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天命使。你知道是什么吗?”
“雅妮,你忽悠我的吧。我才不信有什么天命使呢?”
“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幸福啊!”
“切,就知道是你在忽悠我。”
“没有骗你,我从书中看到的,书上是这么说的。”
“书上乱写的你也相信,真是笨。”
“而且真的有天使。”
“你别做梦了,正常一点好不。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真的有天使,他们都长着白色的翅膀,他们没有眼泪。他们生活的国度叫做幸福的城堡,那里没有苦痛,每一个天使都是快乐的。”
“他们的国度在哪里?我们可以去吗?你净胡说。”
“当然可以去了,如果有一天我们通过了上帝的考验就可以去那个国度了。那时就不会再有难过,也没有悲伤。”
“那以后我就会幸福了。”
“现在我就要去那里了。”
“雅妮现在你要去那里?不是说好我们在一起的么?”
“可是,现在我先去了。对不起。”
“雅妮,雅妮,雅妮……不要走。”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父亲守在床边。看到我醒来,父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倦倦的欣喜。
“爸,雅妮在哪里。我刚才梦到她,她说她要走了。”我急切地问道。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
“你们怎么不说话,雅妮呢?”
“雅妮,她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她不会再难过了。”冰清红着眼睛对我说。
“雅妮去了幸福的国度,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承俊哥淡淡地说。
“雅妮做回了最初的自己,我们应该为她高兴。”子浩看着我说。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我轻轻地说。
过了一会儿,他们都出去了。我扭过头看了看窗外,阳光有点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我轻轻地拿了过来。
小寒: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不在你的身边。一直以来我都活在痛苦中,我挣扎着,抱怨着上帝的不公平。我忘记了快乐的感觉,忘记了曾有的真挚,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麻痹了神经。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小寒,其实名轩曾给你写过一封信。当时由于我一个自私的念头,偷偷地把那封信给撕毁了。虽然我知道他心里在乎的人是你,可是,我不愿接受事实。因为你没有收到那封信,所以你没有去那个约定的地方。那天,我看着名轩傻傻地在那里等了你一天,你一直都没有出现。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我第一次见他是那样的难过,那么的绝望。
我真是傻,我以为从那天以后我就会幸福了。可是,没想到一切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对于你,我一直觉得很愧疚,可是,后来名轩出了意外。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一时间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怎么的了,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你的身上,现在想想,我真的很该死。
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美好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记忆。可惜,因为我的自私葬送了自己的幸福。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我不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给你,更不该听信她人的话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毁了自己,也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回想起我所做的事,我知道不是一个错字可以结束的。但是,现在我还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看着熟悉的字迹,我的眼角开始湿润起来。
她现在真的去了幸福的国度吗?
一道暗影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对于人生我突然有点恐慌起来。一想到那天的情形,我的心就会不由的揪在一起。看着她就那样倒在我的眼前,我无能为力地看着。失去,多么可怕的字眼。对于人生,我再次感到了无能为力。好想蜷缩在角落里把自己封闭起来,那样也许就不会再失去什么。
思想不再流动,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似乎视野里的一切都是苍白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存在。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那些眼神充满期许地看着我,只是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空旷,寂静。
那棵树,沉默地开着淡粉淡粉的花,孤挺地站在那一片没有边际的原野里。我就站在那棵树旁,仰望着那些花。每一朵花蕊里都藏着一个笑脸,我看着她,她就冲着我笑。
一阵风吹来,花瓣开始在风中飞舞,成千上万朵花瓣变成了成千上万个笑脸,旋转着停留在我的头发上,洒落在我脸颊上,飘落到我的手心里。
期待,纠结。
脑海里时不时总是出现一个人,面孔是那样的模糊。心在不停地想念着一个人,那个人存在吗?那么会是谁?
披肩的长发背后是一袭悠长的落寞,站在那里像那棵开满花的树,静似一潭秋水。
我为什么看不清她的脸庞?
我在期盼什么,我的世界本是一片空白的啊!
颜色。
天空永远都只是一种颜色。
那棵开满花的树从来都不凋零。
那棵树旁没有路人。
只是静寂。
思念是没有预料的主题。
季节。
天空一片阴郁。
只是还没开始下雨。
整个空气里都笼罩着凝重的沉闷。
撑着颜色浅淡的伞。
心情还是一片灰色。
孤寂恰如气氛地陪在左边。
有风来过了,只是季节依旧不变。
不变的主题不变的歌。
那个熟悉的发型也还没变。
无望。
走过那棵树旁。
回眸。
笑容斑驳地散了一地。
季节。
声音。
站在风里我听到了一种声音。
那个声音是那么的悲伤。
穿过心房。
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站在风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是谁在呼喊。
那个撕心的呐喊,震颤着我的神经。
液体从眼角涌动着流出。
我……
“小寒,你振作一点。我是子浩,你看看啊!”
熟悉的声音,那个眼神……他近在咫尺。
阳光刺眼,那个紫色的三角风铃在风里摇晃,水晶吊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子浩。”咬出那两个字眼的同时,眼泪也泛滥地涌了出来,趴在他的肩膀上,我有种重生的感觉。
“太好了,我真的好高兴啊!”子浩激动地说。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伯父。”子浩继续说着,然后兴奋地出了门。
我这是怎么了,子浩为什么那么的开心。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过了一会,我看到父亲他们来了。他们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疲惫,但是又有光在眼睛里闪烁。
“小寒你这丫头总算是回归正常了。”冰清湿着眼睛,挂着笑容,拍打着我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冰清怎么这样说。
“你傻了吗?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干嘛那样说。”
“咕噜噜。”我的肚子叫了起来,看到这种情形他们都笑了起来。肚子叫的挺是时候,也许他们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吃一顿安心的饭菜了,我心想。
父亲笑着让陈妈去做吃的,冰清举起手说要去帮忙,话音刚落便追了出去。
片刻之后,父亲和承俊哥出去了。子浩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我。
“喂,看傻了。”我冲着子浩说。
“是啊,看傻了。”
“我感觉自己都发霉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嗯。”说着子浩把放在床边的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感觉真好!”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啊!感觉真好!”子浩随声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实话实说。”
“什么问题?”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你要老实交代。”
“嗯,嗯……”
“嗯什么?”
“其实……”
“雅妮的事,其实我都记起来了。”
“你一时无法接受雅妮离开的事实,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心理上一直在逃避,所以一直活在自己假象的世界里,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医生说,如果意志坚强,调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但是,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
“你又骗我,快说啦。”
“没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如果,我真的就那样一直恍惚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希望我去死,那样就不会拖累你们。你也可以重新选择喽。”我没心没肺地说,丝毫没有察觉到子浩的异样变化。我感觉到子浩的手心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涌动,他止住了步子,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和愤怒。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才那些话不该说出口的。我知道,他痛恨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空气凝固着,他站在那里像个雕塑。
“对不起。”片刻之后,我咬着嘴唇吐出了几个字。
子浩没有说话,只是把我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
“刚才……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刚才就当我开玩笑了。”
“以后,不允许你在开那样的玩笑。”
看着子浩那严肃的样子,我没有再说什么,一种幸福感慢慢地袭来。
晚上躺在床上思绪纷飞,难以入睡。
故事总是有太多的恰巧,而现实的生活往往有的却是太多的错过和遗憾。
错过,只是一瞬,但有时那一瞬即成了永远。
再见,只是一个虚无的下一次。
再也许,那个下一次只是一个让人膜拜的遥远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