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想到当时见到那些孩子的时候，心中一个翻腾，又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再加上之前道法消耗过度，浑身上下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完全使不上力。
仇念先我们一步赶紧往里面飞了进去，一心要寻找那些孩子的下落。
司空睿见状，皱了皱眉，飘到我的身边，在我额头轻轻一点，一股清流顺着他的指尖流了下来，这才让我好了些。
守着大门的警察看见我们正要呵斥，之前的那个警察却跟他打了声招呼，这才让我们进去。
一进门，整个饭店如同地狱一般。地上，桌子上，还有天花板上，只要能看见的地方，都有着血液，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诡异的颜色。
“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
餐馆很大，但里面的警察也不少，估计大多数都是被这桩案子叫来的，一见我们，顿时皱起了眉头。“外面那些都是怎么办事的，这要是传出去，该有多大的影响……”
谁知道，就在那人想要赶走我们的时候，云苍琅挥了挥手，开口道：“都是我的朋友。”
“云法医的朋友？”
那警察顿时有些尴尬，没有再敢多说，而是仔细的跟另一些人研究起现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勇气走进去的，只知道这恐怕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恐怖的画面。
关于堕胎，究竟是怎样，从前一无所知，但现在，我已然明白……
有的人还在吃饭，胳膊却被削断在桌子上，肠子流了一地。
有的人双眼被戳瞎，浑身都是刀伤，没有一块好肉。
有的人脑袋肿的奇大无比……也有的浑身青肿，各种死法都有。
走了没几步，吕青终于忍受不了，转身跑了出去，而后，我听到了他作呕的声音。
再看看岳桑，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她也有些动容，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觉得恶心。
“******，简直就跟屠宰场一样，这老板是得罪什么人了，还连带着这些食客被屠杀。”之前说话的那个警察强忍着恶心，开口说道，“云法医，现在能确定他们是怎么被杀的吗？”
云苍琅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异曈，手中带着一个手套，在几具尸体上面翻了几下，末了似有若无的看了我们一眼。
这时，楼上又下来了一个警察，一脸苍白，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砂锅。
我强忍着咽了咽口水，从这个警察的眼神里，已经能猜想得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看得出他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把东西放在了干净的地方。“局长、云法医，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完，再也忍不住逃一般的跑出去大吐特吐起来。
眼见着那位被叫局长的男人要去揭盖子，我心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喊出一句：“不要打开。”
所有人都是一愣，朝我看过来，云苍琅更是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用那带着手套的手打开了盖子。
浓白色的汤，还冒着些热气，中间躺着一个还未成型婴儿。
无数吸气声瞬间响起，下一秒，也有人忍不住跑了出去，不出意外的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这些人怎么能吓得去手！”终于，岳桑的情绪达到了一个冰点，紧紧握起了拳头，环顾四周，冷冷的看了一眼。
而司空睿又突然说道：“厨房里还有人。”
云苍琅想必也听到了这句话，眼神一变，当即站起来往厨房的方向而去，我想跟上去，身体却像没有了力气一般蹲在一边再也走不动一步。
恐怕从今天以后，这个场景的噩梦会一直伴随着我吧……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岳桑说完，随着云苍琅走了进去，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巨大的求饶声。
半分钟过后，云苍琅拖着一个大小便失禁，看上去像是厨师的人走了出来。
饶是那股骚臭味，也被这里的血腥味掩盖，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在场的，也剩下两个警察还在坚持，刚才临出去之前，那眼神看上去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女孩子都没有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出来之后，那个厨师说来说去，只有这么一句话，腿上和腹部都被戳成了窟窿，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生命里太顽强了，所以才没有死去。
“看着我的眼睛！”云苍琅一头栗色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异样的光彩，他缓缓蹲在那厨师的面前，开口：“他们都是被谁杀死的？”
渐渐的，就像是当初我被控制一般，那厨师竟然开始冷静下来，一双眼睛变得毫无焦距，机械性的回答道：“是他们，他们来复仇了。”
“他们是谁？”
“那些供客人食用的胎盘。”
“胎盘从哪里来？”
“从五个私家医院，他们有专门的人把婴儿放在榴莲和哈密瓜里，找专门的人送来。”
“哪几家医院？”
“我不知道。”
两人的对话很快，我听得一清二楚，就在他们说完这些的时候，我赶紧问道：“谁是幕后主使？”
“我不知道。”
得到的，依旧是这样的回答，我顿时急了，又继续追问：“这里的每一个食客都知道你们的勾当？”
厨师摇头，继续机械性的回答：“只有高级VIP才有资格吃到大补汤，都是经过熟人介绍才能来的，每个人都要验证信息，确保万无一失。”
“好一个万无一失！”岳桑冷笑，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
此时，剩下的两个警察已经对我十分敬佩了，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问出这么关键的问题。
云苍琅也不说话，侧头静静的看着我，直到为问出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们还有没有分店？”
“有！”
厨师点头，然而下一秒嘴角就流出了不少血水，应该是五脏六腑受到了损伤。
“在哪里！”
“在……”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最关键的时刻，他突然浑身抽搐起来，一双眼睛也开始上下翻动起来，我急了，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听他说出地址，不想三秒钟之后，他头一歪，死了。
“嘶——”
那两位警察脸色一白，赶紧上前查探鼻息，又下意识的朝我和云苍琅看来，“云……云法医，他死了……”
“报告就写还未来得及抢救就死了。”云苍琅说完，缓缓站起来，见这两人浑身哆嗦，一双桃花眼微微勾起：“出了事情我担责任。”
“是……”
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我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恐怕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也觉得这个人死有余辜吧。
不过让这两个警察篡改真相，这真的好吗？
那两位警察之后也没有在说什么，在我们三个身上看了一圈，勉强一笑，而后打了声招呼出去了。
“你怎么看？”冷不丁的，云苍琅开口道，此时，他已经摘下了手套和口罩，舔了舔嘴唇。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在和我说话，不过看过去，却发现他正看着我身后的司空睿，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僵尸法医，实在给我一种太过危险的感觉。
岳桑微微垂眸，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司空睿还是什么，显得很安静，也没有诧异。
司空睿冷睨了他一眼，抬头看去，只见仇念正好飘了回来，“老大，我闻到味道了，他们顺着那边离开的。”
说着伸手治了一个方向，我一看，正是后厨的方向。我挣扎着爬起来，此时，岳桑终于有了些情绪，或许是看见了仇念，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古怪吧。
“先追上去。”司空睿不多说，伸手又在我额头点了点，又是一股清流袭来，他又伸手把我扶了起来，“先去看看吧。”
我赶紧点头，瞥了一眼云苍琅，他那双桃花眼中，依旧笑盈盈。浑身打了个冷颤，问岳桑，“你能看见仇念？”
她点了点头，又看了司空睿一眼，开口道：“也能看见他。”
是吗？
我有些不解，平时司空睿并不会出现在别人面前的，不过这次……
想到这里，却猛然间发现他的魂型突然变得轻薄起来，一如那次受伤时候的情景，我心头一紧。“司空睿！”
他轻笑，歪着头躺在了我的肩膀，道：“我没事，走吧。”
真的没事？
一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之所以被岳桑看见，是不是因为刚才给我了那些东西，以至于自己现在变得虚弱起来，这才显露了。
耳边，云苍琅嗤笑一声，“现在这里最有事的人就是你，如果我是你，就应该好好去闭关！”
“你……”闻言，我顿时瞪大眼睛，果然，司空睿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却更让我确定了这件事。想到之前好不容易跑去墓中帮他拿到本命珠，要是再出点事情，就真的对不起他了。“你赶紧进来休息！”
“为夫没事，还能……”
“快点！”我气急，差点又想踹他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你如果再不进来的话，这辈子都不要跟我说话！”
司空睿那乌黑的眼瞳瞬间变得深邃起来，先是嘴角一勾，而后在我嘴角轻轻啄了一下，“好，为夫听你的！”说完，警告似得看了云苍琅一眼，这才飘进了我的身体。
我抬头，这一刻，只觉得云苍琅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起来。
好在也终于没有在这里多耽误时间，跟着仇念就往他指的方向跑，有些令我不太乐意的就是……在出来之后，云苍琅硬是挤上了我们的车。身后也跟了两辆警车，这是他特地招呼的。
吐完之后的吕青有些晕乎，也就没精力理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