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愣了愣,可她的眼眶逐渐泛红。
没错,这就事实,表哥此事当真与弟弟有牵连,甚至连身边的玉翠都知道实情,就偏偏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
一时间,周雪很气愤有很羞愧……
半晌过后才看着玉翠,“事到如今,你把你知道的全然告诉我吧。”
听着小姐一口悲痛的语气,玉翠心底也很生不好受,只好道:“其实事发的那一****见过少爷对这下人窃窃吩咐了一些事情,我当时好奇,又见那下人神色古怪,我就跟着他,可见到那下人去找了表少爷……”
说着,玉翠低下了头。
周雪听着脸色由红润变得铁青,“继续说。”
“表少爷以前的不雅作风小姐你也是知道的,而少爷年纪虽小,可本质上却是有跟表少爷扯的上一丝关联,我那是以为是少爷让下人来约表少爷去外面寻欢作乐,就没有往下追寻了,那哪知道,表少爷竟然会来偷窥小姐你,甚至还企图……”
周雪听到最后,面色涌上一抹红晕,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表哥是让我弟弟谋划好的,然后掉进了他挖的陷阱之中?”
玉翠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一说法。
可周雪又是接着道:“可按照你这样来说是没道理的呀,弟弟为人我格外清楚,自幼与他长大,个性顽劣了些,但也不至于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那小姐你认为在表少爷的这件事上还有别的解释吗?”
玉翠直言快语,也正好揪住了事情的主心。
周雪狠狠的捏了一把衣袖,这事情很让他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边又是已经离世的表哥。
周雪道:“我会让这件事水落石出的,倘真是弟弟做下这等超乎常理之事,我决然不会容忍,还表哥一个清白。”
这话越是说到后面,周雪就越没有底气,无论这事情是个怎样的结果,但格局是无法改变的,表哥充军了,然而支援泰州的五千兵马全军覆没,这是不争的事实。
五月底,临近六月初,气温逐渐升迁,在赤日炎炎下,周雪也不及跟玉翠做过多的交谈,半刻钟就登上了大法寺的台阶。
今日是来为表哥祈祷上香的,尽管在玉翠的口中得出了一些意外之言,可本质行为却是没变。
周雪穿梭在行人中,玉翠就紧跟其后,添了十两纹银的香火后,正巧转身,你惊愕了……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背着麻袋的那人肯定是自己表哥。
周雪瞪大了眼睛,又对着身后的玉翠叫道:“表哥,表哥还活着。”
说着,周雪激动的转过身错过身前的行人一把拉住了玉翠的手腕,道:“玉翠,你快瞧,表哥……那是表哥……”
玉翠也是一怔,顺着周雪指点的方向看去,可什么也没瞧见,唯独在寺院旁生有一棵盘根古树。
玉翠暗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小姐于心对表少爷内疚,已经开始魂不守舍了。
玉翠安慰道:“小姐,表少爷的不幸奴婢也很心痛,但是,还望你节哀。”
周雪听着脸色立即拉了下来,有些生气了,“我说的话岂会有假,你看,那不正是……”
刚一转过身,话没说完,周雪止住了下文,因为映入她眼帘中的众人中哪里还有她表哥的影子。
周雪不甘心,或者说是自信,相信刚才是亲眼目睹到了表哥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绝对不是眼花产生的幻觉。
周雪在跑,奋力的奔跑,两者距离大约十丈,可她在这一刻却是觉得有万米间的漫长。
她也不再顾及女子形象,奔跑在人流交错的长道上,也不知撞了多少路人,心底唯有一个信念,找到他……
可惜……
周雪终究还是错过了,等她来到那颗古树下,环视四周,眺望山路,往来上香的行人不计其数,哪里能分辨的清辰易的身影。
但她还是不甘心,心也是揪痛的紧,仍旧往山路跑去。
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子,身子本就娇嫩,山路陡峭,石沙打滑,她最后跌倒了。
可还是任性的爬了起来,然而在沾满尘土的脸上两行泪水格外显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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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辰易已是随着韦芳来到了山脚。
辰易背着麻袋,一脸吃苦,在见到小八婆好生快活的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心底就憋屈的慌。
忍不住开口道:“你能别像鬼火一样晃悠来晃悠去的行吗?”
小八婆转过头来,“你说谁是鬼火呢?”
韦芳感觉辰易这话实在骂自己,脸色自然开心不起来。
而辰易跟小八婆纠缠了这么久,对她的脸色中夹含的寓意已经十分透彻。
不透彻不行呐,撩阴腿厉害啊。
辰易见气氛不对,立即打着哈哈,“说错了,晃悠来晃悠去的那不是鬼火,鬼火是讲究闪跳的,但蜂子(注:众所周知,蜂有很多种,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是习惯用这种俗语来概括称呼。)却是不同,她才是讲究晃悠,而且很难缠。”
这话辰易自认说的是有头有理,还是有意而为,所谓打哈哈,无疑就是借用话中的某个敏感词来扯偏题,起到转移话题跟化解气氛的作用。
须不知,辰易的话使韦芳对他的理解产生了误会,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一眨眼,一伸手,然后人影一晃,很像蜂子。
韦芳一把揪住了辰易的衣襟,顺便带动了他背上重达五十斤重的麻袋,然后蹙着眉头,“你竟然骂我是疯子,你这是在找死吗?”
辰易一愣,没反应过来,太快了,人家尿尿也要有过解裤带的过程吧,可我这是怎么得罪她了?
等反应过来后,晚了,并且很想哭。
故作大气,一手掰着小八婆的手腕,愤愤道:“莫扯,再扯就坏了,坏了你赔?”
小八婆毫不犹豫,“好,扯坏我赔。”
辰易无语,脑门发黑,心想她有个守城大将的老子,确实赔的起,失算啊。
“可你这一姑娘家为何总是喜欢扯着我的衣襟?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听这话,小八婆才勉强将辰易松开,然后讪讪道:“那什么……扯习惯了。”
辰易再次想哭,多么强大的借口啊,又是多么打击人,这要是让外人听去,那得猜想出我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欺负的多惨。
但瞬间又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爹一般喜好什么。”
“什么?”韦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辰易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我问你爹平日都有什么爱好。”
说出这话无疑又是将话题扯到了之前,韦芳脸颊瞬间羞红。
想起在山上时辰易的话她就觉得一阵莫名的心跳。
当时还以为这恶人是在开玩笑,借口头上的言辞来报复自己,在刹那羞涩过后她便很明智的回避这他的话锋,可谁成想,辰易再次提了出来。
如果第一次是心存报复,那第二次呢?
莫非他真的想去我家?见我爹?
而且还问我爹都有什么爱好?
小八婆赶紧问道:“你当真要提礼上我家?”
辰易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辰易的证实,小八婆差点失足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一男的提礼上我家,这是什么意思?
果断道“不准你去!”
辰易不假思索反驳道:“为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你去的话我就……我就揍你。”
说着,小八婆红着脸挥了挥拳头。
辰易愕然,片刻后,还是折服在了小八婆的威慑下,原因很简单,韦芳从地上拾起一根婴儿手腕粗的木棍,然后双臂用力,直接掰断了。
辰易吓的直冒冷汗,当即改口,“那你明天来找,我有东西给你,有话对你说,午夜十二点,芭蕉树下,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