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隐道人和楚桓析离了开封回往南湾一带,途中慕隐见楚桓析神情抑郁,知其心有牵挂,遂道:“缘起缘灭,自由天定,何必强求。此缘灭方有它缘起,何苦积郁于一时。”
楚桓析知晓师父是在劝他不必牵挂,可心里始终觉得楚月将自己忘记微有不愿奈何一切只能随缘了。
“师父放心,徒儿已经放下了,此去南湾徒儿定当仔细修习道法。”
两人说罢方才继续赶路,两个飘逸的身形在林间随风而动,洒脱前行。
转眼六年已过,开封城中的大街上一美妇正牵着一六岁小儿在逛着街,“娘,你可答应了我的,只要我完成了学堂里先生布置的功课再练完爹爹教的刀法便带我去看都城里新来的杂耍的。乔哥和月姐都已经看过了,只我还没瞧过呢!”
美妇笑笑,拉紧了他的手道:“自然,娘说话算话这不就带你上街了?”
开封城里依然繁华不减当年,只是城中百姓却已微微感到城中各势的剑拔弩张之态,丞相义子王沐言最近以丞相的名义收监了好几名忠国公座下大员,一时风头无两甚至压过了以纨绔成名的丞相亲子王皖。都城百姓皆私下议论这义子只怕比亲子还要得丞相之心。
国公府内,杨延正与老国公商议,“太子如今势力不容小觑,已能与丞相和我们国公府分庭抗礼,只是暗中太子仍与丞相有所联合,这次的收监这般迅速刑部毫无阻拦只怕还有太子暗中推波助澜。如今若要救出他们只怕还要费一番功夫。”老国公抚着胡子坐在堂中,虽年已过半百,但从其精神烁烁的样貌仍可窥其年轻时英武之姿。
杨延立在一旁闻言深思片刻,道:“救人一事需从长计议。毕竟丞相是其太傅,如今的国君昏庸已非一两日了。若非丞相和居于东宫的太子刻意造就宫中奢靡之态,又暗中掩闭国君耳目,国君当年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便定了明王的罪将其发往金陵害其家破人亡了。还好留了一个子嗣在这世上,月儿我们隐藏了这么久总算长大了啊。”老国公闻言亦不胜唏嘘。
“说到明王为父想到之前听闻有路商说金陵明王正在筹划军队一事,你可有听闻?”杨延道:“此事孩儿之前也隐有耳闻。只是明王已经凶多吉少,此事并未有许多人相信。”
老国公却忽然严肃道:“这个消息是那路商悄悄透露的,只因之前明王曾与之交易了粮草,这才推说明王在金陵有筹划军队一事。若如此你要早做准备,这都城中形势本已不易,偏偏明王此时若起军岂不天下大乱了。”说罢沉默不语,杨延亦垂眸深思。
大街上,袁华正拉着其子杨萤看杂耍,说是袁华拉着杨萤其实是杨萤扶着袁华,自诞下杨萤后袁华身体越发纤弱,近来更是虚弱得整日只想昏睡,其肤色莹白无比与撺花国人大限将近之态相差无几。
杨萤见状不忍见其母每日呆在府中恐其烦闷便谎说自己要来看杂耍让袁华作陪,目的便是想其出来散散心。袁华岂会不知晓爱子的心思也不拆穿顺着他的意思只在心里隐隐的甜蜜。
“娘,快看,那人好生厉害!火球都飞起来了!”
突然一锦衣华服的青年带了一群纨绔少年闯了过来,直接撞了一下杨萤伸着的手臂。
“哟~这是哪家的臭小子啊?这么没规矩?”
袁华赶紧护着杨萤,俯身轻揉问道:“疼不?”
杨萤一抬胸腹道:“娘,萤儿是男子汉,一点都不疼!”
这边锦衣青年见两人没一个理他有些恼怒,“哼!臭小子!”又转了个自以为风流的语气道:“哪家的小娘子啊?不如跟小爷我回家,保证让你穿金的戴银的,日子过得比拖拉个小子强,怎么样?”
袁华闻言心中恼怒,只不过扫了一眼这锦衣青年便知他是谁了,可不就是丞相王仁的儿子王皖么?袁华此时虽身体虚弱一身武功犹在自保不成问题,只是杨萤又该如何?遂只好与王皖假意周旋。
王皖趁机蹬鼻子上眼,心道:当日杨延出手害我连脸都没碰到,如今连杨延那小子的儿子都有了,今日可是要讨回本来。
只见王皖伸手欲抚上袁华的脸,嘴里说道:“好个倾城的美人啊!”
袁华欲躲谁料王皖给后面的跟随者使了个眼色,当即一个纨绔上前抓住了杨萤,正挣扎不得,袁华正恼恨之极,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弯刀杀将过来逼得王皖退了好几步。
站稳后才回身连连骂道:“谁?谁?又是刀!爷我要宰了他!”
两匹快马驰骋而来,又是一剑横在了王皖脖子上,王皖顿时不敢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