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显然也看到了太子殿下,他迈着小碎步也挤到了太子的身边。他挥了挥手中用薄丝绢糊成的合欢扇,浅笑着地对慕容昕说,“太子殿下也来凑热闹?”,慕容昕头也不扭,也不看他,冷冷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百里奚翘起兰花指捋了捋发髻,继续说,“这个姜瑶本事倒也不小,连太子殿下都来捧场”。
说完这番话,扭头去看站在太子旁边的那位,那丞相的三公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姜瑶,看那样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百里奚从身后走到李莫染身边,用手捅了捅李莫染的腰,李莫染转过身刚要发脾气,一见是老相识就压住了因为惊吓而闷生的火气。百里奚笑着瞟了眼台上的姜瑶,对李莫染说,“李公子倒是对姜瑶很感兴趣的样子?”
李莫染倒也不遮掩,毕竟都是老朋友了嘛。他就正大光明的说,“那妞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百里奚听了以后,心里默默对姜瑶多了几分关注,感觉姜瑶不简单。
几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会儿聊聊姜瑶,一会儿聊聊擂台赛。谈话间,文人擂台赛已经开始了。
只听见姜瑶在上面说,“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文人墨客,我们的比赛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拭目以待。”此处是应景的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台上。
百里奚看似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挥了挥手中的合欢扇,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姜瑶,主持个擂台赛怎么像是街头卖艺的一样,一点也不正规。”
他以为这话没人听见,没料到在一旁的李莫染居然一脸的感同身受,弱弱地说,“我都比她主持的好。”百里奚没理他,继续盯着台上的姜瑶看,虽然对她的主持不甚满意,但是他觉得李莫染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姜瑶的确是不一般。但是,到底不一般在哪里,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台上这会儿突然没了人,拉起了巨大的红色帷幕。越是这样,大家越是好奇,纷纷探头去看帷幕后面到底在做什么。不一会儿,音乐响起来,放的清丽婉转的《周时明月》,悠长清婉的长笛声响起,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只等着红色的帷幕拉开。随着旋律慢慢加快,清浅的笛声变成了婉转的琵琶声。就在此时,红色帷幕一下拉开,只见中间擂台中间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挥舞着长袖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姑娘在舞台中间旋转,长袖和长裙在空中温柔缱绻,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一瞬间,在舞台大红色背景的映衬下,姑娘竟像是来自不同世界的尤物,又像是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仙子。台下人纷纷惊叹,身在古代,见惯了灯红酒绿的他们也忍不住被这个姑娘的舞姿吸引。
台上那姑娘虽然化了不同的装束,但是坐在人群中的慕容昕一眼就瞧出来,跳舞的那姑娘是姜瑶。他只知道姜瑶鬼主意多话也多,却不知道她还有这个跳舞的本事。李莫染这会儿彻底被台上的姑娘迷倒了,但他怎么也联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姜瑶。百里奚虽然只和姜瑶又一面之缘,但是他眼尖,再者,凭借他对女人的了解,那身段,那张脸,他一看就知道是姜瑶。
舞蹈很短,随着音乐嘎然而止,姑娘渐渐退出擂台,巨大的红色帷幕又拉下来。
姜瑶安排这个舞蹈实在也是别有用心,自从上次在大街上见到了翻版的天下第一楼,她就觉得危机感颇重,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楼的位置不保。她心里偷偷地想不管是在哪里,男人都是好色的,要想吸引住男人的眼球,引起他们的兴趣,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来一支艳舞。她想起自己在21世纪的时候经常看见有个娱乐卫士的女主持人总是唱什么外套脱掉脱掉之类的恶俗歌曲,当时的她对此嗤之以鼻,现在这会儿她终于理解了人家的苦衷,收视率所需嘛。可是她并不想把自己的节目搞得如此低俗,再者,这是在古代,虽然周朝人还算开放,但是如果安排一支脱衣舞,别说没女的愿意来,就算来了,那些文人雅士也都被吓跑了。所以,她寻思着来一支与众不同的舞蹈。
为了寻找这个与众不同的人演一个与众不同的高品味舞蹈,她前几天几乎走遍了大周所有的妓院,但是那些舞蹈太过艳丽,跟自己高雅的文人比赛压根不是一个频率的。所以她只好高价聘请宫廷乐师给编排一支舞,那乐师花了四天时间终于编好舞蹈。临到表演了,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跳这支舞。这时候乐师上下打量了一下姜瑶,微笑着说,“我看,姑娘你这身段就很合适。”最初姜瑶一听,吓了一跳,她在现代那会儿嫌弃民族舞太土,所以一直都不肯学,但是倒是随着爱好民族舞的老妈看了不少经典民族舞,对那些舞蹈的动作还算是略知一二的。于是,姜瑶花了三天,一有空就去找乐师练舞,最后终于到了能登台的效果。
跳完舞,姜瑶喘着粗气跑到了后台,姜宝贝这时候笑嘻嘻地走到姜瑶身边,抱着姜瑶夸赞姜瑶跳的真好。夸得姜瑶心花怒放,她在台上那会儿心里一直在打鼓,生怕自己忘了动作跳不好出丑,还好结果还算圆满。姜瑶和姜宝贝在后台偷偷看台前,大家的掌声经久不息,姜瑶心里的石头终于算是落地了。
慕容昕等三人看完舞蹈以后就进天下第一楼找了个视角很好的包厢,坐在包厢里面刚好可以看到擂台上比赛的进展。三个人倒也逍遥,在楼上喝酒聊天。只不过,慕容昕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理会李莫染,他心里多少对上次李莫染想要染指姜瑶那事儿有所计较。
李莫染此时还沉浸在刚才那女子惊鸿一舞之中,他也懒得理会太子到底对自己是啥看法,他托着个腮帮子从厢房里往擂台周围看。看来看去,却再不见那娘子的身影,倒是看见姜瑶在擂台边上钻来钻去。
百里奚这时候开口了,他扇了扇手中的合欢扇,问慕容昕,“太子觉得刚才那舞蹈如何?”
慕容昕看了他一眼,百里奚眼里有淡淡的笑意,慕容昕说,“舞不怎么样,歌倒是很好听。”
虽然慕容昕也觉得姜瑶这个舞跳得不错,但他断不会说姜瑶个好的,他就是这么个别别扭扭的个性。
百里奚一听,哈哈大笑,说,“看来太子和我看法相悖,我倒是觉得歌曲一般,舞蹈不一般。”
慕容昕看了一眼百里奚,却没有说话,他心里知道百里奚怕是又看上那跳舞的女子了。
百里奚见太子没说话,就自顾自的说,“这女子就是姜瑶吧。”
坐在一旁的李莫染一听,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全喷出来,眼睛瞪得老大。慕容昕也大吃一惊,他原本一直以为姜瑶装扮成那个样子,和平常的她大相径庭,除了他以外没多少人认得出。
百里奚似乎看出了太子的诱惑,微笑了一下说,“鄙人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喜爱女子的衣服,所以一眼就瞧得出女子衣服的大小型号。那女子明明就和姜瑶穿一样的衣服。”
慕容昕无语,端起一杯茶外窗外看过去,李莫染噗噗哧哧在旁边笑。慕容昕久久的看着窗外,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人群中有个男子器宇轩昂,看上去很不一般,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大乾的三王爷,姜瑶的前夫。
慕容昕心里好奇,三王爷来大周做什么?他是不是冲着姜瑶母子俩来的?
三王爷来到这个天下第一楼着实是个意外,他本是想到大周来探寻一件宝贝的下落。走到大周的街上,人们都在议论天下第一楼的擂台赛如何如何不一般,街头巷尾也都是各种小广告,于是三王爷就对这个天下第一楼百般好奇。刚巧他这几天路途疲惫,就想说来天下第一楼小坐一下。
这一坐不要紧,当他发现台上那人是姜瑶的时候,不禁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