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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我和你?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方初,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来翻旧账,很没意思。”

“我倒不觉得,我觉得我方初和你钱浅翻旧账是顶有趣一件事,怎么,你怕?”

“是,我怕,我只想安安静静过点安生日子,放过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放过你?因为我不是你的那杯咖啡,所以让我撒手?不管你是喜欢黑咖,还是喜欢清茶,我告诉你,你想跟我断得彻彻底底,不可能。”他瞪着我,“长这么大,我方初还没被人那么狼狈地甩过,钱浅,既然你敢回来,就应该做好了与我纠缠的十足准备,我留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不为其他,就等着你回来的这一天,我们之间的账,需要好好清算。”

一句话驳得我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良久叹息,“从你第一天和秋水跑来说要住我这里我就知道了,有多少账你来算就是。”

他抬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我从你身上失去的,完完全全讨回来,这场游戏,最开始是你叫停,那么今天既然我是债主,你便失去叫停的资格,等我什么时候觉得满意了,自然放掉你。”

说罢抬脚先我一步进了门。

他居然已经配好钥匙。

什么时候的事?

有钥匙干嘛不进去?

是不是在大门口和我叫板更有气势?

原来他对我的憎恶,比想象中要深。

凤九问我,“钱浅,你和方初到底什么意思?”

我叼着烟,手指摩挲咖啡杯,“能有什么意思?方初说我欠他,所以找我讨债。”

凤九柳眉倒竖,“你欠他?凭什么是你欠他?就因为当年是你甩了他?有什么了不得?男女之间谁规定开始了就必须一直继续?谁规定他方初和人交往就只能他有资格叫停?浅浅,你太迁就他了。”

我笑笑,“当年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明明没有可能,可还给他希望,结果等他满怀希望来了,我又转身跑了无影无踪。方初太骄傲,不是放不开,他只是想找回场面,面子对我来说不值钱,不如给他。”

“你不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九九,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不介意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了,这世上让人伤心的东西太多,但是让我伤心的,几乎不再有。”

她一把抱住我,“浅浅,不要把自己关起来。”

“人家说关上一道门,上帝会为我们同时打开一扇窗,九九,我在等那扇窗户,这也是我会回来的目的。我不怪我妈离开,吴琼他好了,我也不再心心念念给他的伤害,他家那个老女人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关心。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和肖儿都过得好,方初也可以过的好。方初恨我,我希望极尽所能把他的恨意填平,如此,我才能真正把过去放下,重新开始。我只是再为自己开始新生铺路减负,我不想再背包袱,负重前行,真的很累。”

她叹气,揉我头发,“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的,那就去做,我和肖儿一直在你身后。”

“我知道,九九,这些年,谢谢你。”

凤九骂我,“别跟老娘玩这么文艺。”

我一脑袋黑线。

这孩子,总是这么的……豪爽。

我就这样和方初住到了一起。

很诡异的相处方式。

他说钱浅,既然要还债,就拿出点诚意,躲来躲去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非要住实验室不可。

我于是不再住实验室,安安分分住在别墅区。

从前,和他也是一起住过的。

那时的他很温柔,想方设法对我好,每天早早爬起来准备早餐,房间的卫生也是他来打扫。那时租住的房子不大,但是舒服温暖,不像现在,到处的空旷,空荡荡的让人心酸。

如今他坐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里,翘着脚握着遥控器看电视节目,手机短信铃不间断地响,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格外嚣张,楼上都能听到他调戏对方的声音。

我趿拉着拖鞋穿过他身边去厨房冲速溶咖啡。

烧上水,对着电水壶发愣,水壶里的水很快便开始咝咝响。

夜里的教授别墅区,安静的死寂,好像是被丢弃在荒滩上的孤魂,飘荡的没有支点。

思绪又开始凌乱。

好似梦境一般,很多东西汹涌而来,真实,却又让人窒息。

我想起从前和方初一起的那些日子。

和方初真正开始,我已经读大二。

建筑系的课程很紧,理论课已经结束,每天无休无止地画图设计,设计画图,中午还要赶着去广播站,周五的下午,照例的要参加站内会议。

整个人忙得像一只陀螺。

肖慰总说我,他说大家都是一样读大学,凤九和你一样都读建筑,人家朱凤九同志照样在校电视台玩得不亦乐乎,怎么你就看起来这么累?天天搞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每每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都只是笑。

并不是没有空闲,只是我喜欢让自己忙。

不停忙碌,才不会多出心思想别的。

吴琼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虽然那时他人都已经不在国内,可我总觉得自己的心里塞了什么一样,总是无法安生。

我是吴琼的噩梦,可是谁又能说吴琼不是我的噩梦?

我总是会梦到他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

那孩子真傻,平时碰破点皮都要叫疼,居然舍得用刀子割自己。

他手腕上一道道的刀痕,那般触目惊心。

那般残忍的伤害自己,也不过就是因为简简单单的分手两个字而已。

两个人的感情不能继续,接受起来就那么难?

我甩过那么多人,为什么偏生是这个唯一能够与我相处达一年之久笑起来阳光灿烂无论何时都温文尔雅的他使出如此极端的手段?

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想明白。

我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我的位置这么重,我不知道,原来比我大出整整六岁的他,居然那般脆弱。

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和他开始。

眼见着我面色一天天苍白下去,肖慰很担心。

他说钱浅,没事就多出来转转,不要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憋得太久,人会发霉。

我点头称是,可每次他们约了一起出去玩,我照旧很少出现。

可与方初的见面次数,却莫名的多出很多。

从前广播室总是我第一个到,然后时间差不多其他人才会来,可自从方初加入,每次我去,都会发现那孩子一早已经坐在那里。

他对古典音乐不是很感兴趣,可每张我写了卡面的唱片,他都会反复听,边听边笑着对我说,原来这些唱片里面表达的内容是这样。

说这些的时候他喜欢扬着下巴,嘴角噙着笑,薄而细腻的皮肤在细碎阳光里闪着细瓷一样半透明的光泽。

他用一种清透的声音读着我随手写下的卡片,“在古老的爱尔兰草原,风笛悠扬,亘古的空旷,轻灵,却透着绝望。月光如此柔和,却如论如何也洗涤不掉灵魂的罪恶。钱浅,你的心灵有够黑暗。”

我笑着递过去一杯咖啡,“撒旦在我心中,路西法是我偶像,我已经打算将黑暗事业进行到底,方少爷,跟我一起堕落吧。”

他哈哈大笑,“恶魔,你拿什么条件来诱惑我?天堂如此美好,神如此眷顾我,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下地狱?”

“在地狱你可以看到往生花,彼岸花开,火红似海,迷雾森林,白雪皑皑,天堂只有光明,当心晃花了你清澈美丽的双眼。”

他探头过来,笑容魅惑,“我的眼睛真的清澈美丽?”

薄而细腻的皮肤,脸孔在我眼底放大,氤氲流荡着绝代一般的芳华。

我怔住。

他眯着眼睛,“钱浅,你真的是个恶魔。”

我挑眉,“哦?”

他垂下头,若无其事地喝咖啡,“恶魔总是引诱人犯罪。”

他说,钱浅,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要引诱着我去犯罪,只是跟你一起,哪怕是罪恶的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吗?

如今的他,好似后悔了呢。

如果没有遇到我,如今的他,或许会更幸福。

钱浅,只会让人不幸。

现实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回来,“在想什么?水都开了半天。”

方初斜倚着门,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看我。

我叹气,伸手去高处拿咖啡罐。

他轻笑,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伸手将咖啡罐拿在手里,然后低头轻笑,气息吹在我耳边,痒痒的,“刚刚在想什么?”

我有些不自在,“没什么。”

“没什么?”他语调轻佻,“没什么会想那么出神?连我在门口站那么久都没发现。钱浅,你最喜欢口是心非。”

心跳莫名加快,我伸手夺下咖啡罐,不着痕迹地从他的包围里脱身,拧开盖子舀一勺咖啡出来,头微微低垂,“只是突然想是不是宾州也在下雪,不知道Daniel有没有帮我找人修理壁炉。”

“Daniel?”

我漫不经心,“宾州的朋友,以前一起住过几年。”

他声音清冷,“我都不知道我们的钱钱同学居然习惯和男人一起住,男友?什么时候介绍介绍?我倒很想见识下能和你钱大小姐一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看他一眼,“方初,非要这样说话你才舒服吗?”

“债主和负债人之间不都是这样讲话?”

我有些难过,“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会觉得好过?”

“怎么做?我还没想好,反正现在我没有女朋友不必约会,大可以慢慢想。我一直琢磨,用什么方法才能让金刚不坏的钱钱破功?好似很有难度呢。”他弯下腰,眼睛与我平视,一张脸近在咫尺,“做我女朋友怎样?不用太久,到我觉得腻烦为止就好。”

我别开头,“除了这个,我可以以任何一种方式偿还。”

他不屑,“任何方式?我还需要你以什么方式?给我钱?为我做牛做马?钱浅,钱,我从来不缺,牛马我只要花钱,到处都是,这些,本少爷都不稀罕。”

我不做声。

他扶正我的脸,捏我下巴,“不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欠我的是感情,当然要用感情来还,难道不对?”

我定定看他,“怎么还呢?要我的肉身?还是灵魂?”

他目光深邃,眼底仿佛有火焰跳跃,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头,一个用力,嘴唇已经贴上来。

他的吻很强势,仿佛要证明什么,又好似征服,带着恶狠狠的霸道。与其说那是吻,不如说是啃咬,没有一点温情,只是单纯报复的蹂躏。

他捏紧我下颌,强迫我打开齿关,舌头探进来,不客气地与我纠缠。

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遥远不真实的记忆。

有什么在脑子里爆裂,嘭的一声。

呼吸混乱,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要推开他,又觉得无能为力。

曾经对我,他那样温柔,温柔地好似宝贝一件瓷器,生怕磕了碰了碎了。

如今温柔不再,我竟依旧毫无抵抗的能力。

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手足无措,心砰砰跳的厉害。

终于,他放开我,气息凌乱,眼底有种不确定的茫然。

然后伸出手,轻轻滑过我已经红肿的嘴唇,声音有些嘶哑,却丝毫不忘记戏谑地笑,“味道似乎不错呢,钱浅,你可真是只妖精,一只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的妖精。”

心底一片冰凉,几乎是下意识地,我抬手,狠狠甩过去一个巴掌,“方初,你别太过分。”

他愣怔,摸了摸被我打的发红的脸颊,保持侧头的姿势,“过分?这样你就觉得过分?钱浅,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才叫过分?”

我狠狠推开他,转身出厨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声音僵硬,“方初,不要逼我,如果我疯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离开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如此……狼狈不堪。

原来他恨我,真的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对于方初的恨,我竟如此无力。

被人恨真的不会掉一块肉断一根骨头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我竟觉得自己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掉一样?

抬手紧紧覆在脸上,仿佛一切都陷入黑暗。

黑暗中,没有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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