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梁秉义情系桑梓,他魂归故里的夙愿总算帮着实现了。
晚饭时,梁孝诚跟帮忙的乡亲们喝了些酒,气氛融洽,乡情浓稠,一天多来的哀伤与疲惫,感觉已不再那么沉重。
客走人静,晚上十点多钟,梁孝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正告弟弟,明天必须返回学校。
坐在旁边的大婶和母亲杨素珍惊呼不可,认为孝诚应该过了“头七”才能走。
不料,平时一直乖巧温顺的梁孝娣,拉下脸来,不容争辩的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不行,顾不了那么多了,孝诚明早必须返校!六月底七月初,正是学校期末考试的时间,孝诚不能耽搁了学业!”
梁孝诚听着孝娣坚定不移的语气,再看看她哀毁骨立的样子,不禁鼻子一酸,他明白孝娣有两层意思:
一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资格沉湎悲伤;二是弟弟只有坚持完成学业,今后才能找到工作,从而自食其力。
梁孝诚点了点头,答应明天一大早就返校。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长龙坡村后头坟场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他在昨天新立的坟头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响头,然后深情的长吻着墓碑,把话说得掷地有声:
“爸,您放心的去吧!从今往后,我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我向您发誓,我妈我姐,我们一家子,一定会大福大贵的,也保管给您的纸钱花不完!宣誓人:您的儿子梁孝诚。”
回到县城家里,梁孝诚按照母亲告知的位置,轻松的找到了自家的户口簿,揣进兜里,就去了车站。
至此,大佬马跃天,已完全心甘情愿的融入了这个多灾多难的新家庭。
可是,回想发生附体重生的那一天,马跃天简直懊恼到了极点,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那天他被熊春华和曹双会扶到寝室床铺上,刚一闭眼,就感觉大脑神经飞速的运转起来,一个叫做梁孝诚的25岁青年的记忆体系,正高速的与自己的相融合着……
一会儿,这个整合过程就完成了。
马跃天好奇的一梳理,这个小青年的主要信息就已然分明:
姓名:梁孝诚(绰号:柳小惠、小惠、惠惠)
出生日期:1971年5月25日(农历五月初二)
家庭住址:泽阳省开屏市昌华县南坪街道办官厢村
健康状况:一般
主要爱好:睡觉、发呆、独处时自言自语
性格特点:
内向孤僻,寡言少语,胆小怕事,有一定自闭倾向,社交恐惧特征明显,尤其是近距离接触异性就脸红心慌、如临大敌。
主要履历:
1971年5月25日(农历五月初二)出生于昌华县石门镇长龙坡村
1983年9月至1987年6月就读于昌华县南坪中学(其中,初二病休一年)
1987年9月至1995年7月就读于昌华一中(其中,高三复读了五年)
1995年9月至今就读于开屏师专中文系
碉堡记录:
其一,高中抗战八年,竟然没跟任何女生说过一句话。
鉴于这点极像我华夏国历史上的某位名人,人送外号“柳小惠”,后来也有调皮的中学同学减省的喊他“小惠”或“惠惠”。
其二,在第三次复读的那年暑假的某个午后,梁孝诚终于实现了人生的第一次献身,自此结束了童子之身。
当时家人都外出了,荷尔蒙分泌旺盛而内心无比压抑的他,发现邻居家的老母猪溜进自家院子觅食,于是乎,属猪的他爆发了人生第一次性冲动,不经母猪同意,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后来,那头老母猪下崽时,人们发现了几只人面猪身的怪胎,左邻右舍心惊肉跳,视为凶兆,昌华县电视台生活频道还曾报道过这件新闻。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好事者添油加醋、恨屋及乌,远近居民都与这不祥之家断绝了往来,最终梁孝诚的这家邻居被迫搬离昌华县。
家庭状况:
父亲,梁秉义,部队复员后,一直在昌华县汽车轴承厂工作
母亲,杨素珍,家庭主妇,菜农
姐姐,梁孝娣,昌华师范教师
该同学属于典型的“三不”青年: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穷二代——尼玛,他们家谱里连续穷了六代,梁孝诚算是个穷七代!
联系方式:
宅电:拨打****-#######,请对门黄伯伯喊一声
校电:拨打####-*******,叫一楼宿管大爷吼一嗓
马跃天感觉忍俊不禁而又惊讶不已。
这是梦吗?这梦似乎又太真实、太清晰了!
不是梦吗?马跃天又觉得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的隔膜与生疏。
他突然想到可以掐掐自己来验证一下,于是使劲儿的拧了一把手臂,立即产生了疼痛感,又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还是疼。
他有点惊惶的站了起来,来到镜子前,尼玛,这哪是那位龙姿凤表、玉树临风的大佬马跃天,简直是被特么毁容了!
他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高个儿小伙,站起身就是个电线杆,瘦得经不起风吹,高得能头撞门框,锅盖头上发丝干枯蓬乱,上身一件米黄色的小夹克已经皱巴拉几,下面裤管空荡的牛仔裤也脏乱不堪,一落眼就是很久没洗的样子。
他试着将身子摇晃了几下,镜子里的那人也跟着照样摇晃着;他又左右轮抽,拍打自己脸颊,镜中人也同样如此,而且马跃天再次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不是梦!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附体重生!
马跃天四下一望,连忙打开离他铺位最近的那个书桌,胡乱的翻开几个书本,发现扉页上都赫然写着“梁孝诚”。
他像受惊了一样,神经质的“哐当”一声关上书桌,抬头发现对面墙上,贴着一幅笑容可掬的张雪友的宣传画,下端日历上印着一只可爱的米老鼠,合着长长的尾巴,组成了一个艺术化的年份数字——1996。
天啦,我重生到18年前的岁月了!
而且,还附体到一个苦逼愣头青的身上!
他失魂落魄的回坐在自己的铺沿上,心里空落落的,一股无名怒火油然而生,他自说自话着:
“开什么国际玩笑,给老子附体到这个一穷二白啥都没有的家伙身上,摆明了是要虐老子嘛!我前世万人仰慕的一代辉煌,难道就这样轻飘飘的全给抹去了啊?太滑稽了吧,不带这么玩人的!”
他一张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次奥,这嗓音哪是我马跃天的,一点磁性都没有。
马跃天将枕头竖起,气乎乎的半躺在铺上,这特么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正思忖着,猛然间他心头密布的乌云为之一扫,他暗自一乐,“咦,对了,前世很多俗滥的什么穿越、重生小说,里面的主角不是有很多都带着超能异术吗?那我是不是也拥有什么非凡技能?”
“嘿嘿,要是带了个类似的绝世宝贝,这附体重生的日子保不齐也不赖!”
想到这儿,他立马爬起来,欣欣然的来到阳台上,开始检验起来。
“嚯……”他对着阳台外面的一棵老槐树大声吼了起来,他想首先试试狮吼功,可是,那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岿然不动,连一片叶子都没被震落。
他转头看向对面的一排公寓楼,发现有个宿管阿姨正在一楼的门口扫着地,他锁眉凝视……
卧槽!里外如一,浅绿色的针织衫和深蓝色的裤子严实的遮挡着身子各部位,啥毛都没看到,所谓的透视功能,也不存在。
尼玛!
马跃天舒展了一下紧绷的面部神经,然后紧盯着宿管阿姨手中的扫把,眉毛遽然一皱,心里暗呵一声“落”,十几秒过后,那扫把依然在她手里——卧槽,意念移物的功能也没有。
接下来,他又尝试了隐身术、穿墙术、听心术等等十来种异术超能,竟无一能用。
他还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把自己身上拍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项圈、戒指等随身灵物。
马跃天泄气的躺到在铺上,面对这惨淡的现实,满腹牢骚的嘟囔着:
“尼玛,这什么玩意儿,简直就特么废物一个!”
爽爽的我走了,正如我爽爽的来,我翘了翘鸡鸡,没带走一个宝贝。
不,我不甘心,我要要回我的璀璨人生!
忽然,马跃天想到必须得去个地方,那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