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她有些发抖,但还是继续开口:“我爱上了其他人,已经订婚了。”说完对着他伸出了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龙夜一拳就重重地砸在了身旁那颗大树上,连手上被砸出血来都没有感觉,他只定定的看着她手上的戒指,就是狠不下心来揍她一顿,时间就在这一分一秒的僵持中溜走了,他脸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黑暗的气息慢慢的在他四周弥散开来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他不动她也不动,但宁雨茗却觉得空气中似乎充满了血腥的气味,她没有在乎,只想将他赶走,一连串的喷嚏使得她的眼泪又无声的滚落了出来。
看到她冷得一个劲的打喷嚏,他有一种想要上前抱住她,呵护她,给她温暖的冲动,无论她怎么刺激他,说出多么绝情的话,他牙都快磨碎了,还是不忍看到她如此痛苦无助的模样。
“宁雨茗,你要我走,很好,我走了就真的会彻底放开你,不会再回头了,你想清楚!”他的话像封冻千年的寒冰,下面淹没着无尽的伤痛。
“走啊,你走啊!”她冷的上下牙齿都在打架,但还是固执的站在那里不动。
龙夜默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上写满坚决,他心下叹息了一声,两只手捏的紧紧的,然后颓然的在树上挥了两拳,在凸凹不平的树身上留下了鲜红的血印,转身坚决的离开了那片树林。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被拉得长长的,宁雨茗所有的坚强和防御都在这一刻塌陷了,她凄惶的跌坐到了地上,浑身瘫软,心里某种东西也随着他的离去抽走了,她知道这次她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他,头痛的厉害,思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龙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什么非要伤他的心,走出树林时,他甚至想折回去掐死她,然后和她一起堕入地狱。
毫无目的的,他居然走回了那栋红砖楼下,苦笑了一阵,发现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冷静下来后他拨了个电话,让天伟把他的车开来,之后他就在红砖楼的对面一颗梧桐树后靠着,点燃了一支烟,明明灭灭的吸着,一支接着一支,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来由的心慌起来,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昏黄的灯光还在亮着,宁雨茗好像还没有回来,他心下一惊,立即向着那片树林奔去。
他选择离开,不过是为了不让她继续在寒风中受冷,可这个顽固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当他快赶到先前离开的地方时,赫然发现地上有一小团白色,他奔过去,只见宁雨茗已经昏迷了,抱她起来时,触手都是火烫的一片,她浑身还在发抖。
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裹住她,抱着她快速的离开了树林,他记得一路来时,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医院,于是飞快的向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值班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说是受了风寒发烧和忧思过度导致的昏迷。
在病房里龙夜看着她打上了针水后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很冲动的去质问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值班医生告诉他说要等高烧退下她才会清醒,然后发现他的手在流血就及时的让值班护士进来给他清洗伤口并包扎。
在包扎伤口时,那名护士大胆的看着他笑,并问他是不是姓“邺”。
他冷冷地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护士。只听护士笑眯眯的说:“您是邺先生吧,宁老师是我女儿的语文老师,多亏了她不嫌弃常来我家辅导,我女儿的作文进步了很多,我听她说过自己有个未婚夫姓邺的。”
“没错,我是姓邺,你和她很熟?”他很想知道她最近的情况。
“虽然宁老师来我们这里不久,但是我女儿很喜欢她,听我女儿说宁老师还没有结婚,所以我就多嘴问过她,她和我提过一下,说是邺先生在外地工作,很忙没时间来看她。”护士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外人很少知道的湖泊水池之类的地方。”他想起了“天水圣女”的照片。
“哦,您是要打听泪池吧?宁老师也问过我呢,离这边学校二公里处的山顶上有个泪池,那里的水很清浅,由于不在风景区里,知道的人很少。泪池的得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是听老人们说,古时候有一对相爱的男女,约好了要结婚的,但女方却被地主抢走了,男的上门去要人,被绑起来从那座山上推下去摔死了,女的三天后历经千辛万苦逃了出来,但得知男的已死,就爬上了山顶哭了三天三夜,她的眼泪就化为了泪池,在她临跳崖时,她向上天祈愿世间所有无法在今生相聚的恋人,只要浸泡了池中的水,洗尽了今生的罪孽,来生就一定可以如愿以偿的和自己心爱的人相遇。”
听了护士絮絮叨叨的一番话,龙夜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快步的回到了病房,抓住了宁雨茗那只没有打针的手,蹲下来把手贴到了自己脸上:“茗茗,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也折磨我?”
宁雨茗烧的迷迷糊糊的,恍惚间似乎她看到了龙夜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夜,对不起,来生我们再见吧!”竟说出了声。
龙夜抚摸着她的手低沉心疼的对着她说道:“茗茗,你快点好起来,你的今生也属于我,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登记结婚。”可是她什么也没听到。
郁天伟到达时,宁雨茗还在梦中呓语,不断的喊着:“对不起,夜!”嘴唇都烧得干裂了。
看到总裁找到了宁雨茗,天伟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到了龙夜被包扎起来的右手手掌,担心的问:“总裁你没事吧?要不要换个地方看看,雨茗干脆也转院吧。”
“我没问题就是手背破了点皮,等她打完针就走,你先去她的房间把门锁好,通知逸一声,茗茗不再是他这所学校的老师了。”龙夜简短的吩咐完又紧张的守着昏迷的宁雨茗。
连夜赶回了A市最好的医院,龙夜将宁雨茗安排进了贵宾房,病号服都是他亲手为她换上的,没有假手护士,然后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一宿未眠。
一大早,易云泽就送着早餐赶了过来,开门本想大叫但看到紧闭双眼的宁雨茗和伏在床边的龙夜就刹住了车,龙夜抬头看着他手中的两碗粥,就伸手接了一碗过来,小心的一勺勺吹凉了喂进她嘴里,也不怕动到手背的伤口。
喂几口还不忘用纸巾替她擦拭嘴角,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当她是个瓷娃娃似的。让易云泽在旁边看得大为感动也震惊的不得了。
“龙哥,雨茗妹妹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他关心的问。
龙夜摇摇头,很无奈的说:“她受了风寒,烧退才会醒,让她好好睡一觉也好。”
他从没见过龙夜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子的神态和举动,那个在外呼风唤雨,所向披靡,对女人从来无心也无情的冷血总裁,会一脸憔悴,衣不解带的整夜守在一个小女人的病榻,紧张兮兮地喂水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