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魔宗从上至下依次为宗主,圣姑,尸毒妖魔四堂堂主,再之便是九州十二分舵舵主。只是,这舵主之位本是九州各有其一,如此也只应有九位,只是奈何前任九州分舵舵主仍有三位存活于世,挂有“舵主”之名,念其功劳,便又再设天地人三舵舵主之位,虽是如此,却是只身成舵,并无随从教众。
天地人三舵舵主游历世间,行监督杖责之职,作以考量教众,凡有奸佞者格杀勿论。由是如此,驭魔宗势力遍布天下,更有十二分舵星列各地,各方势力却是少有造次。
此番罗集天下奇珍异宝却非这三位舵主之职所在,正如穆雨娑她这圣姑一般无需掺和。穆雨娑心下好奇,故此一问,却是没想到这三位舵主竟是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了。
说到这驭魔宗四堂,也是相互不感冒。曾传说驭魔宗原先并非是尸毒妖魔四堂拱足,而是五堂鼎立,那消失的一堂便是器堂,至于是何原因,世人无从得知。只是从这“器堂”二字便可已看出那消失的器堂原是专司铸兵造甲的,说到底就是一个大型的专为驭魔宗服务的铁匠铺。
提及其他四堂,跟其名称便可一一断定其专业方向,比如控尸堂就是炼制尸傀,控制傀儡的,而妖堂就是驯服妖兽的……说这四堂中最神秘的便算是尸毒妖魔中的天魔堂。天魔堂专司为何,至今外界没人知晓。
驭魔四堂,穆雨娑倒是与排在末尾的妖堂走得近些,从她掌管这千里妖泽也是可以看出一二。
……
“灵鉴出世却也是大事。”虽是如此说,但是穆雨娑的目光却是落在那枯槁死尸上,心里颇为恼火。
“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声音沙哑。
黑袍人见穆雨娑不语,便又说道:“控尸堂虽与妖堂相隔甚远,少有来往,却是共侍一主,皆是为宗内办事。宗内之事自是机密万分,不得哗于天下,既是如此,那为何这千里妖泽有……”黑袍人言外之意是这千里妖泽是驭魔宗私家财产,自然是机密万分,是不该有眼前这古岚宗一众存在驻足于此的。
“放肆!”穆雨娑素面微寒,想这小小控尸堂堂主手下言语之中竟是对自己有几分说教的意思,穆雨娑已是有了些怒意。
“属下不敢,但属下却也是为宗内着想。”黑袍人连道,颇为恭敬。
“那依你之言呢?”
“这些人自当该死!宗内之事万不能泄露。”说罢,朝向林凡等人。在这黑袍人眼中,这些人应是如那玄悟老僧一般下场。
林凡闻言有些胆寒。
“好一句自当该死,真是好大的气魄,于你眼中,我这个圣姑是不是可有可无啊。”
“属下并无造次之意。”
“并无造次之意?那你擅自手刃这佛教僧人又是何意?杀与不杀,倒不必你一尸傀来定夺。你主人便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不……不是。”黑袍人语塞。
“不是?我看就是!”穆雨娑话语不容置疑。
听到这,林凡只觉有些好笑,在他看来,这驭魔宗圣姑恨不得扒了眼前的黑袍人皮,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水火阴阳尸!”
伊千珑此时已是分辨出这黑袍人的来历,她知道驭魔宗尸堂堂主二十年前炼有水火尸傀,为此更是一夜之间屠戮梵州一座小城,尸成之日,那一血洗城池已是死气沉沉,俨然成了一座鬼城。当时,江湖中人无不闻之色变,随之而来便有水火阴阳尸的称谓。(前面《松涛悟剑》那章有提及驭魔宗血洗罴城之事)
若她所料不错,那眼前的尸傀便是那水火阴阳尸中的水尸。
念及此,伊千珑眉目蹙的更深。
只是,林凡又怎会知道这些佚闻,当即眉头轻挑,暗道:嘿嘿,又有好戏看了。先前这坏心圣姑先是戏弄那冷冰冰的黑衣人褚衡,后又千方百计为难于我,怕是这次又不知会耍何花样来戏弄这呆木尸傀。哈哈,有趣有趣!
不知何时,连林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变得如此不良了。
然而,作为先前受害者之一的黑衣褚衡却是不这样认为,他虽是妖堂教众,但却与控尸堂有些渊源。
褚衡还未多想,便见那黑袍尸傀好似望了过来,亦像是嘲弄着什么。
褚衡心底一动,隐于黑袍之下的目光一凝。这是他做的决定,他自不会去动摇什么。
二十载前,褚衡曾于梵州边境小城救下一孩童,而那小城正是因为控尸堂堂主炼制水火尸傀而屠尽的死城罴城。
当时控尸堂堂主焏烈见褚衡施展山术便起了爱才之心,想收归门下,奈何褚衡不应。焏烈迫于佛教教众赶来,也就就此作罢,哪知褚衡随后投入了妖堂,焏烈知晓后懊恼不已,但碍于宗规也是不敢逾然违之。
虽是如此,至于褚衡的来历仍没有人知晓,只知道褚衡习修有一身稀世奇术——山术,山术注重画符念咒,借山川之势,颇为深奥。
由是,褚衡藉此在妖堂中职位不低,受人敬仰。
“褚衡,我主人倒是时常念及你,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竟是投入妖堂。”在阴阳水尸看来,四堂中最没用的就是妖堂了。
褚衡却是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穆雨娑颇为不悦,想这小小尸傀竟是将她这驭魔宗圣姑毫不放在眼里兀自谈笑风生,真是气煞人也。
只是这尸傀接下来的话更是令她气极,只听到:“想那妖堂定是稀缺人手,才把你拉入,我看若非如此,妖堂可就没落了。唉……可惜可叹,想你空有一身奇术,却是埋没于此,现今竟是与一众妖兽幻化的教众为伍。”说着,阴阳水尸面朝那一众黑衣人,顿了顿。
妖兽幻化?
林凡惊诧,难道方才与自己比试的黑衣人竟是妖兽幻化而成?难怪身体那般强悍,自己全力一击竟是堪堪将之击飞。
一旁的穆雨娑冷着一张脸。
自己与妖堂关系非浅,现今竟是被眼前这一小小尸傀说成是与一众妖兽为伍。穆雨娑那叫一个气啊,恨不得立即将眼前似人非人碎尸万段,灭其灵智。
林凡看到穆雨娑转黑的脸色,心底乐个不停,暗道:好戏来了。以他对穆雨娑的了解,她是不容人轻言于她。
“哦?既是如此,那依你之言,在下是不是也是个榆木脑袋,与一众妖兽为伍?”
闻言,那尸傀陡然一个激灵,顿时觉的自己自衍生出灵智时已是好久没有感觉到身体如此僵硬了。
糟糕,自己一不小心竟是将这圣姑给讽刺了。要知道这圣姑可是与妖堂渊源颇深,自己如此说那褚衡可不是将圣姑一起给骂了吗?最关键的是这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沙子。
尸傀顿觉大事不妙,亏了他刚才趁口舌之快为自己主人出一口气。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自己这次可将圣姑得罪很了,把自己给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