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布凡走出门外,在庙中四处转了一圈,还是一样的环境,可自己又长大了一岁,山风一吹,树叶儿飘飘落下,已是初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山下。
来到家门口,布凡觉察出一丝异样。以前布府门前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现在整条街上看不着人影,一阵风吹过来,只有树叶哗啦啦的响声。走进大门,门口也没有了看家护院的家丁。布凡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回来了!”布凡站在大门内大喊一声,不一会儿,看见屋内接连走出好几个人,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漂亮妇女,走路姿势干净利落,不让须眉。身后跟着的是布天,老爷子,李员外三人。
“凡儿!!!”妇女快步走到布凡身前,一把将布凡搂在怀中。布凡一时没反应过来,“这……”
“凡儿,她是你娘!穆寒!”布天眼睛红红的说道。
“娘?”这个称呼对布凡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又不得不让布凡相信,这个女人和自己有着骨肉之亲。再细细观瞧,呀!这不就是在葫芦里梦中的那意气风发的女子?
“凡儿,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看着布凡迷惑的表情,看自己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妇女心中像刀割一样,又疼又后悔,“我的儿,娘以后照顾你,把这几年吃过的苦都给你补偿回来!”
“娘?娘……”布凡看着眼前落泪的母亲,母亲每落一滴泪,自己心中就疼一下,母子,可是心连着心。布凡终于开口叫出了娘,很生涩,很拗口,很陌生。
“走,凡儿,累了吧,去屋里坐。”不等布凡说话,就拉起布凡向屋内走去,布凡被拉在身后,“爷爷,爸爸,李叔。”向三个人打了招呼,走到老爷子跟前的时候,老爷子竟然后退了两步,让开道路,眼中还有一丝的惶恐,内疚。
到了屋里,布凡直接被拉到里屋,坐在床上,三个大老爷们儿被关在门外,只能坐在那喝茶。
“凡儿,你看,这是娘给你买的拨浪鼓,这是风铃,这是娘给你做的虎头鞋,还有衣服。”刚一坐下,穆寒在床边拿出一个大包裹,打开之后里边大大小小的玩具,衣服鞋子,塞得满满当当。布凡早已过了玩儿玩具的年龄,可是相当享受这种感觉。寒穆介绍一番,便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看着这个从生下来就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头一次见面,还是有些拘谨,不知该如何开口。
“娘,别忙乎了,歇会儿吧,我给你倒茶。”布凡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起身给自己的娘亲倒茶。
“不用,娘不渴,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穆寒说话间,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娘,没事儿,我只不过是需要稍微缓一下,一会儿就好。娘,这六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在我和爸爸身边?你给我讲讲吧。”
“恩,好!”穆寒见儿子想听,急忙讲了起来。
原来,距怀堵城千里之外有一座腾方城,穆家就是腾方城守城将军穆远山的家,布凡的母亲,就是穆家的大小姐,穆远山的千金。穆远山乃是一员武将,穆寒从小耳濡目染,刀枪棍棒各有涉猎,一身武功出神入化。
一日随穆远山来怀堵城中办事,在街上偶遇了布凡的父亲布天,两人一见钟情,回家后布天便向父亲提出要上门提亲,老爷子听说后一口回绝,虽然布家已经败落,可老爷子心中还有皇族的傲气,说名门之后,怎么可以娶区区一介武夫的女儿为妻?布天气愤不过,便要立誓终生不娶,老爷子拧不过,只得答应。
穆寒嫁到布家,老爷子百般刁难,看不起穆寒这一介武夫的女儿。穆寒在家中哪受过这等气,一气之下,拖着怀胎八月的笨重身子,回了娘家。布天本想过一段时间两个人气消之后,再把穆寒接回来,可是没想到,两个月后,老爷子瞒着布天,将刚呱呱坠地的布凡从穆寒身边要了回来,说是布家的种,怎么能让武夫去养。穆远山妻子早逝,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忍心让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这一下两家的怨气便是结了下来,布天几次登门想接回穆寒,都被穆远山臭骂一顿,甚至不让布天再踏进腾方城一步。穆寒在家整日以泪洗面。
直到半年前,布老爷子和布天竟然来到腾方城登门道歉,穆远山看这次是诚心来和解,就下令开城门,两个老人在饭桌前喝了一夜的酒,布天和穆寒说了一夜的话,第二天穆远山就让人护送着三人回到了布家。
到了布家之后,老爷子对穆寒的态度产生了明显的变化,穆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看老爷子这样,也于心不忍,再加上布天在一旁说道,便原谅了老爷子。
布凡听后,不再说话,这件事谁也不能怪罪,要怪也怪自己的爷爷,心中傲气太高。
“凡儿,有时间和我去你姥爷那,你姥爷看见你这样,不知道有多高兴。”穆寒见布凡不说话,以为是有些生气,赶紧转移话题。
“恩,好!到时候要让姥爷带我去骑大马!”布凡虽然随老方丈修行,可毕竟还是个男孩子,就是对刀枪骑射这些的感兴趣。
“行!你姥爷那好东西可多了。大马算什么,还有麟角兽,比大马跑的快多了,坐在上边威风凛凛,还有巨鹰,背上能做五个人,翅膀一扇就能飞几百丈高,相当的刺激!”穆寒一见儿子对这些感兴趣,赶紧介绍起来,娘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就在这谈话之间消失了。
说了好大一会儿,布凡都感觉口渴了,“娘,我在家还要住一阵子,咱以后再说吧,我到家之后还没有和爸爸他们打过招呼,咱们出去吧。对了,娘,你怎么会喜欢上爸爸的?还答应嫁给他?”
“臭小子,调侃起你爸和我了,我告诉你,因为你爸是当时唯一一个能打得过我的人!”说道这里,穆寒竟然脸红了。
“啊?爸爸还会武功?我怎么不知道?”布凡吃惊了。
“嘘……这是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说,记住,是任何人!”
“恩,好。嘿嘿……我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