吾,祈求就此含糊过去。随后又看向易风,所见只一背影,也不好说什么,他知道他这位师兄平时为人冷淡,不愿与人多说话,不禁满脸可怜。说就说呗,也别牵扯到自己啊。
萧钰看田瞳急得面色涨红,不禁扑哧一笑,脸上更有几分戏谑之意,像是挑逗她这胖乎乎的小师弟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眼见萧钰笑意盈盈,自知自身尴尬处境已解,田瞳便哧哧笑道,看向钟毓,只见后者仅是撇嘴置之,也是没有说话。
“驭魔宗此番来这西域沼泽,怕是另有他图,七宗会武临近,九州各门各派皆有所动,所谓的凡尘江湖亦是风雨欲来。”
“千珑师叔也不知是否寻得悭阳长老的行踪了,只是悭阳长老已是消匿二十载有余,不知生死。我等次代弟子也未能观其面容,问说悭阳长老浸五行水之一道数百载,二十载前桎梏死劫一境而不得寸进,随后铸得一柄仙剑期许能以剑破道。”
“听闻师尊说,悭阳长老便是前往这梵州苦海之畔淬剑。随后便是不知所踪了。纵使宗里几度派人来打听悭阳长老的消息,都以毫无所获而不了了之。”
“七宗会武三十载一举行,再过三年便又是一届会武时,而这一届会武便是由我古岚宗筹办。宗内本应全权将精力放在七宗会武上,怎会在这个时候寻悭阳长老?据传,千珑师叔曾拜师悭阳长老门下,试想此番寻来也是其个人意愿,而宗派安排我们跟随也是藉此对我们的试炼。”
。。
“唉,也不知小师姐去哪了。”看着师兄师姐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急道。
“放心吧,你小师姐可比你机灵着呢,说不定已经回去了呢?”萧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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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穿云不过如是!”易风冷冷的话依旧萦绕在耳边。
这便是仙家剑术么?感受着脸颊伤口带来的疼痛,邢川边走边思忖。
“我本欲将这木衍剑就此交于这一行人,哪知那钟毓如此多疑,不由分说便出手伤人。既是生了误解,他日奉剑古岚只有期许不与这一行人会面,免得麻烦累累。”
走着走着,身后的兽吼已是渐行渐远,寥寥而不可闻。而自身不知不觉已是步入一片松林之中。。
耳畔松涛阵阵,竟有徐徐清风拂面。恍惚间,只觉置换了天地,似乎先前的满天的毒瘴,入目的灰蒙尽皆是幻境。但邢川知道,他脸颊的生疼否定着一切。
邢川只觉心中平和,遂兀自卸下身后的长剑,寻一古松便倚坐下来。
古松苍劲,流水潺潺。一木凡林,一溪心水。
“从今以后,我便易名林凡。”邢川看着这一片苍翠的松林。
再有逆天,不过一林之凡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