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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们先分析一下欲擒故纵的含义--擒:捉;纵:放。欲擒故纵就是指故意先放开他,使他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把他捉住。这本是《三十六计》里的一计,千百年来被人广为沿用。如果你细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很多人都在用这一手段来摆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恋爱中,女孩是最喜欢用“欲擒故纵”这一计策了。她们即使是面对心仪的男生,也会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她们精心给男孩创造机会,但又装出一副被动、矜持的样子;她们明明想念某个男孩,却不主动联系,非要等男孩打来电话;她们心里很喜欢某个男孩,嘴上却矢口否认,如果这个男孩盲目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她们还会象征性的拒绝一次。种种情况说明,热恋中的女孩都是摆谱高手,欲擒故纵,简直就是她们的杀手锏,而且是屡试不爽。

总之,在这一手段中,必须要装出一种冷淡、漠然的态度来,让别人感觉到自己是高不可攀的。而人都是极具“好奇心”和“上进心”的,越是高不可攀的人,越要“攀登”去结识,去讨好;越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越要不顾一切去追求。

拒绝,让自己居高临下

前高盛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亨利·鲍尔森是个非常善于摆谱的人物。2006年5月底,在布什总统的几番真诚邀请下,他终于答应出任美国财政部长。此前,他曾三度拒绝了布什的邀请,让总统等了他5年之久。

2001年初布什刚就任总统时,就曾邀请鲍尔森出任财政部长,但鲍尔森没有接受。2002年底,财长奥尼尔去职,布什又找到鲍尔森,但再次被拒绝。2006年2月,布什准备再次调整财政部长的人选,这次布什又想到了鲍尔森,但是想到此前的屡遭拒绝,决定不采用自己直接邀请的方式,而是让当时的预算管理办公室主任乔什瓦·博尔顿(曾在高盛国际业务部门任高级职位)向鲍尔森发出邀请,鲍尔森这次的表示是兴趣不高。2006年4月中旬,鲍尔森又谢绝了与布什共进晚餐。直到一个多月后,鲍尔森与布什终于在白宫官邸共进午餐,两人单独谈话达2个小时,后来博尔顿加入,三人继续长谈。

正是这次会谈,双方最终达成一致:布什承诺,鲍尔森将不会仅仅是总统经济政策的推销员,而是美国经济政策的重要制定者,在布什内阁中的地位将等同于国务卿和国防部长。因为自2001年以来,布什政府财政部长的作用发挥就非常有限,基本上只是推行布什的经济政策的传声筒,实际政策制定基本上来自于白宫幕僚班子。布什还答应他担任白宫国内和国际经济问题的首席顾问,总统主要经济幕僚机构(国家经济委员会)的若干重要会议也将要在财政部大楼里召开。

熟悉鲍尔森的人都说,鲍尔森是个非常有事业野心的人,而且精力极其旺盛,他本人也一直有担任公职的愿望。但是他过去屡次拒绝布什的邀请,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等待着白宫给他“属于他的真正的位子、桌子和声音”。

鲍尔森先使用拒绝的方法,然后是要条件,最后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这种做法,是摆谱的最佳组合。

在所有的摆谱的手段中,拒绝是最冷酷的方式,立场明确、态度坚决,首先把自己放在了别人求你的高位上。不管是貌似毫无商量余地的坚决回绝,还是心里巴望得不得了表面上还装作不想要的借故推辞,都是以一种强势的方式彰显出自己的高身价。

随着企业间竞争的加剧,中高层管理人才和技术人才经常会遇到猎头公司的挖角,被邀请加入某个企业。通常,这些高层经理人在开始时,都会一口回绝,以表明自己事业稳定,对公司非常忠诚。而最终是否能合作,则要看在经过几番“推拿”后,对方是否能达到自己要的条件。我们看两个例子:

陈永正原本是摩托罗拉全球副总裁、中国公司董事长,他接到猎头公司的电话,问愿不愿意和微软的高层接触?陈永正的第一反应就是回绝。猎头公司后来多次来电,询问是否愿意和比尔·盖茨、史蒂夫·鲍尔默见一见,听听他们对中国的想法?陈永正觉得他们对中国很诚恳,于是,趁着到美国度假的机会,去了微软总部。

2005年7月,原UT斯达康中国公司总裁周韶宁正在美国加州奔走,希望组建自己的投资公司。他接到了一家猎头公司的电话,诚邀他加盟Google。周韶宁一口回绝。但是,在猎头公司的几番沟通之后,周韶宁最终同意在北京同5位来自Google总部的工作人员进行第一次沟通,并很快成为了Google中国区的联席总裁之一。

对那些猎头公司的从业人员来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被这些“牛人”的拒绝,并做好了多次被拒绝、多次“骚扰”的准备。他们知道经理人是不会为此真正生气的(只会暗暗高兴)。相反,如果对方没有拒绝,他们反而会产生疑问:“这个人是不是没那么优秀,信心没那么强?”“是不是他的事业不顺?我们可不可以降低一下给他的条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会拒绝、敢于拒绝是一个人建立身份的标志。它向外界传达了两个信号:第一,你本身还不具备和我合作的条件;第二,你为我开出的条件还没有达到我心目中的预期。所以,拒绝并不是不要合作,而是要等你把条件抬高,高到我认为合适的程度,那我就可以顺水推舟,与你合作了。所以说,拒绝,会让自己处于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让你在双方的合作中“多占一些便宜”。

需要注意的是,从经理人(求职者)的角度看,拒绝也是一种充满危险的游戏。如果你沉得住气,不达目的决不松口,那有可能为自己卖出一个最高价,但也有可能使对方知难而退甚至恼羞成怒,双方不欢而散。不过,幸亏猎头公司通晓个中秘密,才使得游戏能够继续玩下去。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管经理人怎样拒绝,损害的都不是猎头公司的面子。

意料之内的收获

在很多时候,拒绝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是一种假意的拒绝。如果是真的拒绝,就谈不上摆谱了。而这种假意拒绝是为了给对方释放一种信息--我有更高的身价,你要开出更好的条件才能得到我的同意。所以,通过拒绝,摆谱者会得到更好的条件,也就是说,他会得到一种意料之内的收获。这是一种最典型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倘若不经过拒绝这一关,摆谱者将会在无形中失去一些东西。

在与人合作的过程中,如果把握好拒绝的节奏,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常常会吊足对方的胃口,让其对你欲罢不能,从而觉得你是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物。前文提到的姜太公、诸葛亮等人都是熟练掌握拒绝艺术的高手。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不懂得拒绝,就有可能被别人轻视。在人们的潜意识里,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如果一个人面对什么要求都能毫不犹豫地答应,没有任何条件,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或者是一个低贱的人。于是,贪婪的人可能会变本加厉地向这个“好说话的人”提出更多不合理的要求,因为“欺软怕硬”、“势利眼”是人的一种本性。

近两年大红大紫的小沈阳,过去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民间二人转艺人,在过去几年的艺术生涯里,他东奔西走,默默无闻地忙于各地的演出,却没有任何名气。那时候,小沈阳每次在电视上看到某某明星被一群记者围堵着争相采访的时候,心里都有一种十分羡慕的感觉。他也在盼望着自己哪一天也能走红,成为记者追捧的对象,好好地过一把当明星的“瘾”。机遇终于来了,自从2009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上凭借小品《不差钱》爆红后,小沈阳的人气一路飙升,演艺事业更是如日中天。也正如他当初想象的一样,自己也成为了大批媒体的宠儿,经常为了应付记者的采访而忙得焦头烂额。于是,小沈阳为了保持自己“大牌明星”的身价,开始拒绝一些“档次较低”的小报记者的采访。而那些被拒绝的记者不但没有反感的情绪,反而对小沈阳的消息更加感兴趣,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如此一来,反倒提高了小沈阳的知名度和曝光率,使他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反过来说,如果小沈阳还像从前在小剧团时那样“平易近人”,不管什么人邀请都光顾,不管什么人采访都耐心应答,也许,就会有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认为他仍然是一个只会唱二人转、只会扭大秧歌的草根艺人。

其实,在演艺界,“拒绝”是一种非常普通的现象,不会拒绝他人的邀请,几乎等同于没有身价。章子怡以《卧虎藏龙》在国际影坛走红之后,为自己确立了“国际化”的路线。对戛纳、奥斯卡这些国际性的电影节,只要受到邀请,不管是获奖、提名还是作为颁奖嘉宾,她尽可能地出席(2004年威尼斯电影节欲邀请她担任评委,她因确实有片约在身不能参与,但她仍然专程坐飞机从外地赶到北京,向对方联络人说明情况)。但对于国内的大多数电影颁奖仪式,她会以拍戏无法脱身等理由婉拒--不过绝不会专程地解释。

出道之后,章子怡的新闻从未在媒体上缺席,但她却很少接受媒体的专访请求,尤其对国内媒体。某家人物杂志社很早就开始约章子怡的专访,经过一年半之后才得到同意。其中的原因是,由她担任主演的电影《茉莉花开》和《夜宴》即将上映。虽然这种做法(或许是由章子怡的美国经纪公司操作)受到了影视圈内人物的嫉妒与媒体记者的批评,但从效果来看,国内影视界最具国际化形象的演员,非章子怡莫属。

把别人拒之门外

掌握着某种稀缺资源支配权的人,经常会遇到别人请求加入你的事业(或阵营)的情形。比如拜师学艺、请教、投资入伙、参观、拜访、求职等等,有的是长期性的,有的是临时性的。不同意对方加入,就显示出自己的高贵与不凡。

中国古代,但凡有点水平的师父,面对想拜师学艺的后辈,都会先摆出一副拒之门外的架势。直到对方在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或者连续三个月每天早晨过来敲门,显示出足够的决心和诚意,才答应收为徒弟。这几乎成了古典小说和古装戏的一个套路,不这样,如何显示师父的伟大?如何保证徒弟进来后用功、听话?

师父拒绝徒弟、上位者拒绝下位者当然没问题,但有些看似弱势的人在通常意义的强者面前,也敢于摆出这副架势。东南亚国家的和尚,每天清晨都要拿着饭钵接受信众的施舍。一些西方来的旅客感到好奇,也早早起来拿着食品想要施舍。令他们意外的是,和尚们在依次接受当地百姓的饭团时,却对他们不理不睬。有的游客以为是因为自己不是佛教徒,或是来自不同的国家,所以和尚不接受。其实不然。当地的百姓都是自己跪着施舍,但西方游客却是站着。他们根据过去做慈善事业的经验,以为施予者必定是高高在上的,要接受他人的鲜花、掌声和感激之辞,最起码双方平起平坐,但在东南亚,僧侣们认为接受你的施舍是看得起你,是给你行善积德的机会。

在各国的宗教界中,东南亚的僧侣是最受人尊敬的。新来的和尚都受到告诫,态度不端正、食物不洁净的施舍坚决不接受。信徒想要施舍,必须早早起床做饭,清洗器皿和双手,在固定的地点跪着施舍。通过这种每天的仪式,僧侣们在民众心中的身份、地位不断得到强化,施主们在施舍时满怀虔诚和感激。

即使是接受施舍,也要让别人跪着而自己站着,东南亚的和尚谱摆到了极致。能够做到这一点,除了明白自己所提供的价值之外,敢于说“不”是重要的一环。试想,如果有的施主不恭敬地施舍而你接受了,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再跪着,最后食物来源都可能出现匮乏。

数学家华罗庚的弟子杨汉民是另外一个敢于拒绝的“大拿”。杨汉民编制出了一个免费的网络电话工具Head Call,被多家VC(风险投资商)盯上。虽然也需要资金投入,但良好的信心让他敢于把那些“财神爷”拒之门外。和那些费尽心机要和VC见上一面的创业者相比,杨汉民对VC过多的“骚扰”经常会流露出不悦。他不愿意将自己的Head Call等同于普遍的VoIP(网络电话)。在跟多家VC接洽时,他不无傲气地说:“如果你是来投资VoIP的,就别找我。”有的原来拒绝Head Call的公司想回头与他合作,但是杨汉民断然拒绝。

“压轴人”唱压轴戏

重要的人物总是在别人到齐、万事俱备之后,才最后一个到来,接受他人的敬礼和注目。这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在电视上我们可以看到,英国的王室人物出席公开场合,向来要迟到一会儿,以示庄重。日本内阁开会,首相也总是在其他的内阁成员都坐好之后,才从隔壁的休息室走进来。这就是所谓的“压轴人”唱压轴戏。

斯大林不管在苏联国内还是在国际舞台上,都是一个强权人物,让别人等待是他的习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美、英三国首脑在雅尔塔谈判。每次开会时,斯大林总是到得最晚,罗斯福和丘吉尔不得不站起来迎接他。有一次,罗、丘两人商定要报复他,故意迟到了15分钟,以为这回该斯大林站起来欢迎他们了。谁知,斯大林比他们到得还要晚。于是他们故意装作没看见斯大林进来。斯大林进门后,却在门边停步,不马上就座,目光威严地逼视罗斯福和丘吉尔。丘吉尔终于沉不住气,像小学生一样站起来向斯大林问好。

在组织内部,后退一步是一种重申权力与检验忠诚度的游戏。有的企业老总在外面办事时打电话回公司,通知干部们什么时间到会议室开会。但他自己一点儿不着急,甚至会故意晚去一个小时。这种等待成为一种认同权力与等级关系的仪式。某天晚上,鸿海集团老板郭台铭和公司干部一起到餐厅吃饭,郭台铭突然说要去一下办公室。但他这一去,竟然是两个钟头。大家从7点多等到9点多,没有人敢点菜动筷子。姗姗来迟的郭台铭赶紧叫菜,并先起头夹菜吃。看到他动了筷子,饥肠辘辘的干部们才跟着动起手来。

不少明星在举行记者招待会和演唱会时,也会近乎本能地迟到一步,有的人宁可在旁边的贵宾室呆坐,也不愿早别人一步到达现场。让别人坐定之后等他(她)到来,当然更能显示他(她)的身份,但如果让别人等待的时间过长,也会遭到他人的反感。在没有上下级关系的人之间,守时已成为新的戒条。不过,如果处理得当,这一戒条并非不可打破。

让别人等待过长时间是危险的,但是,自己等待别人同样危险。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曾作过一次演讲,马云比预告的时间早到10多分钟,比主持人到得更早。没有人关照他,可怜的马云在讲台上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揉脸,一会儿变换坐姿,等着听众陆陆续续地入座。幸亏后来马云的演说非常生动,他的企业也确实出色,否则听众将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就是传说中IT界的领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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