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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父亲出走

穆言沿着灯火的指引,凭借自己的记忆走过一条又一条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停在一处豪宅之前。

一扇倍显古老气派的铜门,在其中央,一对虎头口中叼着拉环,门的两边便是两根赤色的红柱,而在门上,更是有一块独特古老的金边牌匾,只见牌匾当中似有游龙缠绕,在当中还用楷书雕成的“穆府”二字!集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门口还有两个昏昏欲睡的小厮把守着,穆言全然不理会他们,迈开步伐,来到大门之前,用力推开奢华的大门,发出一阵“吱嘎”的声响。

“喂!你不能进去!”小家丁听到了开门的巨大声响,立刻从睡梦之中惊醒,看见来人,想都不想,立马上前去阻拦,另一名家丁也随后清醒,也过来抓住了穆言的一只胳膊。

“你们要拦我?”穆言一见自己开门的手被人抓在半空,用余光瞄了两个家丁一眼,用一种质疑的语气问道,眼中的不满与杀意立即流露出来,他因为穿越时空而导致灵魂缺陷,以至于疯了十几年,每天受到众人的白眼与歧视,那些家丁也是不例外,这让穆言极度愤怒,

这是他的家!他原以为是一个充满暖意的地方,谁知光是进门就是如此情景,这让他如何不怒?

“穆,穆言少爷?”家丁看到穆言回过头来,在看清全脸后,立即哆嗦了一下,在加上穆言眼神深处冰冷至极的森寒杀意,让他有一种认错人的错觉。

“你,你不是疯子吗?”另一名家丁脱口而出,但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原来你们也是认得我,那为何拦我?”穆言听后,瞪着抓住自己手的家丁,眼底的杀意向其全身笼罩而去!

家丁立刻赶到一阵无形的威压向着自己倾注而来!脚下一软,当即恐惧的跪在穆言的面前,重重的磕头,求饶道:“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马!饶命,饶命……”

磕着磕着,那家丁竟然哭了起来,地上的一小滩血迹也是越来越浓重,穆言见差不多了,适时地说道:“行了,起来吧。”

“谢少爷!谢少爷!”那小家丁立刻欣喜若狂,赶忙收起了泪花,站起了身,但头却始终不敢抬起。

穆言又侧眼看向了那个捂着嘴的家丁,冷笑一声道:“疯子?这句话我记住了!”说完,就快步朝里走去,根本不回头看那家丁求饶的动作。

穆言沿着记忆来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小别院中,看着有些岁月的灰色石桌,随着夜风舞动的柳树,穆言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安宁。

这就是穆言降生这一世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院,处处透露着令人醉心的风景。

穆言推门来到家中,一处古典的大厅,六把木椅各三把分放在左右两侧,左侧为父母的房间与书房,而右侧,则是穆言的独立房间。

穆言朝书房看去,发现其中灯火通亮,穆言神使鬼差的朝着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房门,发现一个中年男人正盘膝坐着,男人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宽大长袍,一头浓密的黑发中,白色如雪的发丝显得那般刺眼,原本俊朗年轻的脸上横上了几条如刻刀刻下的皱纹,那是岁月的痕迹,双眼紧闭,并未发现穆言的到来。

穆言看着有些苍老的男人,眼眶顿时被泪珠充斥,十五年!自他在这个世界出生起,便为他四处奔走求医,一个人承受着妻子离去的伤痛与家族的压力将他扶养成人,他在这世界最感激的人,生父,穆羽亮!

穆言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看着,一直到了深夜……

穆羽亮从修炼境中清醒过来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房门口静静看着的穆言,眼中的惊色疯狂的喷涌而出,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如果放在以往,穆言绝对已经开始大吵大闹,绝对没有道理这么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练功。

正当穆羽亮还沉浸在震惊当中时,穆言做出了一个更让他惊讶的举动。

只见穆言走到穆羽亮面前,双膝重重砸在了地上!俯身向着穆羽亮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穆羽亮还觉得孩子在发疯,正欲起身将其扶起,就听见穆言开口说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操劳十余年,请父亲受孩儿一拜!”

穆羽亮神情一愣,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还一会儿,穆羽亮的眼角流下了一颗黄豆大小的晶莹泪珠!

“哈,哈哈哈哈哈……”穆羽亮不由放声大笑起来!眼泪还是不住的向下滴落,喜极而泣,老泪纵横,连忙扶起穆言,大笑道:“好!好!我儿醒了!我儿醒了!静怡,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醒了!哈哈哈……”

穆言也早已泪流满面,在听到父亲哭喊着“静怡”的名字,穆言知道,那是他这一世已经不在了的母亲,也是他这一生都无以回报的人……

——翌日清晨,父子二人在小院的石桌上吃着早饭。

父子二人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

待饭后,穆羽亮唤住了说着要去先生那上课的穆言,说道:“你今天别去参加课业了,陪我去临山走走。”

穆言一愣,脑内的记忆立即反应过来,临山正是他母亲的埋葬之地!穆言想清楚后,立即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说完便跟在了穆羽亮的身后,沿街向着洛城临山走去。

父子二人走在幽静的山道上,路两旁是高大茂密的竹林,竹干粗细相杂,有的粗如碗口,有的细如笔杆,但都伸展着细长的枝叶,挤挤攘攘,争相生长,树木的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开的好像颤动的叶子织成的不整的天穹和碧绿的云,停在清朗的蔚蓝的天下。

穿过山间的小路与葱翠的树丛,一处巨大的坟墓坐落在父子二人面前,坟墓由坚硬冰冷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形态甚是优美,在墓上还有一块墓碑,上面雕刻着几行清秀的文字:

穆羽亮之妻,穆静怡之墓。

“这是你母亲的墓,你清醒了,就必须让你的母亲看看。”穆羽亮侧脸看着低头盯着墓碑沉默不语的穆言,仰头看着天空说道:“你的母亲是个很开朗的人,不管任何事她总是能笑着去面对,同样,在你出生时,她也希望你能这样成长……”

穆羽亮仿佛要告诉穆言什么一样,有意无意的说着。

“母亲,是怎么去世的?”穆言抬眼看向穆羽亮,寻求着答案。

穆羽亮闭口不语,但看着穆言那坚定的目光,嘴角还是松动了:“体内灵气暴动,灵胎中的灵婴破碎,灵胎萎缩,在你出生几个月后就走了……”穆羽亮一边说着,一边仰头看向了天空,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强行抑制住。

“是我吗?”穆言听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双眼又一次变得黯淡无光,其中还有泪花在闪动着,“是我害死了母亲……”

“傻小子!”穆羽亮伸手挠了挠穆言的脑袋,依旧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不是你!你可不能这样想啊,你母亲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切记!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否则,这将是你以后的念魔!”

“呜!”穆言再也没有忍住,跪在穆静怡的墓前放声大哭出来……

如果他没有夺舍穆静怡腹中的孩子,穆静怡就不会灵气暴动而死;如果他没有夺舍穆静怡腹中的孩子,穆羽亮也不用为他四处奔走操劳;如果他没有夺舍穆静怡腹中的孩子,他就不会傻九年,疯七年,受尽各种白眼……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他夺舍了穆静怡腹中的孩子才造成的结果,这让他怎么能不痛苦自责?

“啊——!”穆言朝着天空痛苦的嘶吼着,回声传遍了整个山林……

下山的路中,穆言走在了前头,穆羽亮若有所思的看着穆言渐渐长大,成熟的背影,停下了脚步。

穆言因为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回首向上疑惑地看着穆羽亮。

“言儿,你长大了!”穆羽亮好像感慨万千似的说道,“以后的路,就由你自己去走吧!”

“父亲,你什么意思?”穆言感到一丝不安,而这丝不安也恰巧被穆羽亮的双眼捕捉。

“你不必感到不安,我只是去处理一些以前一直在回避的东西,你清醒了,我也不用再瞎操心了。”穆羽亮轻笑一声,一阵强风突兀的在穆羽亮周身刮起!席卷着周围的树木,发出无数的沙沙声。

“额……”一轮烈阳升到了穆羽亮的脑后!刺眼的阳光让穆言睁不开双眼,但周身的灵气狂动!穆羽亮的身影开始重叠!分成两道覆盖!

“合神境!”穆言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前世他也曾见识过合神境的境界具现,但那样的高手早被称之为地球的最强者,而且年已过百!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如此年轻就成为了这样绝顶的高手?

穆羽亮并不知道穆言脑中所想,狂风横扫!只在一眨眼的瞬间,他的身影与气息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穆言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山路,心中的震惊早已势如潮水!源源不绝!只听见穆羽亮的声音在山林间回响着:

“切记!决不能让此事成为你的念魔!”

“念魔?是心魔的意思吗?”穆言呆呆的看向半空当中,低头苦笑的摇了摇头,“会很麻烦啊,这件事……“

穆言转过身,一改沮丧的表情,露出招牌式的开朗微笑,说道:“就算做不到,我也会坚定的走下去,总有一天,我也会站在这苍穹之巅!母亲,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少年坚定的向着山脚奔去……

与此同时,有一男一女正在城中到处寻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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