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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妻子说,不要送我去火葬场,因为最后你还得我把拉走。

在等待运尸车到来的过程中,唐小军拼命地抽我给他的劣质烟。唐小军买过很多高档烟,他自己却极少抽过,这个平实的包工头过着和我们一样的艰苦生活。唐小军的脸色因为与白医生的争吵而显得难看。太小瞧人了,白医生他们太小瞧人了,唐小军说。老婆死亡之悲,被人侮辱之痛,像一把刀子在他心里搅动。

别和白医生计较了,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说,这个硬气有什么好争的,就算你坚决要还,你还有这个能力吗?

唐小军丢掉香烟,怒气冲天地骂我说,你还是我的兄弟吗?跟我干了十年,你还没学会诚信?

运尸车进来了,车上跳下三个人来,他们手上都戴着脏兮兮的白手套。死人在哪里?一个人问我们。我用手指了指太平间,这个人把手向我们伸过来。我说,我不是死人,你向我伸手干什么?

谁是死者家属?他们问。

我,死者是我老婆。

三个运尸工三只手同时伸向唐小军。我也不是死人,唐小军说。他们说,你是没死,可是她死了,我们向你伸手是一种规矩。唐小军说,仪式已经完成,谢谢,快抬她吧。

这小子不懂规矩,明说了吧。一个人说。

我们伸手不是向你表示问候,是向你要红包。另一个说。

唐小军掏出那二百多元钱分做三份,给他们递过去,可是他们转身走了。他们嫌少。打红包只是一个意思,也是一个无底洞。多少才合适?不知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运尸车开出太平间,消失在视线。

怎么办?我说。

唐小军蹲在地上,一只手使劲地抓挠头发,我过去陪他蹲下。他没哭,我却很想哭。我似乎看到工地上的黑雾飘到了太平间的上空。

找板车,打个电话叫兄弟们弄辆板车来。唐小军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给小猛子打了电话。听说唐小军老婆死了,小猛子大哭不止。听得哭声,工棚的弟兄们和家属哭成了翻腾的海洋。

一个小时后,两个弟兄弄来了一辆板车。还好,这家医院离我们工地不算远,而且靠近郊区,板车能自由地经过。

去火葬场的路我们不知道,但大方向我们听说过。我们相信只要打听,就能到达。我和唐小军没有力气了,原以为小猛子和尖脑袋有力气,没想到他们也没有力气。他俩太悲伤,死去的大嫂,令他们如丧父母。人死如灯灭,不许再哭了,再哭,你们嫂子要骂人了。唐小军说。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可以上路了。唐小军老婆躺在板车上,我们给她盖了白布和棉衣,最上面一层盖着麻袋,这是唐小军的主意。盖上麻袋是为掩人耳目。我们不想让路人知道板车里躺着死人,这样会吓着人家,也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天气很冷,不时有小雨和北风吹过。出了城市,行走在去火葬场的路上时,我们头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但是身子不冷,运动着的人不怕冷。去火葬场的路弯弯曲曲,设计人员把这条道路设计得曲里拐弯,可能有他的用意:让死人最后一次行走得弯弯曲曲。这个设计者很人性化,这条路很有象征意义。再往前走,路两旁的森林就越来越厚了,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只要是你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行走,你就会害怕。我们四个人当然不会害怕,但是前方的路叫人十分压抑和呼吸困难。

三个小时后,我们看到火葬场的大门了。那大门雄伟,但很吓人。我竟然看到一个个死人站在大门前,一直排到后面那座大山山顶。他们形态各异,表情万千。

板车拉着什么东西?守门人向我们走来。

死人,她患尿毒症十个月后于今天凌晨死了。唐小军说。唐小军给守门人递上一支劣质香烟,守门人没接。守门人同样地伸出了一只手,这只手肥大红润。唐小军给了他一百元。守门人说,钱是少了点,看你们也是穷人,我就发发慈悲吧,记住下次给人红包一定记得把钱装在红纸袋里,进去吧。

我们向守门人道了谢朝里面走去,里面有两个大小不同的停车扬,四周苍松翠柏成林。停车场里停着车,满满的。哀乐声向扁担一样向我们打来,我抬头看天,我看到了黑雾。我说,这里也有黑雾。唐小军说,这不是黑雾,是火化人的青烟。人最后由骨灰青烟和灵魂组成。灵魂可以附在骨灰里,可是青烟就永远离人而去。

前方走来一个人,我们问道,死尸应该拉到哪里?

那人凶狠狠说,不知道。你们杀了人还敢拉到火葬场来,胆子真够大的。

我们相信,那人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所以我们不想与他计较。我们按照自己的判断往里拉,我们最后来到了办理手续的地方。我们先给了那人死亡证明,接着那人就向我们伸手了,唐小军掏出一百元给了她。就这点?她说,再给一百。她伸着的手又向前伸了伸,唐小军把零票给了她。她很不满地说,给人红包不仅不封好,还小气得要命,死的是什么人?唐小军说,是我老婆,患了尿毒症,十个月后今天凌晨死了。

她面无表情。她的年龄可能四十五六岁,我感觉她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能在火葬场工作的女人,一定是很了不起了。过后,我又对她佩服起来。

化妆费,照相费,音乐费,火化费,加上其他手续费一共三千一百一十五元。她的手又伸出来了。

我们四个人张着舌头。

你们也死了吗?

我们摇头。

那干吗嘴张得那么大?

我们没有钱了,一分钱也没有了,我能先欠着吗?唐小军说。我们也帮着求情。

她伸着的手变成了挥手,说,少来这一套。没钱就别来火葬场!她说完就离开了。

打电话叫兄弟们凑吧。我说。

兄弟们谁还有钱?唐小军说。工钱还没给,弟兄们都快断粮了!

唐小军说的是实话,我们工棚所有人把铁锅卖掉也凑不齐三千多元。老板欠着唐小军的钱,唐小军就欠兄弟们的工钱。唐小军只是一个小包工头,他所有的周转资金都用在给老婆治病上了。没有了周转资金,就意味着唐小军下个工程包不到了,我们就不能跟他干了。想着这些事,我们兄弟们时常睡不好觉。

一拨拨的告别者走出了告别大厅,他们有人轻轻笑着,有人拭着眼角的眼泪。听说火化也要排队,尸体在放置的时间里,还得交一笔管理费。要是在我们乡下,死了人哪有这么麻烦。做城里人并不好,死了还给家人带来比乡下多得多的麻烦。

说是那么说,我还是偷偷地给在工棚的弟兄们打电话。那边一听都动起来了。

我们自觉地把板车拉到一棵叶茂的柏树下,这里偏僻,少有人来。时间到了下午二点多,我们没吃任何东西。我们没有食欲,只是感到很累和无助。一直到四点多钟,小田蹬着三轮车出现了,他给我们带来了饭菜。闻到饭菜,我们就想吃了。可是唐小军不吃,他说他一点也不饿。都到这个时候了,哪有不饿的,可他就是吃不下。

弟兄们凑了大半天,只凑来了一千二百元。拿着这些钱,我们又去找那个工作人员。她说,我这里是火葬场,不是自由市场,没有价讲,没钱就别再来烦我。

雨又下起来了,北风也更大。我说,在这里等待是做无用功,我们要想别的办法。唐小军说,你说的别的办法,我早就想了,但我下不了决心。

我说,送嫂子回老家!

带着尸体行走千多公里,可能是犯法行为,对别的乘客也很不尊重。唐小军说。

就这么干了!老子就犯法又怎么样!我说。

另外的弟兄们也很赞成。

我们把唐小军老婆的尸体拉出火葬场,经过大门口时,守门人狐疑地看看我们,并没说什么。当时我想,如果他不让我们拉出去就完了。走了几步路,身后果真就传来守门人的话:站住,你们板车里拉的是什么?

守门人追了上来。给我站住!

守门人掀开麻袋、棉衣和白布,看了看唐小军老婆,说,人长得很漂亮,真是可惜了,你们想干吗?

没钱火化,我们想把她拉走。唐小军说。

你说什么?要拉走?这绝对不行。我干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敢从我眼皮底下拉走尸体的。你以为拉的是白菜?是人,死人!

守门人把尸体截下了。

我们五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守门人?小猛子凑近我的耳朵说。我说,当然打得过。就算打得过又怎么样?他们有车,我们走不到三公里就会被追上了,先把尸体拉回去再说吧。

进了火葬场,守门人不再管我们。火葬场里暗暗的,天可能要黑了,冷风也越来越急。今天的追悼会可能全结束了吧,因为停车场已经没有一辆车,哀乐声也不响了。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作下班的准备,那个女工作员换上了大衣,两只手在摆弄头发。看上去,有些风骚。

你们是干什么的?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向我们走来。

火化尸体,可是我们没钱。唐小军说。

快去筹呀,虽然是冷天,但尸体不放入空调房,同样会腐烂。他说。

我们已经没有一点办法了,你们能破个例,先给火化了吗?我说。

帮你们火化了,我们到哪里问你们要钱去?你们有单位吗?

有,广厦世纪城建筑工地。

这算什么单位,你们是民工,民工我就更信不过了。他说。

我要找你们领导。唐小军说。

没有用,你就是找市长也没有用。如果死者是英雄,我们可以免费火化,她是英雄吗?

他们下班了。一辆面包车驶到他们跟前,他们说说笑笑上了车。那个女工作人员把头伸出窗户,说,快去筹钱,明天再筹不到钱,火葬场也不让进了。

我们不想呆在火葬场,我们想出去。

你们可以出去,但是尸体不能拉出去。她的头缩回去了,车就开走了。

隆冬季节天黑得很快,刚说了几句话,天就完全黑下了。天又下起了小雨,我们躲到能避雨的屋檐下。

如果捱到明天问题能解决那倒好办,可是明天我们面临的不是同样无法解决的问题吗?我们还得想办法。

把守门人打昏,我们逃出去。小田说。

不行。唐小军说,那样不道德,也走不远。谁去看看守门人还在不在?

小田自告奋勇地打探情况去了。一会儿,他回来说,守门人还在,他的屋子里亮着灯,我们还是出不去。

悄悄把她拉上,我们到大门口去。唐小军说。

守门人正一个人喝酒,唐小军示意小田一人守着板车,并且隐蔽起来,一有机会就偷偷拉出去,唐小军带着我们四个人进入值班室。守门人抬起头说,你们想干什么?

唐小军说,我们什么也没干。来的时候是我们四个人,现在全在这里。

手续还没办好吗?

我们的钱不够,明天也许后天才能办好。

死人就像烂苹果,越放越烂,你们要赶快抓紧时间。守门人说。他喝了些酒,态度没有下午那么蛮横了。也许是到了晚上的原因,他一个人很孤独,需要人和他说话。但他并不叫我们喝酒,我们当然也不指望,他一边喝酒一边与我们聊天。我们四个人站在他的对面,牵制着他的注意力。守门人一杯接一杯地猛喝,最后他把自己灌醉了。

小田趁守门人不注意时,把板车拉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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