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很久之后。
而后在我的生命中便再无然后。因为在我已知的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在此刻已然到来。而我的灵魂也在不久后不再属于这躯壳。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万物的一切都来自一个根源。
那便是,万物之诞生。
我来自何方?我要去向何处?为何总有一个人在我耳旁呢喃却又不让我听见?
我的诞生,是不是一场罪恶的污秽?
“别挠吾。”双眉微蹙的小泥人张开小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了几缕模糊的声音。真让人,烦躁、
身着锦稠素色衣衫的女子细长的眉微挑,狭长的眼目中浮现出一丝惊讶的欢喜。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用芦苇扫去手中泥人身上多余的泥巴。
泥人眉间浮现几分不满。稚嫩的语气有几分冷冽,“汝乃何人。在做何事?”
素衣女子眼中显出几分趣味,低低的开了口,“你猜啊。”
泥人睁起眼来,目光冷冽,直勾勾的盯住了她。很快的看了看自己和所处环境,面容更有几分暴躁。“回答我。”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答“我是女娲。”
“吾呢?”
“你……”素衣女子半垂眼帘,很快抬起头来,直视她,“你是阿宁啊。”
女娲温温一笑,眉眼温柔。仿佛这泥人阿宁是无比美好之物、
泥人缓缓勾起唇来,眉眼微凉,“是吗。”眼神飘忽,转向远方。
这并不是反问。
“你就是阿宁啊。”女娲柔柔的重复一句。
“不,我不喜欢。”泥人转过头来,“我不信你。”
女娲的神色刹那变得几分脆弱,眼中幽幽浮起了几分悲怆。
却又对她,不,是对自己。释然一笑,“那好。随你。”
泥人看着女娲,目光凉凉,耳畔呢喃的声音又响起,“鱼儿,鱼儿……”
心下一动,“吾,鱼儿。”
“虞儿?”女娲略微惊讶,心下划过一道不明的晦涩。
“嗯。”泥人轻应一声,俶尔眉头微离敛,想起自己并不懂文字,从女娲手中跳出,拿起一根小木棒便在土上画了起来。
真是头疼,耳畔的声音又传来,短促有力的“虞、虞、你是虞儿。”
泥人心下忽生几抹烦躁。随手画了一两个字。仰起头来,很是傲气的说了一道,“这边是我的名字。虞儿、”
女娲顺着看去,不禁忍笑,这明显就是胡画啊……
忍下笑意,握着她的手顺势重新写下了两个字。轻声说,“既然你选择了你是虞儿,那你一定要开心。一定。”说罢,心中的晦涩便重新翻涌了出来。
女娲心下恍然,不执是喜乐还是晦涩。
是否是声音太小,泥人虞儿只听见在后面那半句话,心下微忡。
“汝来自何方?吾又来自何方?”虞儿缓下语气,用那最初的、稚嫩的音腔去问她。
“吾来自上界,而汝则是我所创造的。”女娲神情带着几分神圣,微微一笑,答。
“这就是汝之所以会叫吾阿宁?”虞儿挑眉反问,神色带着几分鄙夷、
“阿宁这个名字真难听。”继续鄙弃一道。
女娲听她如是说,不由得向上翻了一个白眼。“你最后不也是没叫这个名字。”
“嘿嘿、”虞儿挠挠头。一笑。
“对了,我能否看看我的模样、”
“当然。”
“哟,你没用尊称啊。”女娲倜傥一句。
虞儿白她一眼,自在的寻了条小溪。向前倾了身子,看到水中人影。面容不由一滞。
她面容精致清冷,三千青丝缠绕腰间,不似牡丹般娇媚,而像那青莲,不可近染。带着点点的青涩却又高傲无比。唇红齿白的脸上神色呆愣,怔松的开口。“这是我?”
女娲悄然中已经走到她身旁,变得如她一般大小。见她神色呆滞。不禁扬起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对啊,你是我第一个创造出来的人类。自然是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你配得上这幅娇容。”
虞儿不禁笑了,这幅面容给她的感觉很陌生。对。只有陌生、没有别的了。
她如是想。心下竟是终带了几分轻松。朝女娲一笑,“谢谢,作为珍宝的我很喜欢。”
女娲也不禁笑了、
你喜欢就好。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