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慢慢的洗着手上的颜料,神态自若,看他一直在门外不进来,这才温柔地说:“外面风大,有什么话王爷进来再说吧!”
他哼了一声道:“爹让我通知你今晚祭祖,我们要一起过去!”
“妾身记下了!”我不看他的眉眼,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微微恼怒:“小叔子和嫂子同处一室,成何体统?风儿年幼无知,你也不懂规矩吗?”
我这才抬头,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他不禁摸了摸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轻笑道:“你都说了风儿年幼,他不过来求个画,能有什么事?若是你真不放心,大可以天天陪着我,岂不好?”
冷冷的风吹过他的长发,有几络搭在眉前,衬着他不苟言笑的眉眼,还有永久的一身白衣,真的十分俊美,若他能笑一下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我默默地想着。
“尖牙利嘴,毫无妇德!”留下这八字评语,他急转车轮而去。
我不仅莞尔,原来我的错处竟这么多!
祭祖完毕,已是二更时分,我和岳少陵分路而行,经过后花园时,忽然见眼前绿衣一闪即没,我急步追了上去。
阿卷和阿皎欲要追来,被我拦住:“我有要紧事要办,人多反会误事,先回房等我!”
“公主你小心啊!”阿皎担心地说。
我点头来不及多说话跟了上去,果然是绿衣,她七拐八转的急步走着,我悄悄的跟在后面,倒要看她做什么。
最后,她竟进了煎药的房里,我皱眉,停下脚步,俯在窗外悄悄地偷看。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接着以背对着我,似乎倒进了一个正在煎药的药罐里。
我心里一紧,此刻岳少陵还末就寝,定是要服了药才能睡,莫非绿衣要害他?又联想到近日岳少陵微有轻咳,莫不是这药是慢性毒药?
一想到这里心便提了起来,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也不想他死在绿衣手里。
待绿衣走了之后,我悄悄的潜入药房,果然发现药罐旁边散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刚揭开盖子,准备闻时,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怒喝:“上官静婉,你做什么?”
受到惊吓,手一抖,药盖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绿衣正静静的站在岳少陵后面含着一缕轻笑看着我,而岳少陵则一脸暴怒,一幅恨不得把我撕了的表情。
“我,我来看看药,呃,药好了没有?”一紧张,更加语不成句。
岳少陵阴着脸道:“你几时关心过我?今日怎么突然变性了?莫不是要在药里下毒害本王?”
情不自禁地打了冷战,我急忙跪下:“王爷,妾身并没有加害王爷的意思,只是看到绿衣姑娘进来,将一包白色的药粉放进了药罐中,所以才看看她放了什么,妾身说得都是真的”
我苦苦的辨白,但却换来岳少陵的冷笑:“绿衣,她说得话可是真的?”
绿衣迟疑了半晌方道:“不错!”
我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要以洗脱冤情时,绿衣忽然又开口道:“因这几日发现王爷的病情有变,时有微咳,就怀疑有人搞鬼,所以设了一个计,假装下药,实际上只是将一些普通的滑石粉洒在周围,以便引蛇出洞,我走之后,竟看到王妃走了进来……”
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糟了,中计了!
岳少陵淡淡地说:“是不是你很快就知道真相,绿衣,去验药!”
绿衣低头温顺地答道:“是,王爷!”
她掏出怀里的银针放入药罐中,再取出时竟已经变黑,药里已经被人下了毒!
这结果让所有的人都对我投去了怀疑,鄙视还有厌恶的目光,没料到,这个绿衣如此聪明,是我小瞧了她。
我惨笑一声直直地看着岳少陵:“随便你怎么想,本公主不屑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他冷笑了两声,拔高声调道:“是不是你做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娘亲出身低贱,只是被封了个公主的号而已,明里嫁于我岳家,暗里是什么身分你自己最清楚!
怪不得自你来了以后府里就有了刺客,本王也染了疾病,久久不愈,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搞得鬼!”
岳少陵说话太急,不由得喘了起来,绿衣急忙掏出一个小瓶给他闻了闻,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王爷也无需心急,我看天色已晚,这件事还是等天亮后,查清楚再说!”
好一个绿衣,这样一来连刺客的事情也栽到我头上,真令人含冤莫白,欲哭无泪。
缓缓地扫视了一周,只觉得所有的人都离我如此远,如此漠生,阿卷和阿皎还不知道我出事了,心下一片冰凉,看来今晚是说不清了!
索性不再苦苦哀求,我恢复了漠然,淡淡地说:“不错,我是奸细,刺客也是我安排的,药也是我下的,南陵王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嫂嫂,不要认!”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岳如风一头汗的冲了过来,他欲上前,看了看岳少陵黑透的脸,又止了步。
“嫂嫂不是那种人,哥,事情没查清楚,不要错怪好人!”岳如风不满地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她赠画于你,你自然要护着她,退下!”岳少陵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吵什么吵?”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岳阳携着夫人正匆匆赶来。
他略听了一遍便拧着眉想了一回,这才缓缓地说:“此乃家事,不宜在此议论,都散了吧,我自有分寸!”
岳夫人斜看了我一眼,凤头钗微微晃动,那眼神也如钗一般冰凉刺目。
待所有的家仆都散去,一行人来到正堂,我跪在地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岳夫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平日里看媳妇儿也是个稳重的人,我们岳家也待你不差,本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大家都不捅破那层纸,可是你怎么能……唉!”
厚重的叹息无疑是确定了我就是投毒之人,我已经漠然,再怎么样也顶了个公主身分,难道岳少陵能杀了我不成?
岳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皱眉道:“事情虽然尚末明确,但静婉你的嫌疑却是最大,少不了委屈你几日暂时禁足于房中……”
“爹,依孩儿看一定是这个贱人所为,还查什么查,将她囚到牢中严刑逼供,说不定还能查出刺客的身分,何必这么客气?”岳少陵不满地说。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安排,夜深了,都回去吧!”岳阳不理他的愤怒,依旧自作主张,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为我做的最大限度,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家丁押着我回到院中,刚一进门便卡一声落了锁,阿卷阿皎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的拍门,焦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