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青衣楼,风间抄近道往方府后门赶去。
“铛!铛!铛!”
“吱扭!”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陌生的灰衣家丁。
风间也没多想,抬腿便欲跨门而入。
“喂,喂,站住!你谁啊,你想干什么?”令风间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被其中矮胖的家丁拦住了。
风间神情一凝,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他进入方府八年,时常出府为二小姐办事,看守房门的人居然连他都不认识,这有点说不过去。
风间下意识地说道:“两位大哥,小的是青衣楼的。”
“青衣楼的,来这里干嘛?”
风间眼珠一转,说道:“你们少爷之前在青衣楼吃喝玩乐,欠债白银千两,今天已是还账的最后期限。”
说完,风间绕开矮胖家丁,做出要往里冲的动作,而他此时却注意到两个家丁听到风间的话,脸色都是一松。
左臂一紧,风间已经被高瘦家丁拉住。
“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高瘦家丁面无表情的说道。
风间努力挣扎着,同时大喊道:“就是这里,方家三少爷,我没有找错,放开我,快放开我!”
“说了没有就没有!”矮胖家丁抓住了风间右臂。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赖账吗?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砰!”风间被扔到了门外。
“哐当!”方府后门又被紧紧关上。
继续喊闹了两声,见门内没有了动静,风间脸色一变,迅速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穿插小路离去。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不详预感。
来到方府大门,风间遥遥打量着。
方府大门大开,外面笔直地站立着两个看门守卫,门前稀稀落落有行人经过,一切好似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府内太过安静,而且一刻钟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进出!……最重要的是门前那两个守卫都不是昨天那两个了!”时间慢慢过去,风间内心一直往下沉。
忽然,一个身影走进了方府。
“李家的护卫队长!”风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思索了片刻,风间转身离开,他的目的地是石岩巷,方家大小姐回家的必经之地。
等待许久,在最后一缕阳光落下的时候,一匹疾驰的黑色梦魇马出现在了前方,其背上是风间两年未见的方家大小姐方萱然,一袭白衣,遗世而立,肌肤如脂,白里透红,展现出十八岁少女的如诗之美。方萱然平静的脸上没有透露出任何自身的想法,但疾驰的骏马告诉风间,她回家的急迫。
来不及多想,风间大步上前站在了青石路中间,看着渐渐靠近的雄壮的梦魇马,风间心跳越来越快。
“吁……”梦魇马终究停了下来,风间大松了一口气。
“你是何人,竟敢不知死活拦截我三元宗的梦魇马?”带着怒容,方萱然冷冷地问道。
“方府小厮风间,拜见大小姐!”风间行礼,同时拉开衣裳露出肩膀上的方字,那是从小卖身进入方府的烙印。
看到这一幕,方萱然仔细看了两眼风间,好似认出了风间,脸色缓和了不少。
风间望了一眼四周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行人,说道:“大小姐,风间有要是禀报,能否上前一步说话?”
“风间,有什么事?”方萱然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冰冷,变回了风间熟悉的涓涓细流般动听。
“大小姐,方府出事了!……”风间靠在了方萱然的耳边,语气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当然他用春秋笔法剔除了昨夜的故事。
听着风间的叙述,方萱然的柳眉越皱越紧。
“四方城的家族真是腐朽不堪,难怪只能偏居在这西北贫瘠之地,哼!”一声冷哼,怒火布满了她的俏脸。
“我先去看看,你牵马速度跟来。”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清香与话语,方萱然已经消失在了风间的眼前。
风间牵住梦魇马,迅速跟了上去。
方府门前不远处,几只红橙相间的蝴蝶从方萱然的手中起飞。当风间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蝴蝶飞回停落在方萱然的手中消失不见。
风间看着那些消失不见的蝴蝶,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这是我的武魂,七色蝶。”方萱然语气平静地说道,眉宇之间却有淡淡的忧愁。
“嗯,武魂……嗯?武魂?!”风间大吃一惊,“大小姐,你已经晋级魂师了?”
方萱然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傲然。她十六岁以武者五重天进入三元宗,而今十八岁便以突破魂师门槛,说来也有自傲的本钱。
不过瞬间她的脸色便又恢复平静,说道:“风间如你所想的一样,方府已经被四方城其余三大家族控制。”
“……”风间还沉浸在方萱然突破魂师带来的震撼之中,要知道四方城赵、李、孙、方四大家族最高武力也就是每家一个魂师,而且都是老古董一般的人物。
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方萱然说的话,不过对此他早有猜测,不觉意外。
“难怪其余三大家族可以放弃恩怨联手对付方家,不对,应该是要对付大小姐。”风间自言自语,他明白了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方萱然小小年纪突破魂师,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被四方城的其余三大家族得知,引起了他们的警惕与恐慌。因而他们摒弃前嫌联手在方萱然归来前夜控制了整个方府,无声无息地做好埋伏,如果没有风间这条漏网之鱼,他们九成九已经成功,因为在快到家的时候谁都会放松警惕。
忽然,方萱然凝望着风间,问道:“风间你怕死吗?”
风间看着那张白皙红润的俏脸,看着她眼里的怒火与决然,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于是赶紧说道:“怕!”
“你!”方萱然一眼的怒火移到了风间身上,她没想到在下定决心之后等来的却是这个回答。
“大小姐,你不是想要我们俩去送死吧?”风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我是想叫你和我一起去救人,虽然有危险,但怎么能说去送死?”方萱然一脸煞气地盯着风间。
风间却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说道:“大小姐,请问你能悄无声息地救出方府的人吗?”
“你能是赵、李、孙家三个老鬼联手的对手吗?”
“你有想过你这样进去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看到方萱然的脸色变换不定,风间不再言语。
几个呼吸之后,方萱然反应过来,对着风间问道:“你是不是有好的计划?”
风间也不推辞,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一些想法,不过还需要大小姐费力。”
望了一眼一脸询问之色的方萱然,他继续道:“赵家、李家、孙家连夜突袭方家,想必是为了以大小姐的亲人为质,好让你束手就擒,就算大小姐你不束手就擒,也会让你在战斗中分心。那么他们做了初一,我们也不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三家为了对付大小姐,肯定已经把精锐调来了方府进行埋伏,我们便可以趁他们府内空虚之际,抓走他们的重要人物。以此便可在见面时可以平等对话。”
“那……”方萱然脸上已有意动之色,但还有疑虑。
“我知道大小姐担心什么,一般来说每个家族都有许多可以放弃的人物。但我恰恰知道他们绝不会放弃的那几个人。”风间自信地说道。
“孙家老太爷对他唯一的孙子孙洋百般溺爱,即使孙洋纨绔不堪。”
“李家家主李易峰年轻时期曾为了他现在的妻子与家族决裂过,后来是李家老太爷妥协了。”
“而赵家的二少爷赵昂两年前与小姐你并称四方城两大天骄,赵家对他寄予厚望。”
说完风间静静地看着方萱然,直到她点了点头,风间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