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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牢中呓语

皇帝的身影在梦里是那么的真实,醒来后她以为是真的,她以为他回来救她的,可是富察皇后在他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那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也最想要的女人,其他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相信此时的拂深有体会了。

由于白天的劳累,加上平日里的疲乏再加上那天掉到河里侵了伤口,此时的灵拂开始发起烧来,她就躺在很多的马桶中间,就那样淡淡的闻着臭气无能为力。

第二天的时候,有几个管理的人员让灵拂起来干活,看着太阳都出来好高了,大家都在干活,唯有灵拂一人依然躺在马桶中。

便狠狠地走了过去,道,“大家都已经干活了,你倒是挺会睡的?”

一声之后,灵拂没有动,是听到了无力起来。二声之后,灵拂仍然不动,但是微微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管理的那个嬷嬷看到她眼睛发烧都红了,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快速的跑到了小荷的面前道,“小荷,这个可是皇帝御封的四妃之首啊?真的可以让她自生自灭吗?她现在已经不行了,记得还没有怎么折腾她啊?”

小荷看了她一眼,道,“其实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即使我们不折腾她,我估计她也活不多长时间的。”

伊嬷嬷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小荷,以她的性格杀一个人?即使是折磨死十个人她也毫不在话下的。

但是这个灵拂灵将军说什么她也害怕。毕竟对大清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她还是皇上的妃子。如今的这样以为功臣让死在这个地方,万一哪天皇上追究起来,她是难逃其责任的。

折磨多年在这个地方呆着,见得事情多了,心里也负责,只是皇后的口谕,那个皇上的意思大家还不明白。

虽说皇上最爱的女人是皇后,但是也只是传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也用不着杀掉这个灵将军了,只是因为她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看着此时的伊嬷嬷都害怕了,在让她死还是在等一段时间死之间做选择。

小荷看到这里道,“我去一下太医院吧?走一下形式,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和我们没有干系的。”

伊嬷嬷努力的点点头,尽量的把这件事情撇开,其实开始拿小荷的银两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害怕了。

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只有皇帝对她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别人是没有的,即使是富察皇后也没有这个权力。轻重缓急身为老油条的伊嬷嬷是非常的清楚的。

小荷到了太医院,当班的依然是刘太医,她道,“太医,辛者库的灵将军身体不好了,醒不过来了。”

刘太医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哪里见过的,许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便道,“你先回去吧,我马上道。”

小荷走了以后,刘太医没有去辛者库,而是一溜烟的跑到了坤宁宫里去了。

此时的皇后正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自己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呢,她很开心,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如此的开心。

看着此时的刘太医快速的跑来。便对身边的其他宫女道,“你们先退下吧,过一会再过来。”

其他宫女退下,刘太医匆匆走了过来,跪在皇后的身边,道,“主子,辛者库那里,那位福苑的主子病了,刚才一个宫女才请太医。”

皇后本来正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此时忽而转过脸看着他道,“你听见了?你确实看见她来请太医了?”

刘太医灵活的眼睛眨了眨,道,“奴才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看见。”

皇后淡淡的笑了一下,温润的脸上此时多了一丝讥笑,让人看着如此的不和谐。

灵拂在辛者库里继续的晕着,没有人去看病,也没有等到太医。

开始的时候灵拂只是发烧,后来伴随咳嗽。这个地方的卫生条件很差,她的腹部本来就没有完全的好利索,此时开始隐隐地作痛,时而伴随发痒的感觉。

开始的时候,有几个管理的人员似是有些人性,对灵拂还是有些特殊的照顾,可以给喝一些热水和红糖水,可是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了。

依然冷冰冰的对她。

世态炎凉,灵拂最清楚了,也不去多想,这是这么静静地躺着。

后来的时候,她就吐血,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自己已经完了,没有想到自己戎马一生竟然是死在了这种地方。

人生无常啊,在哪里停下真是自己都不知道。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似是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走到终点一样。

有时候管理员送来的饭会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她已经一点都不能吃了。有时候管理员也麻木了,只能根据她胸口稍微的起伏去判断她是否活着。

她忽而想到了三阿哥,那个曾经抱着她走过一段路程,把她当做夫人对待的人,在重华宫的那段日子里是她最幸福、最快乐的一段日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看三阿哥,每次看他的时候总是那么的熟悉,自己的心里话总是喜欢向她倾诉,虽然从来没有倾诉过,但是她还是喜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样没了。

难道皇家的亲情就这样如白纸一般吗?

还有那个五阿哥?总是感觉在哪里见过,总是那么的熟悉,想说话,可是始终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她总是喜欢梦中呓语,梦里会看见很多的蛇……蛇……那是小时候她最害怕的,可是她还是经常梦到。

在她的神志不清,视线模糊不清的状态下。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了不远处。

一身蓝色的华贵的衣衫,俊朗飘逸,那么悠闲、那么自在的看着灵拂。

灵拂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睁大了眼睛注视了半天,才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宫里的五阿哥。

灵拂淡淡的笑了,她用尽了自己的力量,看着五阿哥,道,“和亲王爷不在自己的王府里,怎么跑到这里看笑话了?”

五阿哥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笑着。

五阿哥微笑着走了进去,一路的泥泞和臭气熏天他似是没有看到一样。他给人的感觉除了满身的贵气,其实一点都不像个王爷。没有王爷应该具备的架子。

他此时在这种地方走着,似是稀松平常一样。

他走近了,继而看了她半响之后,道,“你舒服吗?你终于为你的卑鄙无耻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灵拂只是看着他笑着,风轻云淡,似是刚才的话语根本刺激不了她。

五阿哥也继续笑着。

半响之后,灵拂才道,“难道五阿哥此次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五阿哥淡淡的摇了摇头,看着她道,“本王爷不好那口,只是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灵拂只是看着她笑着,似是刚才自己的病情全部的消失了一般。

五阿哥拍了拍自己手中的扇子道,“从前有一个书生,夜间行走在路上遇见一只受伤的白狐,书生心善,便把白狐带回家中养伤。伤好后白狐归山,为了报答书生的恩情,白狐决定和他成亲,可是洞房花烛夜触犯天条,白狐被带走。为了和书生白头偕老,白狐愿意放弃千年的修行转世为人。但是条件是入土为安,谁埋葬了她,就嫁给谁。白狐便化作女尸在河面漂浮,结果书生路过自知自己力气不够,于是喊人过来埋葬女尸。哪知来的时候女尸已经被他人埋葬。”

五阿哥此时看见灵拂听的这样的认真,继续道,“谁知道到了书生从此一病不起,继而一命呜呼了。但是来世佛非常感动他们的恋情,决定千年以后让他们重逢,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可是千年后的今天,那个书生仍然没有机会埋葬她!为了重逢他们已经等了一千年!”

五阿哥说到这里,两人皆一声不吭。灵拂的眼睛里散发着光彩,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道,“许是在来生里,再一个千年之后,也许她真的会等他,即使是什么也不做,她也会等他!”

一丝讥笑上了他的唇角,五阿哥哈哈大笑着。

“你说那是不是个蠢女人啊?你说她蠢不蠢?她可以自由选择,但是她没有,他那位千年的书生是多么的遗憾啊。”五阿哥淡淡的说着。

此时的灵拂依旧不是在听,而是剧烈的咳嗽。

五阿哥不想再听下去,也不想再看下去,继而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后面一个声音淡淡的传来,道,“所以那个女人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

五阿哥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前走。

此时的皇上正在御书房里睡觉,他已经几日里没有去坤宁宫了,即使是皇后身孕需要照应他也没有去。

富察皇后早就叫人请了几次也没有请动,皇帝以忙拒绝了。

此时在睡梦中,似是没惊醒的样子,“灵拂!灵拂!”他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的五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床前,看着他淡淡的道,“去看看她吧!就在辛者库的马桶堆里!”

“弘昼!”皇帝大叫一声,可是哪里有着五阿哥的影子,此时的小祥子倒是跑了过来。

皇帝看着小祥子问道,道,“小祥子,刚才是不是五阿哥进来了?”

小祥子看了他半天,摇了摇头。

皇帝一下子松开了她的手,道,“怎么可能呢?我刚才明明看见了弘昼。”

小祥子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道,“更衣,去辛者库。”

小祥子点点头。

皇帝在屋子里收拾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清楚,刚才五阿哥进来的时候给他说的明白,“灵将军似是在辛者库里不行了,希望皇上可以看她最后一眼,我进去在他窗前站一会,你不要说我来了就可以。”

小祥子努力的点点头,这点事情他还是可以做好的。

所以两人串通一气,皇帝自是不知道所以然。

两人深更半夜的打着灯笼前往辛者库。小祥子很清楚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如果灵将军真是如五阿哥所说,那么的严重的话,他的心里也会难受的。

到了辛者库的时候一路畅行。只是几个管理人的嬷嬷骂骂咧咧的起床,看到是皇帝后,跪着迎接皇帝的到来。

此时的灵拂正在床上发着烧呢,她烧的很糊涂,不是叫身边有蛇就是喊着皇上的名字,有时候是三阿哥的名字,时而还会掺杂五阿哥。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她紧紧地靠着他的宽阔的胸膛,曾经这种感觉在梦里她久违了很久了,可是每次醒来都不是真的。即使是这次。

她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熟悉的面容,喃喃的道,“主子,是你吗?”

皇帝努力的点点头,看着她消瘦的面颊,不过才半个月没有见,怎么此刻成了这个样子。

他用粗糙的双手再次的抚上她的脸颊,那布满泪痕的脸上消瘦无比。

她紧紧地抱着他,拽着他的衣角,道,“主子,我痛啊!”

他似是落了泪一般,低声哭泣道,“原来你的痛我有感应啊!”

他抱着她走了出来,其他的几个人嬷嬷都在门前跪着,一个也没有抬起头来,看着皇帝抱着这个马桶堆里的女子离开了。

这在辛者库里还是第一次见到,第一次见到皇上亲自抱着一个女人出去。

几个人嬷嬷泣不成声,不知道是懊悔还是感动。

走出几步的皇上,只是瞬间的一道白光,只是手中的剑闪了一下,其实很多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抽剑,只是跪着的众人都瞬间的身首异处。

第二天,暮云天来查岗的时候,以为是谁劫走了辛者库里的人,只是问清楚了才知道。

草草的把几个嬷嬷埋葬了。其实埋葬的都是几个无辜的嬷嬷,那个所谓的凶神恶煞般的伊嬷嬷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呢?还有那个小荷。

刚才几个人喊得时候没有敢把她们叫醒,只是叫了几个普通的婆婆。此时的小荷和伊嬷嬷起床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满院子的鲜血,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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