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薛松妮,薛松妮她爸爸从国外回来了。薛松妮忙着她的生活,很快就把高小帅家请她做广告代言人的事儿忘了。
薛松妮开了车,带着她爸爸到白沁冰家的烧饼摊,白沁冰她爸爸和她妈正在打烧饼卖烧饼,薛松妮问了白沁冰在哪里,买着烧饼,看见她爸爸向一边的白沁冰她小姨走去。小姨正在替白妈妈卖地图发小广告,薛爸爸说:“来一份地图。”小姨说好,就给薛爸爸拿地图。薛爸爸说:“好久没回来,跟老地图不一样了吧?”
小姨说:“是不一样了。您刚从外地回来呀?要不要买房?楼盘广告看一下吧。”薛爸爸看看白沁冰她小姨,笑笑,说:“好的,看一下吧。”白沁冰她小姨就给了薛爸爸一份小广告,上面有高楼大厦和花园。
薛松妮买了烧饼走向她爸爸,看着白沁冰的小姨,叫道:“小姨。”小姨答应着,说:“你来了?找沁冰啊?”薛松妮说:“路过。”一边向小姨介绍,说:“这是我爸爸。爸爸,这是沁冰的小姨。”两方都很不好意思,小姨说:“哎呦,地图拿着吧,我送你,不用给钱了。”薛松妮的爸爸还是执意给了钱。还很有教养、态度尊重地去和白爸爸和白妈妈打了招呼。
薛松妮把车开到甄美静家,甄美静还在睡觉,她妈开门让薛松妮进来,寒暄了几句,就拎着包儿到广场跳舞去了。薛松妮到卧室打了甄美静的屁股一下,说:“懒丫头,车送来了啊,我爸爸回来了,我们这就去买车。”甄美静说:“买车啊?我最会挑车了,等着我,我起来和你们一块儿去。”薛松妮说:“不用了。等你爬起来,再洗脸、化妆、找衣服,天都黑了。中午你接沁冰去吧,我爸请吃饭。”说着,薛松妮走了。
甄美静也睡不着觉了,赖了一会儿床,慢悠悠起来,收拾了,懒洋洋开车去接白沁冰。到了学校,白沁冰也差不多该放学了。
薛松妮和她爸到汽车展厅去看了车,正好碰见高小帅也在看车。普通的车他不看,专看赛车。薛松妮和他打了招呼,把自己父亲介绍给他。高小帅倒有礼貌,一听说薛松妮的爸爸是个画家,眼睛一转,说:“我能收藏您几幅画吗?”薛松妮他爸开玩笑说:“好的,我死了那画会眼看着升值。”大家都善意的笑。然后各自走开了。
看完了车,薛松妮和爸爸到饭店,和白沁冰、甄美静一起吃饭,说起了遇见高小帅的事儿。甄美静就此说了许多高小帅的“坏话”。
晚上高小帅回了家,吃了饭洗了澡,很乖地坐在那儿看电视等他妈。他妈回来了一看他那么乖,就有些高兴,高小帅就趁机说了碰见薛松妮父女的事儿,还说想收藏薛松妮她爸几幅画。高小帅他妈一听,哎呦,儿子有经营头脑了,很高兴,表示支持,还说了想让薛松妮给她家化妆品做代言的事儿。高小帅说没问题,他去说服薛松妮。他妈一听可高兴了,当即就给了高小帅一张银行卡。
高小帅拿着他妈给他的银行卡,就买了赛车。这小子他买画?他才不买画,找薛松妮谈广告代言的事儿也忘了。高小帅就这样,对他不重要的东西就放在九霄云外。
家里的面粉和麦子麸子快用完了,白沁冰计划着要到河南平原地带一个叫南村的小村子去进货。她家和那儿的一家小农场的主人有点儿亲戚关系,人家供应给她家的麦子都是按照她家的要求现磨的。每次的进货量大概在一千公斤,五十来斤的大面粉袋,也就四十来袋,一辆小卡车当天来回。河南的小麦好啊,河南可是全国的产粮重区,许多讲究的食品厂包括一些方便面加工厂都用河南小麦做生产原料。因为气候和地域,那儿的麦子光照充足,灌浆饱满,筋度不错,格外有麦香味儿,用那儿的面粉和麦麸做出来的烧饼特别香。大概也因为此,一些高级糕点,是必须要用河南面粉的。河南的“香稻丸”,大多的人一辈子都没吃到过,恐怕听说都没听说过。对的哦,都听说过河南山药。
高小帅他妈出席了一个会议,看到了薛松妮,认识了薛松妮的爸爸,听人说好多人在买画,她说自己也买了,薛松妮表示不清楚。高小帅他妈一打听,她儿子把买画的钱买了赛车了。
高小帅他妈真生气啊。
高小帅回到家,他妈妈正在家里看电视,那拦节目叫做《交换空间》,也就是把城里不听话的孩子放到乡下去养。高小帅一进家,就觉得气氛不对,偷眼看他妈,见他妈杀气内敛的,就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妈,儿子给你按按脚啊?”
陈庆鸥说:“好,乖。”
高小帅就坡下驴,说:“我乖吧?”
陈庆鸥说:“乖啊,真乖。我给你的银行卡呢?”
高小帅说:“不是让我买东西吗?我替你采购,啊。”
陈庆鸥说:“那你买的东西呢?”
高小帅说:“在……在、在车库里放着呢。”
陈庆鸥说:“我怎么没看见?”
高小帅装作可怜,吞吞吐吐地说:“刚放后院了……”
他妈起身就打,还喊着:“你这个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的东西,我养着你干什么?啊?我养着你干什么?你这个造粪机器,你哪怕能给国家上点儿税也好啊!你这个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的东西……。我就不该送你出去留学,我真后悔没把你送到部队去……。你还学会骗人了你!你这个指望不上的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逼我绝望啊,你这是逼我……”
高小帅很伤自尊,头往沙发上一扎,屁股像鸵鸟那样一撅,说:“你打死我吧!”
他妈也没了治了,把手里的扫把一丢,哭起来,高喊着:“叫你爸回来!我叫你爸回来!”
高小帅说:“你叫他回来吧,掐死我。”
陈庆鸥向保姆高喊:“打电话你去给他爸打电话!”保姆站在那里缩着脖子不敢动。
过了几天,高小帅他爸真的回来了,却也没对高小帅怎么样,高小帅还以为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这一天,高小帅他爸说:“好儿子哎,咱两个赛个车?”高小帅斜了他爸一眼,觉得战胜这糟老头子简直不在话下,混账比不过你,赛车还比不过你?
他爸开了一辆车,高小帅开了他的赛车,两个人连夜就出发了。
到了黎明,他爸喊停下休息,两辆车就停在了一片玉米地旁。高小帅去撒尿,他爸倚车看着他。一会儿高小帅回来,他爸叼着烟,若无其事地说:“父债子还啊小子,明白不?老子我欠了你妈一辈子,你替我还还。”
高小帅说:“自己的债自己还!”
他爸说:“那我生你干吗?不就是为了我们老了用的吗?”
高小帅说:“嘿,我让你生我了?我小时候你没让我用你,你老了我也不让你用我。”
高小帅他爸笑了笑,说:“风景不错啊。”
高小帅抬头看远处,风景确实不错,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长着茂绿的庄稼。车灯打向旷野,他们融入此中,简直就是一幅画。
高小帅掏出手机,正想要拍照,从玉米地里钻出两个人,抢了他的手机就跑。高小帅喊着:“哎哎你们干什么……”只见那两人上了他的赛车,车开了。
高小帅喊着:“爸,快追,遇上抢劫的了……”他爸假装答应着,早已开车追去,还露出得意的笑。
高小帅高喊:“哎哎,等等我呀……”
传来高小帅他爸的声音:“小子哎——,你上当了!别惹你妈生气看不起我,有本事靠自己活着吧啊。”
高小帅看看茫茫黑夜尚未完全退却,黎明正来,天未亮透,再看看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摸摸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高小帅从鼻子里笑了,对他爸不屑。
高小帅向着远处的灯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