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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炉窍生烟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穆言心中默念着三样东西,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炼器炼器,所有的条件终于是集齐了。

姜燃的心中更是五味杂成,他现在脑袋晕的慌,虽说是在赌博,但赌的却是天工坊的未来!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否是正确的选择,同情和冲动各参一半,他的判断是不理智的,但他却选择了相信,这份果断是一个领导者该有的风范。

而他眼前的穆言却完全没有把姜燃和天工坊的未来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如果穆家一开始就平等对待他,或许现在,天工坊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命运使然,穆言不得不依靠天工坊来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但这并不代表穆言就站在了天工坊这边,之前就说了,他是第三方,有所接触,但保持自己的价值观和目的,如果条件需要,他会尽全力保住天工坊,甚至让它站在和穆家一个层次的平台上,这是穆言心中基本的准则,但现在的他,却还没有那个能和穆家抗衡的能力,为了追赶上那个消失的父亲,为了能偿还自己降生所犯下的罪孽,穆言知道,自己还太弱小了。

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穆言心中那条赎罪的道路又是逐渐遥远起来。

房间里的两人有些尴尬地沉默着,好在穆言彻底想通了一些事情,先一步告别了还在恍惚间的姜燃,朝着门外走去,门内的姜燃,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渐渐干透,在他回头时,刚刚炼制好的匕首正反射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格外闪耀。

刚出房间,穆言就在楼道口遇到了正巧路过的楼以烟,只见现在的她洗去了脸上的泪水与烟熏黑迹,轻薄的嘴唇,可爱的琼鼻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都完美整合在她精雕细琢的脸颊上,那样契合,让穆言都被这美貌所惊艳了一阵。

而看见穆言的楼以烟,脸色有些恼怒地微红,嘴角有些可恨的咧开,露出了紧咬着贝齿,美目瞪向了穆言,活似一只生气的猫咪。

只听楼以烟轻声说了一句:“无赖!”

而后就继续朝着内室的一间房间走去,而那间房间里,充斥着一阵阵有规律的打铁声。

穆言看着楼以烟远去的背影,自己轻笑着,也朝着反方向转过了身,往着天工坊外走去,一句话从他的嘴里露了出来:“看来还真是个有趣的丫头。”

穆言的身影在话后刚从天工坊内消失,那个房间里就传出了凌哲几乎崩溃的大叫:“师姐!我叫你师姐还不行吗!你行行好快别闹了,你不闹这件废具都快锤炼完了!”

其中,楼以烟的声音同样不甘示弱,用丝毫不低于凌哲的嗓音大喊道:“你们去吃饭!这里我能行的!”

“......”杨都帆此时只能默然。

——

回到熔炉炼池的穆言立刻开始继续之前的练习,只见第二层熔炉当中的火焰不断跳动着,炉口前穆言掌心不断变换着姿态,炉内的心火忽大忽小,甚是有趣。

一段时间的练习后,穆言终究是感觉到了一股空虚和无聊涌上了心头,脑海当中不断回放着早上姜燃炼器的场景,那无与伦比的壮阔繁星火景,让穆言心中猛添热血!还有那素材在心火的包裹下提炼精质,也让穆言内心发痒,有一种立刻想要尝试的冲动。

但无可奈何的,穆言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等着凌哲和杨都帆将那些废具全部锤炼好了再送去新的以换取一件炼器素材,一想到这儿,穆言心中就不断自责起来:“哎,失算啊!早知道今天就要一件过来了!真的是失策!”

无聊的穆言只能用手托起火星坐在熔炉前,望着炉内的火焰发着呆,等待着时间悄悄流逝。

慢慢的,穆言盯着火焰的无聊双目猛地一亮!有些惊喜地将掌心的火星给握灭,站起了身来,回身慢慢往往身后的台阶走去,在走下三层台阶后,最下一层的情景慢慢展示在了他的眼前!

七尊接近两米!有姜燃一般高的巨大熔炉像是七个巨人一样就站在穆言的脚下,安静的望着眺望着他们的穆言。

穆言“呵.....”的一声笑了出来,惊喜和震撼杂糅在他的声音当中难以区分开来,但看穆言紧张的神色,怕是震撼占了上风。

“还真是把这个关键的问题的给忘了,从进来我就想了,这些熔炉,为什么大小不一,数量不齐,而且按摆放,顶上的那黑色家伙怕是被封印在这儿的吧。”

穆言说话间,回头又往地上最显眼的黑色熔炉看去,那黑色熔炉通体漆黑,和祭坛上的熔炉完全不同,形态鲜明,与其说是封印,更像是供奉,但穆言却要说是封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感觉到了黑色熔炉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第一次看向它时,穆言就有种心智被剥夺的丧失感,但那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所以当时也没有多大的在意,现在想来,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穆言的眼神再往下,离开了黑色熔炉后心中默算起了这个炼池的熔炉数量,第一层,七尊;第二层,八尊;第三层,九尊,共计二十四尊!而且熔炉的大小依照从下往上的层数慢慢缩小,第一层的七尊熔炉有些大得可怕,而第三层的熔炉又有些小得可爱,这样怪异的现象促使了穆言做出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

只见他直接纵身跃下了第二层最后的台阶,脚尖踏着第三层的熔炉炉顶降落在了那近两米高的熔炉面前,回头时,已经深处在了熔炉的阴影之下,墙上的烛台鲜有照射进来的可能,一股阴冷的空气也钻进了穆言的衣衫内,让他很是不适。

但穆言对这些姑且只是皱了皱眉,抬头望向了眼前这尊熔炉起来,除了比第二层的熔炉高上太多意外,穆言看不到其他的任何变化,一样的龙纹雕琢,一样的炉身设计,甚至连炉口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就好像只是把形体放大的粗略感觉,让穆言难免有些失望起来。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穆言嘴里轻轻念叨,伸手将掌心按在了炉口的上方,熟悉的温热,逐渐朝着高温发烫,将心田当中的灵力不断“喂食”给熔炉后,熔炉的炉口当中照样生起了心火,当掌心抽离之时,也是夹带着一点或火星和一根由火凝结而成的丝线。

看着这样完全一样的情况,穆言原本惊喜的表情一下子成了苦瓜脸,他原以为,不同层数的熔炉会有不同的外观甚至是不同的心火,想要借着新发现来打发时间,但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算了,就当练习吧。”穆言放弃地说了一句,双手伸出,控制起了熔炉当中的火焰,可谁知,另穆言措手不及的一幕发生了!

“嗤!”

一声响动,这巨大的熔炉两侧龙纹镂空当中居然有白烟在往外蔓延!

穆言被这一幕吓得神经紧绷起来,赶快断绝了灵力的供应,快步后退,与那熔炉拉开距离,但谁知,当炉火熄灭的时候,出现的白烟竟也凭空消散了!

穆言奇怪地看着这一系列变化,脑海里传出了姜燃的声音,心中有个想法涌现出来:传出了白烟,这第三层的,莫不是药鼎?

在姜燃的解释当中,熔炉心火,能有火星,但并不会生烟,反倒是药鼎,炼药之时会有异香四溢,唯有炼药之人方能识香辩品,与淬火相对,便是九香。

穆言带着心中的猜测,又是覆上了掌心,喂食起了灵力,当白烟从镂空的纹雕当中冒出时,穆言抽动了一下鼻尖......

“咳咳咳咳咳,额咳咳咳......”

穆言快速远离了眼前的白烟,竟是避到了几丈开外,剧烈咳嗽起来,刚才一嗅,一股浓重的金属味道直冲穆言的大脑,让他神经警觉,眼角因为刺鼻而渗出了泪水,喉咙当中因为吸入的原因而有些酸苦的味道,让穆言难以忍受。

“这到底是个什么,咳!玩意儿!”穆言手捂住嘴巴,还在轻微地咳嗽,双眼当中竟然还泛起了轻微的血丝,可见他的难受程度,和那白烟的熏人。

穆言现在的惊喜完全就被一阵疑惑和怒火取代了,鬼东西,放在这儿坑人的吧!

带着心中那一点的不甘,穆言在稍稍平复心情的情况下再次来到了一尊熔炉面前,和之前那尊一样,同属于底层的熔炉。

有了上次的教训,穆言这此先是屏住了呼吸,才把手放在了熔炉之上。

熔炉食灵,心火自成,然后,炉窍生烟!

穆言这次屏住了呼吸,也没有再次逃离,而是静静等待着,他在掌心脱离之后不断调和控制着其中的火焰,想要看看这冒出来的白烟究竟是何作用。

慢慢地,穆言的肺活量到达了极限,而就在这时,他身边的白烟也是越来越多,完全包裹住了他,仿佛让他置身仙境一般。

“呼——!”终于,穆言还是忍不住,呼出了一大口气,吹散的身边的部分白烟,但很快的,又有更多的白烟从炉中的火焰当中冒了出来,填补上了穆言吹散的那一块,重新将他包围在了中间。

“还有完没完了!”穆言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但纵使这样,依旧不能阻挡那刺鼻的气体一点一点进入他的鼻腔,让他的嗅觉和大脑强行麻痹并且适应这样的味道,久而久之,在穆言感觉不再那么呛鼻时,他的目光,看到了熔炉当中心火的惊人变化!

那被白烟包裹着的心火,居然在一点点的暗淡!好像马上就要熄灭的样子!

穆言见状,有些奇怪地立刻加大灵力的输送,但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让它的火光暗淡的更快了!

“这算什么?”穆言奇怪地叫出了声,眼神当中的疑惑已经不用多讲,而接下来的变化,让这疑惑的眼睛,完全瞪圆了。

只见那暗淡的心火一直缩小成了只有指甲盖的大小,在白烟和漆黑的熔炉当中忽闪忽明,好像一个挣扎的小孩,在释放最后的光明,而就在此时,那个忽闪忽明德小火焰,分出了两个!

两个之后分出了四个!

四个之后又分出了三个!

一共七颗颗粒状的火苗在熔炉当中燃烧着,为白烟包裹着,这番场景,像极了那黑夜当中,被云彩包裹的群星!

穆言瞪圆着双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嗤!”的一声,让他猛然惊醒。

“嗤!”第二声。

“嗤!嗤!嗤!嗤!嗤!”五声明火点燃的声响!熔炉内本来还散发着微弱火光的星火,现在全部剧烈燃烧了起来!似拳头般大小的七朵火焰带动着气流将炉内炉外的白烟全部驱散!伴随着一阵爆鸣的声音,这尊熔炉暗淡的镂空龙纹纹雕,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发出了沉重的低鸣!强烈的火光充当了龙纹的形状,从那镂空当中溅出火星!短暂的光芒在镂空的纹雕上留下了剪影!

穆言看到了,那是一条活着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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