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昕眼一翻，“瞧你这话说的，还像个待嫁新娘的模样么？敢不敢收敛点，腼腆点？可人点儿？”
杨晓红笑得前俯后仰，“哈，我还用得着这些么？”伸手拉住王翠的衣袖，再指指杨昕，“你看看，你看看，答非所问，不知所云，典型的顾左右而言其他。”
“不要故意转移话题啊。”少梅拿着盛有橙汁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用胳膊撑着脑袋，晶亮亮的双眼看着杨昕，红扑扑的小脸好像刚才不过是豪迈地喝了杯酒。
“真的没有。你们这一群老色棍，就算这世界上什么玩意儿都要拿东西才能换，我也用不着出卖肉体吧？”杨昕歪着脑袋，抿着嘴笑，“我又不是高级服务业从业人员。”
“切，跟有情人做快乐事，怎么就成了出卖了？小姑娘，不要总把那码子事项的无比肮脏，啧啧。”杨晓红眨眨眼，表明自己是过来人。
“是真的么，你没让人家占到什么便宜，别人就白把车给你开？虽说不是什么豪车，也好歹是个几万块的玩意儿。现在这个年代，被包养还得给人陪睡呢。”女王大人眉飞色舞，似乎不太相信杨昕的话。
杨昕摊摊手，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表情。
“哈，你们家警察叔叔够有耐心，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聪明着呢。”黄少梅冲着杨昕挤眼睛。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昕故作镇定。
杨晓红扑哧一声，“你这个雏，要不要姐姐们教教你？”
杨昕通的一下脸红了，一脸表情无比扭曲，“那还是算了，公共场合，你们也注意点。”
虽然说起荤段子，杨昕从来不输给这几个嘴狠的女人，但论起实际经验，她实在是相形见绌。耐不得被一众女汉子调戏，杨爷多少有点害羞。从前遇到这样的场面，顶多随便糊弄两句也就过去了，可自从跟周文韬在一起之后，再被提起这样的问题，这一窝人就开始变得不依不饶，并且口味越来越重。
有时候，害羞的杨爷自己也会偷偷去想象，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关头，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手机响了，杨昕伸着胳膊去够放在少梅身侧的背包，少梅一脸讳莫如深，“这才几点啊，警察叔叔就来查岗了？担心太过了好不好，你在外面怎么可能会危险，明明是别人更危险么。”
“该不会是怕你把他的车开跑了吧？”女王大人摇摇头，诚心来添堵。
杨昕故意做出夸张享受的表情，一手伸进包里，面上还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哪呀，才不是周文韬呢，这是我的老相好。”
众女一片嘘声，蠢绝了的人才会相信杨昕的话。她几时有过老相好？唯一能算得上的那个都已经结婚了。杨昕向来对吃回头草深恶痛绝，参加个前男友的婚礼都别扭，还会用这种贱贱的表情接ex的电话？
来电的铃声设置出明显差异会非常利于接电话者辨认电话那边的具体是谁。比如杨昕给亲爹设的铃声是《单车》，为的是那句“如孩儿能伏与爸爸的肩膊哪怕遥遥长路多斜”。魏云英的名字陪伴的音乐则是《裙下之臣》，胆肥的杨昕已经确认过，只要自己存在于母亲大人的雷达扫射范围内，她是不会被她妈打电话教训的，母亲大人自然也听不到铃声是什么歌，更不可能知道歌名和她用这首歌的意义——她永远臣服于母后的裙下，姜还是老的辣。
而这一窝婆娘的统统都是《最佳损友》，周文韬的是《人来人往》，但现在响起来的，分明是《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只可惜在座的这几个人对陈奕迅的认识仅仅存在于十年和爱情转移。
细心的周文韬曾在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瞪大了眼看杨昕，评论了一句，你还真是个铁杆粉。
嗯，作为陈奕迅的铁杆粉，杨昕的语气从一摁下接听键就开始变得痞痞的。
“啊，吃着呢，啥事？前两天开会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前两天算是新年新开张，大老板再忙也当然要来给员工开个小会，当时苏大博士可没提起这事。
“前两天还没这事儿呢，这不是有好事赶紧想着你了，”苏晓暮刚刚传完细胞，在电脑跟前坐下，“约你打球，我们实验室组织活动，羽毛球，缺女生，师兄我就想到了你，看，师兄对你多好。”
一阵天雷从杨昕头上滚过，尼玛这是什么好事？发钱？发卡？出去吃饭？那些才叫好事好吧！
“打球算什么好事？”杨昕抬头看天，她发现自己永远无法跟博士做到思维同步。
“锻炼身体啊，你看看你，我的293都传完了，你还在吃饭，吃得太晚不健康。小心长胖。”苏晓暮是毒舌男啊毒舌男。
“胖么？还好吧！比你强，整天在实验室泡着，不胖也肿了。”杨昕眼骨碌碌转，在考虑要不要去，羽毛球是一个她勉强能打，但称不上精通的运动项目，最大的作用也就是锻炼身体。
“你看看你，发完年终奖就不认人了，什么坏习惯。你对象，那交警同志，他要是有空的话也一块过来呗，反正实验室出场地费。”苏晓暮诚心实意邀请。
“现在政府部门公务员严打，什么钱都不敢花，你们倒是滋润如初么？他很可能是没空的，我问问吧。”杨昕知道苏晓暮的老板很有钱，学术界大名鼎鼎的人物通常实验经费多，包括买试剂和耗材的公司，每年也会有不少赞助费。
“还行吧，要是在美国也许就资金紧缩啦，来嘛来嘛，场地都已经定好了，下周周四晚上，早点吃饭，吃完就过来，行不？”苏晓暮跟杨昕说话，一般不摆大老板的谱。
“我还以为你还能管饭呢。”杨昕哼哼。
“学校那几个破食堂你还没吃够么？要是没吃够我请你去。”苏晓暮斜眼看去，旁边几个小师妹叽叽喳喳不知在讨论什么八卦，他看着这群聒噪的姑娘，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实验室这么多女生，还会出现打羽毛球缺人的情况。
现在的妹子们，都装什么娇弱啊！！问一个一个说从来不运动，难道整天宅在家里就真能变成女神还是萌妹子？苏晓暮完全无语。
杨昕打电话的时候，那三个凶残的女人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赫然摆开了一副扑克开始斗地主，已经见怪不怪的她挂机之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是否会有服务员走上前来制止，发现暂时不存在任何问题，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麻辣香锅斗地主，也就这几个野蛮人能想得出来了。
“你们在这斗地主，”杨昕捋了捋头发，“我怎么办？”一副扑克斗地主是三个人的游戏。
“没关系啊，”少梅一把甩出四个五，“炸！我包里还有麻将扑克，等我们玩完这一把，可以继续打麻将。”
王翠和杨晓红在一旁咬牙切齿，齐嚷：“地主有炸弹了不起啊！搞不死你！”
杨昕对着激动的三个人没办法，只好先去结账，怕服务员过来催她们不要占着桌子不吃饭，只好自己走去前台付款。
等交完钱回去，她们果然收起了斗地主的扑克，摆上了麻将扑克，连牌都分好了。
“没事儿，等他们赶我们走再收，免得还要重新找场子重新停车，多麻烦。”杨晓红手里握着一把牌，示意杨昕先看看跟前自个儿的牌。
损友，都是损友。杨昕拿起牌，加入赌博大军。
时间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服务员才礼貌的过来说他们要打烊了。杨昕感叹，这家店服务态度可真好，不过也侧面反映了生意是真不怎么样，不然为了提高翻台率，肯定早早地把她们轰了出去。
少梅说打车走，女王大人不乐意了，命令骆驼杨子把朋友们一一送上门，女王大人说如今杨昕也是有房东有车的人，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是有房有车的人了，剩下他们这些要么只有一样的要么什么都没有的，能不让她好好当两回车夫么。
杨昕心底默默流泪，还好听了周文韬的话没有马上买新车，没准这几个死婆娘还要在新车上留个鞋印什么的，凭她们几个的恶劣程度，还真可能做得出来。
伴着一路的叽叽喳喳，杨昕把所有人分别送到了小区门口或者楼下，才折返回家。万幸这几个人住的不那么远，杨昕打着哈欠开车，听到了人来人往的前奏。
“还没到家？”周警官冷冽的声音，在初春一点都不温暖。
“没呢，在路上。”杨昕发现周文韬给她买的蓝牙耳机确实很好用。
“明天陪我去看房吧。”周警官也累了，说了两句话便开始打哈欠。
“嗯，好，时间地点。”杨昕打完哈欠，眼睛湿润，赶紧抬手擦了擦眼。
“很辛苦啊？感觉你那么累呢？要不你明天在家睡个懒觉，我自己去吧。”
周文韬跟房东约的是早上九点，如果杨昕要把车开过去，只会被要求起得更早。
“没事，我跟你一块儿吧。”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周文韬打车过来，然后开车，捎带上杨昕，两人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