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保时捷行出了淮南县,车上只有两个人,黑色西装,古驰墨镜,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子,后座上坐着女子,女子容貌动人,只是双眼毫无聚焦,看着窗外。
“小姐,我们去哪?”
“天台山。”
男子听到这句话车子缓了缓,有停下来的趋势,但摇摇头,一加油门速度更快起来。“这样好吗?还是让局长知道好些,为了你的安全。”男子不放心道。
“不用。”话语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停在了天台山旅游区,很多的旅客在此聚集,带着小孩,手中拿着相机,脸上布满微笑。
“孩子,来爸爸这,让妈妈给我们照长相。”男子脸上温柔的笑着张来怀抱,一个脸蛋粉嘟嘟的女孩含着指头,天真无邪班的笑容绽放,女孩跑到男子怀中,撒撒娇被男子抱住,
“来,和爸爸笑一个。”,两人对准摄像头做出了一个茄子的姿势。
女子在保时捷中看着这一场面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流下。“要是我的父母也能……”
“小姐,我们到了,前面不能通行,你看……”
“我们下车吧。”杨寰擦掉泪水,不等男子开车,自己提前下车,看着那和睦的家庭,朝那孩子笑了笑。
“那个姐姐好漂亮啊!”天真的孩子指了指远处的杨寰。
“不准乱指别人,这样不礼貌。”男子拍了拍女孩的头,随后又朝杨寰一笑。
杨寰的出现引来总多人的窥视,只不过当看见她身旁那强壮的保镖时也收回了不少,连旅游都带着保镖的人他们自然惹不起。
作为一个称职的保镖把杨寰保护得十分具到,只有有什么动静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反映过来。
杨寰面无表情的朝人群中走去,后面跟着个保镖,行人一见都要让出一条路。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那保镖问道。
杨寰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走,直到到了天台山平原。
山脚下有一片平原,平原很宽很宽,平原的尽头就是天台山,平原中没有建筑,当然也有不少的游客在此,平原上大多数是青草,还有几只绵阳在吃青草,本很是温和的一副场景就在杨寰到这里时,万里的晴空,有了乌云。
杨寰看着天空,灰蒙蒙的眼中终于透露出一点光芒,喃喃道:“连老天也听到我的心声吗?”
已经有不少的人离开了,都到了旁边的躲雨棚。
“小姐,快下雨了,我看我们还是去里面吧!”那人道。
“阿祥,你先进去吧。”
杨寰说完,看着眼前的草原,还有远处的天台山,眼角有一滴泪水聚集,她想到了即将死亡的晴羿,想到了他痛苦的模样,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要见仙人,她要救晴羿。
天上乌云越来越浓,马上就要下大雨一般,边上还有人大骂“这什么鬼天气,天气预报说今天无雨,怎么这时候就变天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旅游。”
“是啊,是啊,唉!”
……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一片区域,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到了远处的屋檐下面,不时这里只留下了杨寰二人,保镖雕像般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杨寰。
杨寰咬着下唇,双眼微闭,那一滴眼泪晶莹剔透的终于流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草丛中,但并没有停止,那柔韧的草一弹又落入了另外一颗草上,往而复始,最后它还是落入地面,就在这一滴泪水消失在土地时,天上的雨也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倾盆大雨就此而下。
杨寰微弓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随着她这一跪,雨更大了。
一旁的保镖这时动了,恒古不变的脸有了动容,“小姐,你……”他震惊了,一向高傲视如珍宝的小姐这时竟然哈腰而跪,他根本无法想象,难道小姐来此就是跪拜这天台山?还是这天台山中有什么!
不仅是他,屋檐下躲雨的游客也注意到跪拜的杨寰,都不解的看着杨寰。
“噗通!”又是一只脚跪下,双膝而跪。
杨寰的表情还是冷淡,只是眼神中多出一丝期盼。
“阿祥,你就在这里吧,别管我。”杨寰冷冷道。
“可是小姐,你是千金之躯啊,家主知道会责怪我的。”保镖为难。
“这是命令!”杨寰一脸严肃,说完看着前方,之间草原之间有一层薄薄的雾,看不清远处的天台山。
“如果真的有仙人,我相信你会让我进天台山。”
杨寰抬膝,跪拜而走,每跪走九步,就叩首三次,每叩首三次就继续跪走九步。往而复始,经管是草地但这一连串下来杨寰膝盖那一条本不厚的裤子早就磨破,露出里面洁白的皮肤。
九跪三叩!那人在干什么!显然杨寰的举动震惊了周围的人,他们没有想到如此高清的一个贵族女孩竟然在此行九跪三叩,众人的好奇心被点燃,因为这种仪式是对人最高的敬重,相必她在求人。
杨寰忍着疼痛,膝盖上的皮肤,额头早就被青草割破,鲜红的血液流下,随着落入的雨水侵染着这一片草原。
雨越下越大,杨寰跪出已经过于百米,可是还无一点动静,要说是求人再怎么铁心的人也感动出来了吧,可是并没有人出来,连人影都没有。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想冲上去。
杨寰的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溅起不高的水花,“阿祥,拦住他,不准人靠近。”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保镖听到,保镖无奈的拦住那人,对那人摇了摇头。
“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那人急道。
“小姐自有她的原因,我无法阻止。”保镖冷冷道。
“唉!”那人叹气而走,其实保镖是何其的想去阻止可是他不能。
杨寰继续叩跪,现在的她每扣跪一步都要尝尽万千的痛苦,因为她已经走出了上千米,不管是额头,还是膝盖都已经快露出骨头了,而地上早就红成一片,雨似乎还没有停止一般,似乎在为她哭泣。
杨寰心想的只有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晴羿,只希望他能活,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面子算什么,什么狗屁小姐,什么废物千金,难道真要看着喜欢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明知道还有一丝希望而放弃?这不是她,她已经隐忍很久了,从小就因为联姻从未赶对任何异性有感,因为家庭教育从来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爱情,是晴羿,他的无赖让她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亲情她失去了,但爱情她不想再失去,晴羿是她遇到的第一人,同样也是最后一人,他死了,杨寰活着也无意义。
剧痛已经不能阻止杨寰,她的一跪一叩都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他的每一滴血流入这土地都代表她对晴羿的爱,这份爱不容许她放弃。
如今晴羿危在旦夕,自己能做的只有去求所谓莫须有的仙人,因为世间上只有仙人能救,她从听到唐医生说出仙人可以救晴羿时就不再质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她没有去探虚实,她只知道——仙人可以救晴羿。
杨寰还在跪拜,按道理说这草原不是一望无际,这长时间的跪拜早就看见了天台山了,可是天台山并没有出现在眼前,眼前的只是一层层白雾,仿佛无边无际一般,雨天本是没白雾的,可是那真的是雾。
屋檐下的人眼眶中已经湿润了,他们都被杨寰的坚韧所感动,他们不再好奇杨寰求的是谁,他们的心似乎也被牵扯进了杨寰的跪拜之中。
这时一两人从屋檐下出来了,雨很大但他们还是出来了,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杨寰激发出他们内心的那一种回忆,哪人没有痛苦的回忆?只是这种回忆他们不去回忆罢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屋檐下出来了,他们与保镖并排,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九跪三叩的杨寰,没人说话,仿佛只有雨声。刚才还挤满人群的屋檐一空,都来到了大雨下的草地。
不知何时远方刮起了微风,然而微风吹动的并不是雨,带来的并不是冷,而是红色像花瓣一样的东西,红色花瓣随着风向杨寰飘去,其中一人拿住了花瓣。“是玫瑰花瓣。”那人道。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花瓣,他们看了看身后,这花好像是凭空而来,风中带来的不仅仅是花瓣,还有玫瑰花的种子。
杨寰并没有在意这些现象,她只是习惯性的跪叩,她的脚已经麻木了,她那洁白无瑕的额头已经溃烂不堪,他的脸庞一副病白之色,只是她的眼睛还有那一丝期待的光芒。
红色的玫瑰花落入草地,掩盖了杨寰鲜红的血液,但地上更红了,杨寰已经快到极限了,但她还是没有放弃。
至始至终如此的疼痛她都没有皱一眉头,要说不痛,这不可能。
天台山上,此地云雾缭绕,一老者盘坐在三顶,手扶髯须的看着地面,他的眼中犹如万千星辰变化,杨寰的每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中,但他的身子依旧未动,那银白色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就好像真的散发出微微的仙气。旁边还有一青年人,手中拿着一把剑,一副仙风道骨,同样看着跪叩的杨寰,眼中很是同情。
“你若跪地五千,我便成你之缘。”老者口中喃喃道。
杨寰已经不知道自己跪地多远了,或许是一千米,或许是两千米,三千米,她只知道,传说中的仙人并没有出来,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要救晴羿。
再怎么健壮的人像杨寰如此叩拜恐怕早就倒下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弱小的女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感动着众人,这已经与身体无关了,是毅力和那一丝期盼,才能让她坚持到这里。
“师傅,已经四千米了,我看她真的到极限了,在跪下去会出人命的,我看不如……”那拿剑的男子看不下去了,想下山带杨寰上来。
“且慢,她还行。”老者阻止男子,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杨寰只感觉阵阵眩晕袭上心头,她的动作开始慢了,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抬腿的力气,没有弯腰的力气了,自己快不行了。
“噗通!”这时杨寰倒在地上,连呼吸也有停止的趋势,她想到了晴羿,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不能,自己还得坚持下去。
她动了动手指,强压着身子使自己站起来,此时的她已经不能用伤痕累累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她的腿也开始动了,那额头再次贴近地面,狠狠的撞击,他的每一跪就犹如九天雷鸣一般震慑人心,天空中开始打着巨雷和闪电,雨量达到了高峰。
杨寰只觉得自己的每跪拜一次耗费的不是自己的力气,好像是自己身体有一种奇异的东西流走了一般,但她知道这种东西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跪拜的速度加快起来。
天台山的男子已经不能用动容来形容了,而是震惊,因为他发现杨寰的每一跪叩消耗的是什么,那正是她的生机,生机一旦耗光不仅仅意味着死亡,而是魂灭。
男子开始对杨寰有所敬畏,对她的执着敬畏,他的师傅眼中也不再浩瀚如星空一般了,他也震惊了。
“世间上尽然还有如此痴情之人,不管她此次何求只要她坚持过五千,我便成就她。”老者说到。
“已经四千五百米了。”男子话语有着激动,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中无比的希望这女子能坚持过五千。
“真的能过五千米么?”老者喃喃自语。
现在的杨寰要是他人能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她的容貌已经不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她的头发已经大部分变白,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如今的她看上去更像四五十岁的女人,这是生机消耗的代价,她用她大半辈子的生机来跪过了这五百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杨寰的一生从这一跪就代表着她的将来。
还有五百米,她是否能挺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那一份情远处的晴羿感受到了。
病床上躺着的晴羿,只有蒋华陪伴在他身边,他的眼角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泪水,落在了枕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