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会儿,见三位领导都没有发表意见或提出问题,就继续讲下去。她对核心小镇做了详细介绍,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城镇,老房子基本上不保留,全部拆除,也就是在一张白纸上描绘出最新最美的图画。这个小镇将会有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学校、最好的酒店、最好的生态住宅,对于污水处理、垃圾转运也想得很周到,尽力做到零污染、零排放。说到这儿,她转头看了刘定国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里便有些高兴。
三个人仍然没有问题,她就打算跳过对投资开发单位的介绍,连着把几帧图片快速推进。刘定国轻声说:“这个也讲一讲,我想听。”她便倒回去,把鸿图伟业地产集团详细介绍了一遍。讲完之后,她停下来,等刘定国发表意见。
鸿图伟业集团这几年来发展得非常快,做了好些有名的大项目,拥有的总资产、年营业额、年综合生产能力等数据全都是以亿元为单位,业绩很漂亮,在房地产这一行的名声是响当当的。岳鸿图和刘伟业看着一帧一帧图片从眼前翻过去,听着顾影很有底气地讲述他们的成就,心里都感到很自豪。
刘定国很高兴,“真没想到,你们做得这么好。我听卫红和安邦说过你们干得有声有色,老爷子提起来也赞不绝口,但是一直都在忙,没仔细问过你们的事,今天才清楚了,好,做得很好。”
“大哥过奖了。”刘伟业喜悦地笑道,“我们有今天,也多亏了大哥帮忙。”
“是啊。”岳鸿图诚恳地说,“没有大哥和老爷子,我们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刘定国微微一摆手,“我们是一家人,就别来这些客套了。小顾,继续吧。”
顾影便接着说明建设这个项目的原则,第一是保护环境,第二是保护当地人的生活方式,第三是改变本地的经济结构,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第四是保护当地黎族、苗族的特有文化,并帮助一些有可能湮灭的古老工艺传承下去。
这个项目预计会产生大约三万个工作岗位,他们会优先提供给农场职工和当地百姓,另外还要设置“女童助学基金”和“妇女职业技能培训及创业基金”,以帮助贫困家庭的女孩上学,对没有受过教育的妇女免费进行职业技能培训,帮助她们就业或自己创业。
刘定国诙谐地笑道:“看来策划总监是女孩子也有好处,小顾挺偏向女性的啊。”
他的幽默里透着赞赏,其他三个人都听出来了。刘伟业和岳鸿图都笑出声来。岳鸿图兴致勃勃地告诉刘定国,“小顾每策划一个项目都很注意这些,上次策划的雪山小镇不仅让公司为山区捐建了希望小学,还为了污水处理系统没有达到零污染排放而给我和伟业写了上万字的长信,态度强硬得很,逼得我们追加投资,加强了环保方面的建设。”
“非常好。”刘定国看着很不好意思的顾影,“有很多人会因为你而改变他们的一生,尤其是那些得益于你的策划的孩子们。”
顾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由得感到震撼,呆了半晌才说:“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刘定国笑着问:“还有吗?”
讲到这里,有关这个项目的精髓就基本上差不多了,顾影很快结了尾,然后请他提意见。
刘定国考虑了一下,客观地说:“我没看过现场,现在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来。从你的介绍来看,这个项目是不错的,你的那些想法也值得肯定。从项目的规模来看,总投资在八十至一百二十个亿,建设周期为十年,这也是合理的。其他的,我得实地考察以后才知道,现在不能信口开河。”
说到最后一句,他微微一笑,顾影他们也笑了,岳鸿图说:“大哥,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们自然都听你的。今天累了一天,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去现场看看。”
“嗯。”刘定国点了点头,温和地问,“小顾住在哪儿?”
顾影一边收投影仪一边回答,“我回公司。”
“哦。”刘定国有些关心,“公司离这里有多远。”
顾影关上电脑,顺口答道:“开车两个小时就到。”
刘定国看了看表,轻声说:“时间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
顾影一怔。从来没人担心过她晚上一个人回去是否安全,这让她忽然有些茫然,一时不能适应。她还没说话,刘伟业便爽快地道:“小顾就住这儿吧,我和鸿图再去开间房。”
“对。”岳鸿图立刻点头,“反正现在非年非节的,算是淡季,酒店有的是房间。”
顾影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刘定国,见他朝自己安慰地笑了笑,便没有推辞,乖乖地听从领导们的安排。
因为只在这里住两天,公司离得也近,岳鸿图带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袋子就装完了,刘伟业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跟着他上车,一起到大堂去开房,他们原来住的那个豪华标间就归顾影了。
已是夜深人静,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周围的森林里鸦雀无声,非常安静。岳鸿图驾车开往下面的大堂,半路上终于忍不住,有些困惑地问:“你说大哥是不是看上小顾了?”
“不知道啊。”刘伟业也很茫然,“以前从没看到过大哥这样,我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哎,你问问三哥,大哥到底离婚了没有?咱们把情况搞清楚了,才好把握分寸。”岳鸿图把车停下,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店大堂里璀璨的灯火,忽然来了精神,“如果大哥已经离婚,又对小顾有好感,那咱们就该促成这桩美事,你说对不对?”
“那也说得是。”刘伟业立刻拿出手机拨电话,也不管现在已近午夜。
刘家三兄弟走的路完全不同,刘定国走仕途,刘伟业进商界,而刘安邦一直在军队。跟刘定国一样,他也是前途一片光明,只是脾气要火爆得多,半夜三更接到老弟的电话,他劈头就问:“出什么事了?”
刘伟业低声说:“三哥,我有件事问你,大哥到底离婚没有?”
刘安邦立刻就火了,“你有病吧?大半夜的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三哥,你别发火。”刘伟业慢条斯理地解释,“这十年来大哥好像都没跟大嫂在一起,我和鸿图想给大哥做媒。”
“你是吃饱了撑的吧?”刘安邦更火,“当心大哥剥了你的皮。”
“三哥,你别急啊,再说,剥皮是你才干得出的事,大哥才不会,顶多就是冷冷地看我一眼,那个……我也怕,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先问问清楚。”刘伟业嘿嘿地笑,“大哥不是到海南参加博鳌亚洲论坛吗?我们公司也有项目要在海南做,我就接大哥过来看看。我们公司有个姑娘,是策划总监,大哥对她的态度好像很不一样,我跟鸿图都觉得大哥对她有好感,所以想问问你,如果大哥已经离婚了,那咱们不妨就促成此事,总不能让大哥一辈子都过着孤孤单单的日子吧?”
刘安邦一听,马上态度就变了,很关切地问:“真的?大哥真的对那姑娘有意思?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刘伟业便仔仔细细地把这大半天来的情况说了一遍,刘安邦听到最后笑了,“这么说,大哥把你们撵出来了,把你们的房间给了那姑娘?”
“是啊。”刘伟业乐呵呵地说,“我跟鸿图正往酒店大堂去,要再开间房,不然就只好在露天打地铺了。”
刘安邦笑出声来,“既然是大哥赶你走,那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我和鸿图都没有怨言啊,马上收拾包袱走人了。”刘伟业愉快地说,“三哥,你看大哥这表现是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
“我觉得像。大哥从来没这样过,我看他对那姑娘的印象应该很好。”刘安邦沉吟片刻,“别的不说,就凭这姑娘能让大哥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我就赞成你们促成她跟大哥的事。”
刘伟业马上说:“我和鸿图也是这么想,不过,这姑娘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有原则,有主见,如果大哥没有离婚,估计是成不了的。三哥,你说大哥到底离婚了没有?”
“这事我哪敢问大哥?也不敢问老爷子。”刘安邦似乎在努力思索,“不过,过年的时候我见过浩浩,听他说起,大哥似乎已经与大嫂离婚了,他当然是跟着大哥。大嫂早就搬出去了,好像还有了新对象,两人长期住在国外,只偶尔与浩浩视频通话,与大哥是完全没有联系了。”
浩浩其实是刘安邦的亲生儿子,只是从小就过继给了刘定国,他自己又生了孩子,但对浩浩仍然很亲。这孩子现在已经是高中学生,特别懂事,虽然一直以为刘定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跟刘安邦也很亲近,有许多话都愿意告诉他,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比较真实可靠的。刘伟业松了口气,“好,那我就明白了。”
刘安邦冷静下来,“伟业,这事你别插手,大哥应该心里有数。不过,大哥的工作很忙,以后如果想要跟那姑娘约会,多半不可能到海南去,肯定会让她去北京或者别的地方,到时候你可得给她假期,也别扣人家工资什么的。”
“三哥,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怎么可能不给假或者扣她工资?”刘伟业有些不悦,“大哥要是真喜欢她,她也愿意接受大哥,我和鸿图肯定都会全力支持,她要请多长的假都可以,还谈什么工资不工资的,肯定一分钱不会少,全额发放。”
岳鸿图连连点头,“对。”
刘安邦放了心,忽然想起,关切地问:“那姑娘多大了?哪儿人?什么家庭背景?”
刘伟业愣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今年二十八岁,没结过婚,现在也没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