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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拨云见日迷雾开,血泪悲歌初幕来

第四回拨云见日迷雾开,血泪悲歌初幕来

申酉时分京都北京城广安门

“轰……轰……”随着一阵阵巨响过后,广宁门的城门敞开(即彰仪门、广安门,在此处为曹化淳为贼开彰仪门正名以解其不白之冤,理由:①崇祯十二年二月,曹化淳蒙允告假还乡,崇祯十六年六月六日,曹化雨病逝,因长兄化春年迈,殡葬及转年春立碑、建亭等事均由曹化淳亲临料理,古代父母亡丁忧三年,兄长死为一年,说明此时曹化淳正在天津市武清县王庆坨镇为兄守丧,又如何做到千里开门?来源《武清县志》②各大著名史书并未确切的提及开彰义门的人名如:《国榷》③曹化淳所作《被诬遗嘱》及《感怀诗》四首,并抄录旧稿《记事俚言》和《剖陈疏稿》、《告归底册》“报国愚忠罔顾身,无端造诬自何人?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单此一句可以看出完全是党争陷害,由此也不难看出明朝党争激烈④蔡东藩《明史通俗演义》为其正名论述等等还有很多不做过多陈述。备注经过各种史料表明是被攻克打开的),千军万马瞬间涌入城内。

一袭袭黑影趁乱速度地从城内爬到城头……情不自禁地驻足环顾四周,看着一片狼藉、尸横遍野、血肉模糊的断壁残垣……城郭之下黑麻麻的一片发出轰鸣之音,紫霞和白芸按住剑柄,看着轻轻抚摸朱雀翎羽的白雪似乎有几分疑虑……

“期生兄?大事为重,趁乱尽速突出为要!”宇文轩看着单膝跪地抚摸着布满鲜血军旗的期生。

“恐怕期生不能陪你走此一遭了!”期生看着残缺的城门瞬间涌入的千军万马道。

“吾以堂主身份命你速度随行!”

“哈哈……保家卫国乃吾锦衣卫之职责,后续的路就交由各位了!”弯身举起军旗转身跳入城内……

“期生……”宇文轩抓空的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回头看了一眼拉住自己左手的白雪,咬着牙看着城下单枪阻挡大军前行的身影,狠狠地道,“走……”

“住手!”一冠抹金凤翅盔,着柳叶铠甲,飘黑衣军袍,踏皮扎军靴,手执镶玉宝剑骑着长鬃飞扬、高大健硕白马的青年男子道,厮杀中的兵士们握紧手中的刀剑矛枪,呈倒雁翎围着黑衣男子后撤。

“京都已破,大明气数已尽,阁下当识时务,不必白白送了自己性命!”青年男子骑着马缓缓的靠近青衣男子前行着。

青衣男子拄着旗帜,扎着箭的臂膀不住地抖动着,流下黑色的血液顺着青衫,流经腰间的伤口,滴在露出白骨的膝上,却淡然地看着青年男子嘴角一笑道,“哈哈……‘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为国尽忠,虽死犹荣!今日若能死在‘一只虎’补之(李过又名李赤心,又名锦,字补之,号称“一只虎”,陕西米脂人,李自成之侄。)的剑下更是心无所憾”

李补之飞身下马,紧锁眉头,收剑揖手道:“阁下如何知吾,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咳咳……大明护京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吴国辅,能死在你的剑下……了无遗憾……”期生强压着挺直的身躯,嘴角流出些许鲜血。

“君子如兰竹,骨气长存……”补之身形如魅影,宝剑白光一闪。

“多……谢……”在春风细雪中飘零的血旗化作丧衣披在安然合目、含笑而立的期生身上……

丙午日酉时京都石景山

趁着混乱一行人轻松的越过防线,远离京城的繁华灯光,漆黑的一片不知路在何方?在“吱吱呀呀……”的歌声中一条雪路开辟出来。没有了城墙房屋的庇护,呼啸而过的风撩过白雪的脸颊,夹杂的树叶如暗器般划出一道血痕,还没来及渗出新鲜的血,便一瞬间被迎面而来的寒气封冻凝结成块。然而一瞬之间嗅觉敏锐的领头的黑衣男子额头紧锁,移形换影间挡在小鸟依人的白雪前面,拉着她冰冷的手继续前行。

寒风越来越猛,飘雪越来越大,一行隐身的黑影在飘积的白雪下于黑夜中逐渐显现出来。如同雕塑的雪人,机械地前行着,时而呼出几丝热气,区别着生与死的界线。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他们紧握的手指间传递着,近在咫尺的音阶将两颗冰冷躯壳下的心紧紧的绑在一起,白雪深情地看着为她遮风挡雪的男子,这一生之中所求又有什么能比此刻更为重要,他高炯的眉头已然成为白色,坚定无比的眼神凝聚远方,俊俏的脸庞亦如冰雕,方阔如弦月的嘴唇间久久未呼出热气,唯有那支宽厚的左手不住地传过丝丝温暖,一道淡淡地青幽光从他衣袖里传出,白雪看着那熟悉的青玉簪,忍不住伸手缓缓取出,温暖的玉簪犹如寒冰刺穿白雪的心,白雪眼角滑出一滴清泪,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白青玉边袖中的朱雀翎羽和青玉簪……

一丝从背后传来的杀气直逼白衣男子,他回旋之间左手紧紧拉住白雪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右手并指寸劲之间“铛……铛……”,紫霞、白芸手中的宝剑被飞来的翎羽拦腰截断,“呃……”白雪沾满鲜血的右手抓着深深插人白衣男子胸膛的青玉簪,噙着泪花不敢抬头对视面前为她挡风避雪的男子,冷峻桀傲的白衣男子浓厚的眉紧锁着额头,黑夜之中如同弦月的嘴角露出淡淡地冷笑,心灰意冷的眼神看着白雪眼角流淌的晶莹泪珠,一掌弹开白雪,倾洒如柱的鲜血喷溅在白雪洁白无瑕的脸庞,一瞬之间消失在黑夜之中……坐落于地的白雪呆呆地望着手中滴着鲜血的玉簪,如同静塑的雕像。

“门主!时不我待,请急速追击!”紫霞单膝于地,对着木若带然的白雪说道,“请门主看在牺牲的兄弟姐妹面上,急速追击,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白雪仰面合目,看了一眼身后倒下的一群尸体,止住了眼泪,衣袖一挥,提膝踏雪顺着雪地中的血迹消失于美丽的黑夜雪景之中……

呼呼的风声吹动着石景山美丽的枫树叶沙沙作响,白茫茫的雪在黑夜的映衬下分外明亮,一片亮白的世界显得分外寂静,“咯吱……咯吱……”的踏雪声成为黑夜中最为美丽的乐曲,雪地间红色的血迹化作“红丝带”翩翩起舞,形成一幕最为美妙的风景。调皮的“红色丝带”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地伸向高处,陡峭的石壁在“红丝带”的抚摸下显得分外妩媚,刚刚发芽的野草不顾严寒伸出小手触摸“红丝带”的柔滑,嫩绿的枫树叶忍不住季节的折磨亟待艳丽地向一群来访的游客们呈现秋季的红枫之美。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站在石景山顶,黑色的苍穹隐隐约约之间闪烁着几颗星辰,暗淡的紫薇星辰是否真昭示着大明王朝危在旦夕?

“你……来了!”夹雪的寒风吹拂着伫立于石景山顶许愿石之上白衣男子那一瞬之间尽白发髻,那魁梧的挺拔的身躯此时显得分外瘦小。

“你……”白雪微微抬首,深情地看着融入天际一景的白衣男子的背影,“文轩,紫微星淡大明气数已尽,你何必如此?”

“哈哈……顾白雪!那你又是何必如此呢?于广安门动手不是比眼下更为妥当?”宇文轩迎风而立,背对白雪,轻轻擦拭弦月唇边溢出的鲜血,紧锁眉头,“难道顾忌李补之抢了你的头功?”

“你……你?”白雪微微一震,紧紧捏着边袖里的翎羽。

“白门门主顾君恩(又名顾炎,湖北钟祥人,明末李自成起义军将领、谋士)之女,想来也是沽名钓誉之人!”宇文轩转过身,狠狠地拭去嘴角的鲜血,愤怒的眼神如利剑刺向白雪。

迎风而立的白雪如一座冰玉雕塑,明澈的眸如平静的湖,形如飞鱼的双狭眼睑挡不住溢出的湖水,如珍珠般顺着那白皙的脸颊缓缓落下,白雪微微抬头试图让泪水重新流回已经湿润的眼眶里,然而止不住的泪水如柱般流下,流入樱红的唇里,那般咸涩,如此难以下咽。紧握的纤细手指狠狠的抓入白皙的肌肤里,流出绚丽的殷红,混入那沾血的青玉簪和朱雀翎羽之上:“文轩……你……”白雪提起如灌铅的脚向前迈了一小步,“曾经的我从不信一见钟情,直至今日咫尺之间,仿佛一切都停滞于那一刻,我……

‘翩翩青鸟,翎羽俊俏,似火似炉,轻佻轻佻。

危兮险兮,以命付交,心非木石,岂不知晓!’”

泪水沾满了白雪的衣襟,如此坚毅的女子此时显得这般脆弱,紧握于手的青玉簪和朱雀翎羽也情不自禁地滑落到雪地之上。

宇文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负手合目,静静地看着眼前流泪的女子,如梦呓般道出:“天命玄鸟,孤独终老。这一生我不停的向前奔跑,四处飘零,没有归宿。当那零散的雪和散乱的樱花翩翩起舞驻足于一綄青丝之上,你……

‘窈窕白衣,青玉娇巧,如水如冰,娇娆娇娆。

窘兮迫兮,假心相掏,眼未蒙翳,亦为明了……’”

天空如此辽阔,而燕京第一山石景山此时此刻显得如此渺小,云霄之间高山如台,寒风袭过坚石如冰,寸草不生的山顶,倍生苍凉之意,“啾……啾……”一只红色的飞鸟奈不住寒风,驻足于两座拔地而起的石像上,偶尔呼出几丝热气,为这肃杀的一切以添些许生机。

“这只雄性血雀独自飞翔在漫漫黑夜之中,迷失了方向,凄惨的哀鸣亦无法召唤伴侣的到来,血雀双生与其哀鸣至死不如我送它一程!”宇文轩深色的眼眸里映出一只死亡之手紧握着挣扎哀鸣的血雀。

“不!”镀了一层冰的白雪破冰而出,抢过宇文轩手中将死的血雀,撕去白色的边袖包扎着折翼的血雀,轻轻安抚,“即若哀鸣至死也有相见的机会,美好的东西往往只有活着才能享受,你……又怎么能硬生生地夺取它的性命?”

“啾……啾……”受到惊吓的血雀哀鸣着振动折断的羽翼,试图振翼而飞。

“呲……”一道血痕在白雪纤细的手腕上展开,折翼的血雀缓缓落下,一只灰色的雌性血雀负着不能振翼而飞的红色雄性血雀艰难的远飞离去。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只无忧无虑翱翔蓝天的鸟儿,不用顾忌世俗的牵绊。可惜你我拥有各自的使命,有着不同的理想,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宇文轩看了一眼远飞的那对血雀,望着被血雀啄伤的白雪,仰面看着一片苍茫漆黑的天穹,“我相信这雪夜过后一定是春光明媚,无论是谁都要勇敢的活下去!”

“你……”白雪看着面如死灰的宇文轩,紧紧握着冰冷的青玉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招定生死,拔你的剑吧!”宇文轩右手从衣袖中缓缓取出朱雀翎羽,并指而执。

狂风骤然大卷,夹杂着数不清的的雪花,背风的白衣男子看着如粉如雾的雪从自己的脸颊呼啸而过,在遮蔽住白雪那清澈的眸的一瞬之间,他趁机提指挥手,一招“凤舞九天”杀气横生凝聚成一道无形之力飞向白雪。

“叮……叮……”良久过后,寂静的死亡之顶奏出美妙的乐章,在呼啸的风声伴奏下独出韵味,那一滴滴温暖的血液顺着狭长的青玉剑缓缓低落于地,瞬间凝成血红色冰珠碎裂于地,绽开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之上,如同血莲开放如此美丽动人。

“你……你……为什么?”白雪望着击中自己的“雪剑”,痛哭流涕屈身抱着插着青玉剑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

“朱雀……代表幸福的……灵兽,可我……从未感到……幸福,直到你……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宇文轩嘴角不住的流出鲜血。

“雪儿……好……黑……好……黑……”宇文轩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血丝,黝黑的眸里毫无亮光,“我想听……许愿……石……铭文……”

“文……轩……”白雪皓白的牙齿咬破丹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海鹏与龙女,钟情于瞬间。遂临景山顶,天地方可鉴。

相盟许愿石,人神结奇缘。欢愉山石间,情约永不变。”

“好……冷……雪儿……我……好……冷”宇文轩抖动着身躯打颤的牙齿发出不清晰的声音,白雪紧紧抱住吐字不清的宇文轩,宇文轩摸着身侧的许愿石,指着自己身上的裹着传国玉玺的包袱,迷离的双眼仰望着天穹,“我看到了……朱雀星辰……的召唤,雪……儿……你……要……要好好……活着,我……会在……下个轮回里……和血雀一样……等待……你的……到……来……”

墨黑色的天穹之上,南方的朱雀星辰如流星划过天际,诸星的光芒顿失光彩,白雪抱着的白衣男子也逐渐失去了体温,无声无息地融入苍凉的雪地之间。

“小姐……”刚到达山顶的紫霞、青芸看着白衣女子道。

“文……轩……时空如此浩漫无期,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忍受百年等待的轮回之苦呢?”白雪抱着宇文轩看着划过天际的朱雀星辰,将青玉剑洞穿他们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浸染了一切白色,流血的唇微微颤颤的道,“我愿……化作……片片白雪……陪你共赴……轮……回……”

丙午日戌时京都通惠河支流

“千里长河一旦开,亡隋波浪九天来。锦帆未落干戈过,惆怅龙舟更不回。”京杭大运河这一无数血肉开凿出来的运河,饱受千古骂名的同时,又享誉“天下第一运河”的美名造福百万黎民。“漕运乃国家命脉”,京杭大运河分通惠河、北运河、南运河、鲁运河、中运河、里运河、江南运河七大段,惠及京、津地区,冀、鲁、苏、浙四省府。万里雪飘,却无法使通惠河水冰封,宽广的河面上依稀之际闪烁着几束灯光。

涛涛的河流声,盖住了岸上骏马奔袭的声音,一匹匹骏马粗喘着热气,厚厚的冰雪随着骏马的体温一次次融化,洗刷在它们身上残留的伤痕,冲洗着那红色的血迹,不知是纷争是留下的创伤,还是百里奔袭主人拼命厮打造成的。

“吁……终于到了,阁主,这一路斩荆披棘终达通惠河,顺河而下一路将畅通无阻!可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星辰逐步陨落,只剩下我麒麟一人,想来六派八门三帮四大家定遭遇灭顶之灾,如今也只余眼前几人,阁主真的值得吗?”白衣女子身后的红衣女子拉紧马缰看了眼天穹之上四大星辰光芒黯然逝去淡淡说道。

“闭嘴!这些年来,我靠过谁?莫说只剩下你一人,就算只剩下一双手,我也要完成整个玉阁的使命!”白衣女子深情地看着玄素,斩钉绝铁道。

“云……烟……如此雪夜居然繁星当空,那一颗颗星辰代表了多少死去的魂灵?即便你我只怕今夜也会埋没于星空之中!”玄素望了一眼晃动的丛林,看着一夜之间容颜苍老的白衣女子,“你……你可曾后悔?”

“不,我愿与君共赴前路!”

“啾……”漆黑的天空划过四道闪耀的金色烟火,道漆黑的岸边林地被逐步靠近的船只上的灯火照亮,丛林之中也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束墨黑网巾素衣素袍男子看着天空之上刚刚划出的烟花暗号,金色代表失败,红色代表成功,看来真正的传国玉玺便在这一路了,便跃身下马,迈步逼问云烟和玄素道,“连年战乱,苍生饱受涂炭之苦,王上天命所归,解万民于水火,此明主也。千年以来玉阁以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保传国玉玺于明主为使命,奈何今日行此等之事?”

“天下之势,小女子不懂,只知大明未亡仍为正统,传国玉玺于天命正道之主理所应当!”云烟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感觉到意外,好像一切皆在意料之中淡然如初的看着素衣男子一字一语地说道。

“狡辩之词,你这第九十三代阁主久居太平之所,可曾见尸横遍野,饿殍千里?玉阁这二十年又可知可晓?有何作为?”素衣男子怒目圆睁直视云烟道。

“你……”云烟看着咄咄逼人的素衣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玄素兄,你我虽各事其主,然天下之势已趋明了,一切皆有定数,你又何必逆天而为?”素衣男子侧身于玄素问道。

“事在人为,为人臣子又岂能袖手旁观?汝父李精白万历四十一年进士,而你李岩天启丁卯年间举人,世代皆受国俸禄,本应报效朝堂,为国尽忠,奈何你行此不忠不义谋逆之举?”

“朝堂之上党羽纷争、腐败横生,草野之间饿殍千里、怨声载道。国将不国,我又何必尽忠与它?”

“哼……帝国大厦将倾,为人臣者当用自己的脊梁撑起摇摇欲坠的大厦,而不是趁机行盗行偷加速帝国灭亡的步伐!如此臣子你又有何面目见你的列辈先祖?”

“时至如此,与尔等多说无益,如若尔等今日不交出传国玉玺,只怕定会葬身鱼腹之中!”李岩狠厉如铁说道。

玄素拔剑护在云烟和红衣等玉阁一行人面前,顺手点了云烟的穴道,取下肩头的包裹递给红衣道:“红衣,后面的路交给你了,请务必护的她周全!”

“是!”红衣将云烟阁主负于马上,跃马而上,奔向河岸渡口。

“玄……素,你……”云烟趴在骏马之上,皓齿咬破了薄唇,布满血丝的眼呆呆地看着玄素的面庞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匹夫之勇,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够挡住千军万马?”李岩不慌不忙地按着宝剑说道。

“‘千里江陵一日还’,千军万马?只要我们一行人拖到他们乘船南下,耐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追不上!”玄素视死如归般微微一笑道。

“噢?一行人?你确定?”李岩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哈哈……我早已料到今日之局,即便如此我一人足矣……”玄素一个箭身跃后数丈开外远离李岩一行人,守住云烟离去之路。

“哼……不自力量……如今你身中软筋散之毒,你认为你能支持多久?”李岩嘴角轻挑冷笑道。

玄素提掌运气间发觉丹田受阻浑身无力,咬着皓白的牙齿道,“燕云楼外,金宏玉……金麟玉羽扇……”

“不错……那个局便是为了下毒……去功散如何?”李岩负手而立看了周遭的主事人道,“诸位还不动手?”

一阵噼里啪啦的刀剑互砍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随之而来的人群的哀嚎声掩盖了流水声。待吵杂混乱过后一切恢复寂静,白色的雪地也出现了千年奇景红花满地煞是好看,唯独那一袭袭刺鼻的血腥味引得人呕吐不止。透着稀稀散散的灯光,岸边丛林里一群人围着一衣衫破烂的蓝衣男子。

“你们解决他,我去追其他人!”李岩跃上马背对着几位主事人道。

蓝衣男子抖动着身躯,手臂上的鲜血顺着卷刃的宝剑缓缓地流淌下来,被鲜血蒙蔽的双眼杀气不止,旋剑而起不顾自身直直地刺向李岩,李岩飞马而下,骏马一声长嘶被霸道的剑气劈杀,燕清风趁机举剑而起,刺入蓝衣男子的后背。

“哈哈……玄素兄何必如此?”李岩一声哭笑,拔剑而出刺向玄素道,“我就成全你!”

“咣……”李岩宝剑未及玄素咽喉,被突如而来的白色飞袖击飞。

“云……烟……你怎么……回来了?”玄素看着挡在面前的白衣女子道,云烟封住玄素的穴道,防止流血过快,扶着他缓缓坐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燕清风和其他几位主事人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说道。

“哼?地狱无门?只怕今夜戌时一到将无人幸免,奉礼阁结拜之酒我已下毒,此毒无药可解!”云烟看着李岩轻佻说道。

“怎么可能?那酒没有毒你何时下的?”燕清风一脸慌色道。

“我的血液本来就是无药可解的毒,细细算来现在已经戌时了呢!”云烟拨弄她那一袭乌黑的发髻轻轻地说道。

“你……”燕清风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嘴角不断地涌出鲜血,其余几位主事人也随之抽搐慢慢地倒下。

“京都遭围六派八门三帮四大家又如何能顺顺利利的进入京城?百年来尔等受尽玉阁恩惠,到头来却行叛逆之事,我只不过是取回小小的一部分罢了!”云烟看着周遭一个个倒下的人没有丝毫悲痛怜惜之意。

“好……好!可是我又怎么会没有防备呢?那酒我根本没喝!”李岩拍手笑道,“围起来!”周遭的六派八门三帮四大家的残余人马以及丛林中的军士密密麻麻的将二人围住。

云烟望了一眼周围一群剑拔弩张的敌手,看着李岩道,“久闻阁下正直刚毅,今你虽处上风,但你可曾想过同归于尽?两败俱伤?这通惠河绵延千里,深千丈,水流湍急,若将这传国玉玺丢入其中,定如石沉大海,谁也别想得到!”

“今日我所求唯有一物罢了,从未想过夺取他人性命!”李岩目不转睛的看着玄素肩负的包裹,“你若交出传国玉玺我可保你二人平安无事!”

“云……烟……”玄素强撑着身体,嘴角不住的涌出鲜血。

云烟抱着玄素,偷偷地在他耳畔说道,“你的心我明白,我戏耍他们的呢!你放心传国玉玺已由红衣带走,我亲眼看着她平安上船的,今生能和你在一起我已是最大的满足了!”

“区区言辞何以为证?”云烟取下玄素肩头的包裹紧紧握在手里。

“苍天在上,君居中,父临下,今李岩割袍并指立誓,如若违背,行若此袍!”李岩挥剑割袍,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合道。

云烟将金黄色包裹丢向李岩,李岩拿着包裹道,“放行!”

满脸笑容的云烟扶着面无血色的玄素缓慢的走向河道旁边……

李岩打开包裹,看着空空荡荡纹龙黒木锦盒,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吼道:“给我围起来!”

二人仿佛没有看见周遭的一切,一如既往地走向通惠河边……

“林泉(李岩的字)刀下留人……”一名骑着骏马手执传国玉玺的红色衣裙的女子,冲着准备下格杀令的李岩喊道。

“你终归是想通了?红儿……”李岩望着手执玉玺的红衣说道。

“不,我不是为了天下大道,只求你放了二人!”红衣拿着玉玺走到云烟和玄素身旁。

“如果我不依,娘子你又能何为?”李岩看着面前的三人发诡异的笑。

“娘子?红衣……你和他?”云烟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女子问道。

红衣看了一眼云烟说道,“阁主,我和他早就是夫妻了,只是多年来你未曾问起!”转身望着李岩,欲将传国玉玺仍如河中,“你若不放二人,你也休想得到这玉玺!”

“好,很好!我答应你!”李岩看着三人接过红衣丢来的传国玉玺,递给身侧一冠六合一统帽、盘领衣罗袍的老者道,“陆老,劳烦仔细查看!”

老者满脸笑容接过玉玺,看着眼前缺角有黄金镶补的传国玉玺眼神如炬,右手轻轻地抛起,突然花白的眉毛紧锁道,“假的,昔日徐达攻陷大都,元惠帝携传国玉玺北遁,太祖皇帝请家祖陆子玉仿制两方传国玉玺,这一方重七两一钱八分,略轻定是其中一方!”

“假的?”红衣转身看着云烟和玄素。

玄素一点也不吃惊,拄着那把卷刃的宝剑,深情地看着云烟,“烟儿……我一直问你可曾后悔?这辈子我注定欠你,下一世但愿你我早点相见!”玄素举剑而起穿心而过……

“玄素……我不后悔,玄素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云烟从后抱着倒下的男子,轻轻地推动剑柄,一滴珠泪滴在布满鲜血的剑刃之上泛起煞红的涟漪……

“不!真正的传国玉玺在哪?在哪?”李岩看着自尽的二人愤怒的吼道。

李岩负手而立,看着守在玄素和云烟旁边的女子,“娘子,你深知我的为人,我是不会杀他们的,我只求一物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帮我,但……”

“你放心我谁也不帮,我只是完成我自己的使命而已,真玉玺的下落我也不曾知晓,我们只不过是那天空中的颗颗星辰,今夜全部是别人的棋子罢了!”红衣轻轻的擦拭二人身上的尘土。

李岩看着二人的尸体自言自语道,“棋子我们都成为谁的棋子?难不成传国玉玺要烂在紫禁城?不,一定有疏漏!一定有!五路突出的玉玺均为假物,那老者也于玉阁自杀,这般大费周章无疑是混淆真玉玺的下落,那现在应在何方?”

“唉……林泉,传言终归是传言,有何必强求?也许昔日蓝玉将军捕鱼儿海之战并未带回传国玉玺……”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声长叹道。

“流言蜚语、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必有其因……”李岩闭目静心,负手而立,良久之后,突然双目猛睁,一声长笑道,“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只苍鹰于高空中长唳而过,李岩仰面望着天穹的繁星越发灿烂,定眼看着玄素和云烟嘴角缓缓流出的黑紫色的血液,不由地发出几声冷笑道,“下毒,何人?热闹了!而今居然还有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第三者,今夜之事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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