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玄溟正望着案桌上一大堆的奏折出神,荣德海瞧着皇上心神不宁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想着杨贵人,虽说皇上降了她的位份,还禁了足,但是伺候了皇上多年的荣德海,还是多少能猜到皇上的心思的,这皇上啊,心里面还是在乎杨贵人的,只是碍于帝王的尊严和面子,不肯轻易原谅罢了。
“皇上,喝口热茶暖暖吧,这天是越发的冷了,这是刚沏好的西湖龙井,是您平日里最爱喝的!”荣德海命御前奉茶宫女素容赶紧沏了一杯皇上最爱喝的茶端上来,好让皇上可以暂时分一下神,不要想着不开心的事情。
玄溟接过茶杯,刚抿了一口,便听到外面在高喊着:“莫昭仪娘娘驾到!”
玄溟听到莫昭仪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上前去。
莫紫萱入得殿来,看到皇上迎上来,慌忙行礼请安:“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吉祥!”
“快免礼吧,你有身子,以后可一概免了这些虚礼。”玄溟扶起莫紫萱,柔声说道。
莫紫萱感激皇上的体贴:“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携着莫紫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宫人们立刻送上香茗。
“说吧,这么冷的天,来找朕是为了什么事?”玄溟握着莫紫萱冰冷的手,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的来意,想必也是为了替月芙求情来的。
果真,莫紫萱开口便是:“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想要求您。”
“可是为了杨贵人的事情?”玄溟放开莫紫萱的手,冷冷地说道,语气由刚刚的温柔瞬间变得冷漠之极。
莫紫萱瞧见皇上的脸色变了,满是不豫,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她害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皇上,但是看着月芙妹妹受苦,她又不忍心,思量之下,还是点点头:“皇上说的正是,臣妾正是为了月芙妹妹的事情来的,虽然臣妾不知道月芙妹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皇上您不高兴了,但臣妾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皇上,您就看在她平时如此真心侍奉您的情分上,原谅她,解了她的禁足吧,您都不知道她现在……”
莫紫萱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玄溟打断了,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好了,莫昭仪,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说了,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肚子里的胎儿,安心养胎,没事就少出门吧,如今天冷路滑的,万一龙胎有个闪失,可就不好啊!”
“可是,皇上,臣妾……”莫紫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瞧见皇上铁青的脸色,便只好住嘴不说了。
“朕还有政事要处理,莫昭仪,你跪安吧!”玄溟站起身,一拂衣袖,往龙椅上走去。
莫紫萱见没法劝动皇上,便只好无奈地起身,微微屈膝跪安:“臣妾告退。”
玄溟头也没抬,只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莫紫萱虽然内心万般无奈与难过,却还是没有办法,只好由婢女扶着回宫去了。
“荣德海,这件事情你怎么看?”玄溟见荣德海正躬身站在一旁,便随口问道。
荣德海见皇上问起,便连忙走到殿中央,恭敬地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虽然奴才也不知道杨贵人小主到底什么地方惹皇上不高兴了,但是奴才知道,杨贵人小主她对皇上您是真心的,皇上是天子,只要是下面的人或是妃嫔犯错了,皇上您处罚谁都是应该的,只是杨贵人小主也禁足了这么久了,也算是得到惩罚了。”
说完,荣德海仍然跪着不敢起身,玄溟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吧!”
荣德海见皇上发话了,便起身站到一旁,伺候着。
纵然莫紫萱和荣德海都这样说,但是玄溟仍然不愿意就这么简单地原谅她了,她欺骗他那样久,伤害他这样深,明知道他是多么希望拥有两人爱情的结晶,可是她却自私地不肯留下他的孩子,若是真的爱他,真的真心待他,怎么如此?她的这点真心,未免也太廉价了,太浅薄了吧,不管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拿孩子的事情来伤他的心,这些是玄溟最不可原谅她的,以前的事情他也不想追究太多了,但惟独孩子这个问题上,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释怀,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心,她是切切实实伤到他了。
虽然恼她,怨她,无法原谅她,但是他又何尝不想她呢,罢了,罢了,还是解了她的禁足吧,其他的,却是不可再宽恕了。
玄溟靠在椅背上沉思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决定解了月芙的禁足,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原谅她了。
“荣德海。”玄溟坐直身体,朗声唤道。
听到皇上唤他,荣德海连忙走到殿中,躬身道:“奴才在。”
“荣德海,传朕口谕,从今日起,杨贵人不必禁足了。”玄溟对着荣德海下令吩咐道。
荣德海心里暗暗替杨贵人高兴,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忙恭敬道:“奴才遵旨,这就到兰芙宫传皇上您的口谕。”
玄溟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了。荣德海连忙退出去,急急地往兰芙宫赶去。
蕙梅正在院落里打扫着,突然看见荣公公急匆匆地进来了,忙迎上前问好道:“荣公公安好,不知道荣公公这么急着赶来,是有什么事吗?”
荣德海停下来稳稳神道:“你们家主子呢?”
蕙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公公,你都不知道,我家主子最近身体不好,整日都没有胃口,还整晚整晚的失眠,人也越发的憔悴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看了真的很心疼呐,公公,你说,这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咱们主子啊?咱们主子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呐,平日对我们这些下人真是好得不得了,从来都没有把我们当下人看,主子现在变成这样,我们真的是很心疼也很难过啊!公公,你在御前侍驾,能不能帮着我们主子说几句好话,让皇上原谅我们主子啊?”
“蕙梅啊,我也知道贵人小主人好心善,她现在成这样了,我看了也很不忍心呐,你们放心,贵人小主平日里也待我不薄,我会尽量在皇上面前多斡旋的,今天我来,就是来传皇上口谕的,皇上下令解除贵人小主的禁足了。”荣德海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蕙梅。
蕙梅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连扫帚都扔了,不停地拍手笑着,小荣子看到蕙梅这么高兴,很好奇,忙从院子的另一角上前来问个究竟,他首先跟荣德海问好:“荣公公安好。”
接着便转向蕙梅道:“蕙梅,你怎么啦?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啊!最近主子心情不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心情也是乌云密布的。”
蕙梅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笑着道:“小荣子,好消息,好消息啊,方才荣公公说皇上已经解除我们家主子的禁足了,公公这番前来,就是来传皇上的口谕的。”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小荣子听了也是激动不已,“快,蕙梅,快请公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