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事情就是这样。事后,我一连几天烦燥为安,易怒至极,干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如果你的性生活不能尽兴或根本尽不了兴,你确实在找找原因了。这是大实话。
我掀开澡堂的塑料门帘子,在一排排卧榻上有三个穿着裤衩的的家伙在悠闲地吐着烟圈,还有几个正在脱衣服的家伙往我这边瞧了瞧。无论他们在干什么或正在脱衣服准备进那个混账大池子,他们都会在你进来时瞧上你几眼。嗯,这让人很难受,因为你不得不怀疑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你还是要这样怀疑。
如果你也来这种地方洗澡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你一定会对这里的一切痛恶至极。是的,它能把你气死。你的衣服几乎无处可挂,你必须把你的裤衩和裤子之类的分开挂。这样做的缺点就是,你极容易拿错。我曾把别人的混账裤衩穿了一个星期之后才知道自己拿错了,而你又找不到失主。任何人都不会承认你穿了一星期的裤衩是自己的。是的,任何人。还有一点就是,你在进入那个混账大池子之前,你还要一丝不挂地把自己身体的任何部位裸露在一些杂种面前。他们总是一直盯着你。是的,你胯下的那只玩意儿确实没有他们的大,我说的是实话。可能,这是他们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了。嘿,就有这么一个满脸青春痘的杂种,他抽着烟穿着拖鞋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来回晃悠,他差不多走了好几千个来回,很明显,他是在炫耀他的那混账玩意儿是怎么一柱擎天的。这是一个下流透顶的场面。
嘿,其实只要我一进大水池,我就很高兴。我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玩。我最喜欢把毛巾系在勃子上,然后一个劲地在水池中央学蛙泳。这有意思极了。池子旁边有许多小盆子,我总会拿一个坐在屁股底下。我玩累了,我会站在池子旁边用肥皂把身体全部擦一遍,包括脑袋。我全身都是泡沫,这样舒服极了。然后我赤着脚在池子周围“叭嗒叭嗒”地小跑,我一边跑一边揉头上的泡沫。嘿,这酷极了,我希望你也要尝试一下。
“喂,你在搞什么鬼?”一个家伙把双腿伸进池子里,转过头对我说,“你******搞得真像一只小白兔,哈哈,像极了。”
我没有搭理他,我甚至连头没有抬,我继续一边小跑着一边揉泡沫。
“亲爱的小白兔,你在干什么?”******尖着嗓子像个娘们一样喊道。
“小白兔,小白兔,你怎么不说话?快到大灰儿狼这里来,狼婆婆疼你呦!”
“喂,小白兔,你在干什么?在搞女人吗?在搞吗?”他一直在说,用一种戏谑的语气。
“小白兔,白又白,混账耳朵竖起来,混账耳朵竖起来——”他唱道。
“你可以闭上你的那张混账嘴巴了吧!”我走到他面前,握紧了拳头。你可以看到我的滑稽样。是的,我真像一只******小白兔。
“我为什么要闭上嘴巴?”他说。
“因为你不照做,我就会对准你的混账下巴抡拳头。”我警告说。我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我完全有可能做到。我无法显现我愤怒的表情,因为这些泡沫遮住了我的脸。
“嘿,嘿,别这样。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你真是一个易怒的孩子——”
“别叫我孩子!”我说。我大得可以当他的爸爸了,但至少可以当他的混账哥哥。
“行了,行了,我不叫你孩子还不行吗?”他说。
“你早该这样了,你这个窝囊废!”我说。
我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小跑着。其实,这很有意思。总有一些窝囊废之类的人在混账浴池这种地方找你的碴,让你很不舒服。一旦你握紧拳头站在他面前,他就像一只小绵羊。这很奇怪。每个人都在洗澡,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就算他们某一个人想找你的碴,你也不知道你是否能打得过他。但如果你一示弱,他们这些杂种就会不停地拿你取乐,叫你“小白兔”之类的,只要你示强,他们就会有一部分人就会变成十足的窝囊废。嘿,就有这么一些人在你周围,你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玩得差不多了,并有点厌烦。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我,几乎在任何地方我都能玩得乐不思蜀。但时间一长,我就会感到厌烦,干什么事都这样。我站在浴池旁边,你一颗******炸弹落入水中。这样,我可以尽快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我每次洗澡结束后,我都会这样干。这非常有意思。
很快我就穿好了衣服。出门之前,我特地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并梳理了头发。我的右眼周围还有一圈不太清楚的黑迹,如果你不仔细看,你根本不知道它被一群混蛋揍过。
嗯,我掀开塑料门帘就走了出去。我感觉精神棒极了。我几乎可以摞倒一头公牛。我发誓,肯定能!
天开始变凉了。在夜里,你不能只穿一个裤衩去卫生间,你必须披上衣服,否则,你极易被冻成冰棍之类的东西。
这天一大早,我还没有起床,我就被m.d吵醒了。他在我寝室转悠,一会儿踩着椅子弹我的脑袋,一会儿嚷着这次“现场书画大赛”的盛况。我不知道什么大赛,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人,m.d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把我吵醒。完全没有必要。但从他异常兴奋的傻模样中,你能看出来他对此热衷至极。这很奇怪,因为总有那么一些人,比如m.d,竟然喜欢书法。他好像在用一些高雅的东西来弥补自己的某种缺陷。你平常看到m.d谈论女人时,谈论性时,谈论一些男女关系时,你根本不会猜到这个杂种喜欢艺术这种东西。你确实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最起码,我猜不到。如果一个家伙一边对性、女人之类的高谈论阔,一边反复地转移话题和你讨论书法等艺术,你一定会当场死掉。m.d就是这样的人,我险些被他搞得当场没有命。嘿,这个杂种加窝囊废!
我只是简单地刷了牙,脸还没有洗,就被他拉到大赛现场。你必须去,只要m.d喜欢,无论你是否愿意,他都要与你一块儿分享。你不能拒绝,因为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这的确很可怕。
现场的观众很多。广场两边全排满了桌子,上面全是纸、笔和墨汁之类的东西,差不多每张桌子旁都站了一个人。由于大赛还没有开始,所有的人都盯着演讲台上对着麦克风讲话的老哈利。我只暼了他一眼,然后就在各个桌子前来回转悠。我懒得去关注一些装模作样的老杂种对着麦克风搞些油腔滑调的鬼把戏。
过一会儿,几乎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好像******在参加一个什么盛典开幕式。嘿,我到要看看这个大赛究竟在搞什么明堂,能让这么多人像疯子一样欢呼。我确信,他们都是疯子。
老哈利站起来,很谦虚地示意一下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好像他的演讲真的能让人欢呼雀跃。等到现场安静下来后,哈利恭恭敬敬地坐下来,好像演讲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嘿,你不由得笑破肚皮。
这里没什么可转悠的。老哈利的演讲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于是我找一个站在桌子旁边的人搭讪,他好像对老哈利的演讲也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他在剪混账指甲。无论什么地方,你都会见到剪指甲的人。他们不顾指甲飞得到处都是,依然认真地剪指甲。我跟他搭讪,就是让他停止干剪指甲之类的混账活儿。
“你是参赛者吗?”我说。
他抬头看我一眼,“什么事?”
“我是说,你是参赛人吗?就是要在这混账桌子上写几个字之类的。”
“是的。但我不会写字——”他说。
“为什么?”
“我要在这纸上画一些东西。”他指了指旁边的几张宣纸。
“你要画什么?”我突然来兴趣,“能告诉我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低下头开始剪指甲。
“嘿,你要画一只鸟儿或其它的动物吗?”
“不是。”他依然低着头。
“那是花草之类的东西。你只能画这些了。”
“不是。”他指甲很长。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剪掉的指甲在白纸上堆成******一小堆。
“能告诉我你到底会画些什么?”我说。
“画一些东西,反正你不明白——”他扶了扶眼镜。
“你说来听听。没有什么我不明白的。但无论如何你始终都要画出来的,” 我说,“我可以试试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出什么点子。”
“嗯——一个老人,就那么一个老人在什么地方吃土豆。”
“嘿,你想好名字了吗?”
他昂起脑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名字就叫……‘吃土豆的老人’。”
“为什么他——一个老头要吃土豆,而不是吃其他的什么东西?”
“他家里只有土豆,******只能用土豆充饥!”他大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老头在什么地方吃土豆?”我说。
“嗯……在河边吧,他一边洗一边吃,周围有许多林子。”
“有什么寓意吗?”我说。
“没有。只感觉这非常有意思。”他的指甲剪完了,他正慢慢地指导它们磨秃。这样的话,手指会很舒服。
“放一只狗,或猫之类的在老头身边。”我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这些玩意儿在老头身边?”他好像很冲动。
“我只是……稍微建议一下,就那么一下,你******别冲动。”我说。
“放只刺猬吧。那东西乖巧极了——”他低着头嘟嚷着。
我不想打扰他作画的情绪,我对这已经没有了兴趣。这个家伙画一个老头在河边吃土豆,旁边有只刺猬,周围有林子。嘿,其实也不错,******简直是天才一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