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二少爷结婚的首天晚上,没有碰二少奶奶的身子就睡了,过后两天,他还是没碰二少奶奶的身子就睡了。
他白天在宅里无聊,除了吃饭的时间就是闷在书房里,和同在书房的他三弟说说闲话。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就回去了。
他结婚这几天,还没怎么和二少奶奶说过话。他之所以不太愿意理她,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得她的相貌太普通了。他二少爷看中的女人们,哪个不是天姿国色,仪态万方的,到头来娶的正房却是姿色平庸,身板子平直得如同稻草一般的女人,叫他怎能不灰心丧气?
而且,二少爷还猜测,这何若兰之所以愿意嫁他,还不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家境?像她那样家道中落的人家的女儿,嫁给他这闻名于苏州城的浪荡子,如若不是为了钱,还能是因为什么?
要不是因为他怕父亲知道,他晚上宁愿不回去睡觉,就睡在书房里,也省得见到他的那女人从而平白地生闷气。他想去找于明香,又怕被宅里的人发现,毕竟他这刚刚结过婚,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而且,他还答应过老太太,两年之内要离于明香远一点。
那二少奶奶见他整天不进新房的门,也落得清静。
晚上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彼此背对着背,没有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亲热。像两个陌生人。
结婚三天后,是二少奶奶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宅里的佣人们把准备的东西带齐,吃完了早饭,二少爷带着二少奶奶及四位佣人抬着礼品回门去了。
到了二少奶奶的娘家那儿,一番客套自是不必说,到了中午,二少奶奶家里差佣人做了一大桌子饭菜招待一对新人。
吃完午饭,就到了快该回去的时候了。
二少奶奶进她母亲的房间去和家人说话了,二少爷就等在厅里,和他岳父聊天,他看出他岳父对他不是特别满意,刚好他也对他女儿不满意,因此两人的聊天貌合神离的。二少爷在厅内左等右等不见二少奶奶出来,于是想到房间里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走到房门那儿,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先是他岳母的声音:“若兰,我知道你在程家受气,可你也别埋怨你爹,他也是没办法。”
接着是二少奶奶的声音:“娘,我不怪我爹,这都是我的命。”
他岳母:“你把衣服掀开我看看,那天你爹抽你身上的那些迹子消了没有?”
二少奶奶:“娘,不碍事的。已经不疼了。”
接着他岳母的声音大声地说:“这还这么红,看,都红成这样了,你怎么不找医生看看?”说完,二少爷听到里面他岳母哭泣的声音。
他听到二少奶奶在安慰他岳母:“娘,过几天就消了,没事的。”
他岳母:“要不是你非要逃婚,也不至于被你爹打成这样。唉。他就是怕你逃走了,他没办法交人,没法给程家一个交代。你千万别怨恨你爹。”
二少奶奶说:“娘,我不怨恨他。”
他岳母:“那你快回吧,等会你夫婿等久了要不开心了。”
二少奶奶:“不必管他。”
他岳母:“那哪行呢,你快回吧,这话说也说不完的,你下次再来的时候再说吧。”
二少爷听到这里,赶紧远离了房门几步,回到厅里了。
片刻之后,二少奶奶和她母亲弟弟一起从她母亲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二少奶奶对二少爷说:“走吧。”
两人和何家的一家老少作别,正打算出发,二少奶奶的弟弟跑了过来,抱住二少奶奶,说:“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要嫁给这个人,好吗?”
二少奶奶说:“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回去吧。”
她弟弟哭哭啼啼地说:“我就是不让你走,你不能走。”
二少奶奶的父亲见状,把小家伙拉走了,对他们说:“你们走吧。”
二少奶奶看着她的家人们,滴了一滴眼泪,决绝地转过身,和二少爷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
到了半途,二少爷掀开二少奶奶的衣裳,二少奶奶厉声呵道:“你想做什么?”
二少爷说:“就是看看,你被你爹抽成什么了。”
但见她雪白的肌肤上几道鲜红的痕迹,说道:“你这爹,也够狠的。”
二少奶奶说:“我爹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评价。”
二少爷见二少奶奶决绝地神色,又想到她肌肤上的条痕,突然地动了恻隐之心,说道:“你既不想嫁我,何不早点逃走,若是早点逃走,也可能会逃婚成功,也免得受这皮鞭之苦了。”
二少奶奶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也指手划脚。”
二少爷见二少奶奶句句不饶人,向她看了一眼,见她虽姿色平庸,然这面孔上决绝的神色,以及狂风中吹拂着她头发的一脸凌乱的样子,居然也使她看起来有了些许动人。
于是怜香惜玉地说道:“我这也是关心你。毕竟你现在也是我的娘子了。”
二少奶奶说:“快别说的那么好听了,你没把我当你的娘子,我这儿也没把你当成我的夫婿,咱俩,就这样各过各的吧,你别惹我,我也绝不惹你。”
说着说着马车到了程宅的门前。
二少爷先下了车,把手伸给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仿佛没看到他的手一般,径自下了车,看也没看他一眼,独自进宅里了。
二少爷苦笑了一下,跟着她,也进宅里了。
当晚吃完了饭,二少爷比平常回房的时间要早些。那时二少奶奶还在桌子前坐着,没有躺在床上睡觉。
见他这么早回来,用不太欢迎他的口气说:“你能不能晚点回来?”
二少爷说:“怎么,我自己的房间,我还不能呆了?”
说完,脱了鞋,脱了外衣,上了床。躺在床上后,对二少奶奶说:“上床!”
二少奶奶当作没听见。继续在桌子旁边坐着。
二少爷见她不听,走下床来,把她抱在床上,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强把她抱在怀里。
二少奶奶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然而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反抗得住一个正值壮年的汉子呢?而且,她身上的伤口让她不能进行太用力的反抗,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当二少爷完事后终于把她放开了,她痛骂道:“流氓!”
二少爷说:“你现在才知道,你嫁的是一个流氓?”
说完,又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任由她的拳头向他身上砸来。
二少奶奶在对他的痛恨及反抗中疲惫地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二少爷起了床,差宅里的佣人去陈家村的医生那儿拿了药膏,亲自帮她涂抹了那几条鲜红的条痕后,熄了灯,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二少奶奶醒来,发现自己正呆在二少爷怀里,趁着他还在睡梦中,把他往外一踢,二少爷从床上掉了下来。
二少爷就在这时醒来了,见二少奶奶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向她一笑,说:“好脚力。”
二少奶奶说:“你是还想再被踢一次吗?”
二少爷说:“不想,不想。”说完,赶紧穿好了衣服,出了门溜走了。
从那天起,二少爷就每天早早地回房了。
他的这种行为,让程宅的老爷和太太看在眼里,深感欣慰,他们本来一直怕二少爷看不上二少奶奶,因为她确实不是他中意的那种女子,现在见他每天早早回房,就盼着好早点抱上个大胖孙子。然而,却使二少奶奶无比发愁,她讨厌他,希望他离她越远越好。最好一直呆在外边,再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