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拆迁搬家
过了正月十五，送走了采薇，翠翠和婆婆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华东纺织厂的家属宿舍，终于开始拆迁了。国栋已经和开发商签了合同，将来他们可以在新盖的高层里面，拥有两套72平米的新房。本来应该是150一套，但翠翠还是选择了要两套，虽然每套小一些，但翠翠考虑得更远，不是生了儿子了嘛！儿子将来结婚不得准备房子啊！
国栋笑翠翠，儿子还不到一岁，结婚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呀，现在倒考虑这个问题。翠翠才不这样看呢，国栋，你要知道，你生的是儿子，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只要结婚，那个不是男方准备婚房的。再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和老人一起住，都想单住，咱们选房子的时候，要不选对门，要不选上下层，住得不远不近，也好相处。
山子听了翠翠的这些话，心里不知怎么有些不高兴：“你只想着儿子，那采薇可怎么办？”
翠翠笑了：“国栋，你就放心吧！手心手背全是肉，我考虑着采薇呢！咱们这个采薇呢，将来根本不可能在中阳，采薇那个孩子，我看出来了，那就是一只远飞的鸟，哪可能把窝筑在咱们中阳。国栋，咱们好好挣钱，将来给采薇在大城市买一套房子。不管嫁给谁，咱采薇有房子，也不受制。”
“那要是采薇回了中阳呢？”
“那有什么难，给采薇买一套，要是对方有房子，咱就把钱给陪过去，那多风光呀！”
国栋笑了：“这还差不多！”
翠翠瘪瘪嘴：“耶！真是个小心眼子，还以为我翠翠是什么人呢！“
国栋赶紧跑了，国栋妈听见了国栋和翠翠的对话，也偷偷地笑了。这个媳妇，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心眼不错，对老人、孩子都好。
这几天，国栋还是忙着，主要是翠翠在收拾，国栋妈还得看着壮壮。
“壮壮乖，壮壮乖，给奶奶笑一个，到奶奶这儿来，好啊！真乖！”奶奶逗着壮壮，很开心。
“翠翠，什么名字不好叫，叫个什么‘赵壮壮’，多难听呀！赶紧给起个大名吧！”
“妈，不难听，壮壮，壮壮，多亲呀！壮壮，壮壮，妈妈叫壮壮呢！”
壮壮很给翠翠面子，咧开小嘴，“咯咯”地笑起来。这个壮壮，刚刚十个月，看上去像是个一岁多的孩子，现在还不会走，但是满地爬呢！翠翠在客厅的地上铺了一张旧毯子，任壮壮在毯子上爬。
这次搬家，国栋一家租上了山子一家原来的房子。离中阳一中近，国栋上班方便，那个房子上下楼他们都租了，住得宽敞点，现在国栋挺能挣钱，不在乎那千儿八百的。
山子搬家的时候，就听说国栋想租他们原来住过的房子，搬走的时候就和房东打了招呼让留着，还把煤气灶和煤气罐给国栋一家留下了。
翠翠打算把旧房子里的大多数家具都卖了，只把自己卧室里的几件新一点的家具给了娘家。将来住上了新房，所有的家具都重新买，就像人家山子家一样。
婆婆老大的不情愿：“破家值万贯，当成旧家具卖，能卖几个钱。我那些家具都用了好几十年了，还能用，搬到出租屋吧！”
“妈，那出租屋有多大的地方呀！人家那里有床有柜子，够用了。你那几件破家具，还不如人家出租屋的好呢！还好意思搬进去，真是的！”
“你……，啧啧！真是个败家子！败家子！”
“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家国栋给你挣钱，将来给你买好家具，啊！”
国栋妈被翠翠说的也没话说了，但收旧家具的师傅来了以后，婆婆还是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好大的舍不得，等师傅把旧家具装上了车，国栋妈看着车出了大院门口，叹了气才回来。翠翠把八百块钱给国栋妈，国栋妈赌气地不要，翠翠笑了笑，把钱装了起来。
剩下的东西就好搬了，二蛋用他的工具车一车就过去了。
安顿下来，已经是正月底了。翠翠准备上班了，总歇着也不是个事，挣钱就少了一份，钱总还是得攒呢！好在，壮壮已经能吃饭了，翠翠回不来也不要紧。
奶奶每天上午推着壮壮去买菜，在东营街上逛逛，住在这个地方，和那些老姐妹住的也远了，整天看孩子，也顾不上打小麻将了，奶奶就带着壮壮每天都去街上转，让壮壮也晒晒太阳，据说补钙呢！
这转着转着，国栋妈就认识了一个老太太，也是推着个小车车，带着一个和自己壮壮差不多的男孩子，在东营街上买菜。人家这个老太太穿着可讲究，一看就不是受过苦的老太太，推着的小车车也很漂亮，还可以把小车车上面的一个凉棚放下了，孩子困了，还可以让孩子平躺着睡觉。国栋妈就很喜欢这个小车车了，问了一下是“好孩子”的牌子，就回去和翠翠说了。
翠翠马上说：“这还不好说，买一个。”
下午，翠翠就把车子买回来了，好几百块呢！
这下奶奶就气粗了，那个老太太一看就不好处，虽然见了面也和国栋妈互相打个招呼，但看着有些不爱搭理人，有些傲气的样子，奶奶原先心里还有些不高兴。
这推上了新车子，奶奶心里那个欢喜呀！就像翠翠说的，人家孩子能用上的东西，咱家孩子也要用这个东西，人家的孩子是个宝，咱壮壮就不是宝？
推着新车车，见了那个老太太，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大妹子，哎呀！又碰上了，买菜啊！”
奶奶故意把自己的小车车和那个老太太的小车车并在一起走，一看，咱的小车车比她的小车车好看多了，咱是新的，她的是旧的。
那个老太太终于看见国栋妈的新车车了：“大姐，刚卖的？”
“昨天刚买的，最新款。”奶奶自豪地说，还把车子上的凉棚放下来，咱车车上的凉棚还有一块透明塑料布，可以可以看见孩子在车子里怎么回事，隔着凉棚就可以逗孩子：“壮壮，壮壮，看奶奶。”
壮壮挺争气，“咯咯咯”地笑了。
“你的孩子叫壮壮啊！挺好听的名字，孩子也喂得好，挺胖的。”
这个老太太第一次逗了壮壮：“小宝贝，好亲呀！你妈给你吃什么来，吃得这么胖，好亲！”
“我家这个，生下来就十斤呢！呦呦！你的宝贝长得真漂亮！长大一定是个帅小伙！宝贝，你叫什么？”奶奶也投桃报李，逗着老太太的孙子。，
“他叫铭铭，十一个月了。”
“真亲！我家壮壮十个月了。壮壮，认识一下小哥哥，乖！看小哥哥多好看呀！”
这下两个老太太就熟络了起来，知道了这个老太太叫田伟芳，见了面一起买菜，一起讨价还价，一起交流看孩子的体会，一起交流，这几天给孩子吃什么，该穿什么衣服了。
国栋妈也是个爱热闹的人，这天买好了菜，就对老太太说：“田妹子，今天还早，到我家坐坐吧！我家就在前面那个巷子里。”
田伟芳刚想说话，突然一个人拉住了她：“你……你……坏人，你，坏……”
田伟芳吓得一下子甩开了这个人，推上车车就走，然后跑起来。
国栋妈一看这个拉田妹子的人是个丑的没有样子的一个老男人，也赶紧跟上田伟芳跑，他还怕这个丑男人吓着她的壮壮呢！
没想到，那个丑男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车把：“月儿，月儿……月儿呢？”
国栋妈一巴掌打掉了这个丑男人的手，推起车车就跑。
两个人跑到出租屋，还气喘呢！国栋妈心里还有些后怕，她见田伟芳把自己的小外孙抱在怀里哄着：“噢，噢，小铭铭，没吓着吧！这个死老头，这个臭老头，这个丑老头，没把我们宝贝吓着吧？”
铭铭“咯咯”地笑着，挣扎着要下地。铭铭这个时候正学着走路呢！可愿意在地下到处走呢！
田伟芳一看铭铭没事，就放下铭铭，铭铭拉着她，在屋子里走起来。
“田妹子，楼上是儿子媳妇住，楼下是我和孙女住，里屋是孙女住，这外屋是我住，你随便啊！”
国栋妈看看壮壮，在车车里已经睡着了，就把壮壮从车车里抱出来，放到外屋的大床上，给壮壮盖上被子。然后到厨房去，想给田伟芳到点水。
突然，国栋妈就听到田伟芳叫她：“陈大姐，陈大姐，你来一下！”
国栋妈吓了一挑，差点把茶杯摔倒了地下。她赶紧出去到了采薇的屋子。
只见田伟芳左手抱着铭铭，右手拿着采薇和妈妈的合影，嘴张着，惊慌地看着国栋妈：“这是谁？”
“啊！是我孙女和她的妈妈。”
“她妈妈叫什么名字？”
“李胧月呀！”
“李胧月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哟，这可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说过。”
“你媳妇是什么地方的人？”
“这个……是安定县人。”
“你孙女的姥姥是不是叫静姝？”
“这个真不知道，只是知道，早年已经去世了，好像在胧月几岁的时候就死了，被人杀死的，好像这个胧月是她姥姥养大的，是个苦孩子。”
“哦！”田伟芳的脸上出现了痛苦悲伤的表情，她左手松了，铭铭在她手里就要滑下来的样子。
“哎呦！田妹子，这是怎么了，来，把孩子给我。”
国栋妈接过了孩子，只见田伟芳左手抓着胸口，腰弯了下来，脸上的肌肉抖动着，很痛苦。国栋妈赶紧腾出一只手，扶着田伟芳坐在床边。
“不要紧，陈大姐，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国栋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抱着铭铭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