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再回到冷饮店,已经空无一人。老师高兴的扭着屁股走出来,以为他要来第二场。林聪一边摆手表示不用了,一边打电话给老大,他已前往成都,准备接受原配的再教育。看来杨倩今晚要失眠了。
他们两人大四快毕业了才搅到一起,因为微信的缘故。老大在微信上的头像还是他高中的证件照,而且是杨倩摇到的人中唯一没有发器官图的,杨倩想这么单纯的人已经很少了,于是决定见上一面。没想到见面一看,尼玛,都一起上了几年课了。两人都自带游泳圈,所以相约一起跑步。没想到才跑一圈,老大就上了二垒。随着剧情发展,眼看老大就要获得杨倩芳心,取得开房许可,迎娶大胸妹,走向人生巅峰,却不料原配从成都杀到,一番激烈攻势,老大缴械投降,杨倩败北而归。
林聪送邹周去了,老大也回寝室拖着箱子准备离开,杨倩老胡和郑直送他到汽车站。
你不拥抱个就走吗?看老大走进了检票口,老胡才讥笑他,同时还不怀好意地看着杨倩。
老大把箱子扔了,从人缝里挤回来,一把抱住杨倩。杨倩把双手放在胸前,一把推开他,你快走吧。老大只好松开手,和老胡郑直拥抱告别。
乖,别哭。老胡拍拍他的肩,笑道。
这下真走了。再见!
谁他妈跟你再见啊。杨倩说完已经泪流满面。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候车室。
林聪给杨倩打电话,你在哪呢?
你过来打牌嘛,文飞家里。
文飞是老胡的好基友,汪峰脑残粉。长筒靴,大背头,黑框眼镜,整个一文青。林聪在文飞租房的村口遇到他时,这家伙刚从培训中心下班回来,油头黑面,扮包黑炭都不带化妆的。
耶,你这业务跑得有点远哦。
不远啊。怎么了?
是不远啊。你TM跑非洲去的啊!
贱人!
文飞的出租屋还是大三和女朋友住的,在斑竹湾中段,旁边有个养鸡场,因此门窗紧闭,白天都要开灯,跟关禁闭似的,真是人活的不如鸡。林聪曾在他家吃饭,不明就里的他开窗透气,差点没被熏死。
两人到家时杨倩老胡和郑直已经迫不及待地斗起了地主。老胡看到林聪,站起来说,你来,你来,我拉个屎。
不要脸!杨倩骂道。
拉屎咋不要脸了?最多是不要屁股。
滚,你个卖屁股的。
聪哥捡起老胡的牌:草,你他妈踩到自己的翔啊,牌这么烂。一对三!
要不起。
草,还有更烂的?
文飞刚到屋就把音响打开,抱着吉他吼起来: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这首歌原是一首诗。食指写的。聪哥一边思考要不要跟2,一边对文飞说叨。
真的啊,我以为汪峰写的呢。
你们这些脑残粉都这样,当年周杰伦的歌迷坚信青花瓷是周杰伦写的,还说只有他那么帅的人才写得出天青色的烟雨。好像猥琐男就写不出诗一样。
文飞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弹唱起来。
“可我坚信光明,就在远方!元芳!”老胡从厕所里出来了,忘了洗手,在窗帘上象征性地抹了两下。
周杰伦帅吗?看着都恶心,跟老胡一样恶心。杨倩插话道。
谁让你插嘴的?老胡一脸****地笑道。
就许你插嘴!杨倩反击道。
林聪已经笑到不行。杨倩才发现他们又在说黄段子。气得一脚踹向他。
他跑出门,才发现天已进黄昏,饭点到了。
走,吃饭!
一群人排成横排走在村道上,踢着正步唱着歌,引来阵阵狗叫。
吃饭的大排档在北校区后面,老胡曾是这里的传菜员,干了两天。爱上了这里的蒜泥白肉和做白肉的大师傅。可惜大师傅做了段时间就走了,现在他正拿筷子敲着桌沿哀叹,我的大师傅啊,我的白肉啊,我的肉肉啊……
别在这里娘们儿唧唧的呢!文飞白了他一眼。
人家就是娘们儿嘛,还不让人家唧唧。
不要脸!杨倩又插嘴了。
刚上一个菜,老胡就开始嚷嚷:老板,要饭,我要饭。
要饭去外面。杨倩推了老胡一把。
林聪和郑直坚持要喝酒,于是老胡只好象征性地倒了一杯。而杨倩作为女生代表,早已攥了一瓶在手里。
聪哥举起酒瓶,严肃地说:来,大伙儿,不要急到抢菜,先走一个。话说,我们是最后一批走的人哈,明天大家都各奔前程了。我有一句话送给大家……
啥?
新年快乐!
噗!
这是一顿愉快的散伙饭。大伙儿吃着笑着,不经意到了十二点。大胖子老板为了早点打烊端着酒杯敬酒:祝各位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郑直说,哈,老板,下,下次毕业还……还,还来你这里。
啊,你降级了?
没,没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喝高了。
吃完饭,老胡脸红脖子粗吊着文飞的脖子出了门。林聪结完账撵出来说,那我就回去了。你们明天慢走。
不回去嘛,去我那里。文飞叫到。
你那里睡不到啊,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挤一挤!郑直跑回来拉住他。
怎么挤啊?四个男的一个女的!
我不是女的,杨倩说。
好吧。就等你这句话。
我留你下来还有件事。郑直看文飞他们走远了勾着他的肩说到。
么事?
明天我去马边支教,过去要租房要吃饭,所以你懂的。他伸出手,摆出要饭的样子。
howmuch?
500。
够了?
够了!我可要一个月后发工资还你哦。
随便啦。
聪哥真土豪。
文飞的出租屋里还摆放着前女友的照片,她曾经照看的仙人球。林聪喝了些酒,开始在他家里乱翻。拉开抽屉。擦!还有一枚杰士邦!
物是人非啊!是吧?文飞笑到。
你晚上不会抱着仙人球打飞机吧。
不会啊!这不还有她照片吗?
不要脸!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哦倩哥,你装啥清纯呢,都是成年人了。
去屎!老处男!
好的。老胡,倩哥叫你去屎!
嗯嗯,明,明天去。老胡五体投地躺在文飞那1米8的大床上哼唧着。
聪哥像搬乌龟一样把老胡翻了几转,直到他像块石斑鱼贴上了墙壁。这样睡五个人没问题,他满意地点着头和衣躺下,蜷缩着腿,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平静无梦。闹铃响起时,林聪爬起来,定了定神,看见老胡把一只脚放在郑直的肚皮上呼呼大睡,便帮他把另一只脚也放了上去。干完这事,他满意地起来,一回头发现杨倩居然就睡着旁边,衣领微开,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大腿,发现穿着裤子才松了口气。文飞睡在椅子上,手里还抱着吉他,口水顺着吉他弦流下来,直流进琴盒里,林聪记得里面有张汪峰的照片。他推开门,静悄悄地下楼。夏天的清晨也带着薄凉,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竹叶搅动清晨的露汽,夹杂着水沟的腥臭和养鸡场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出租屋里,郑直第二个醒来,他将启程去偏远的彝区支教。接着是老胡,成都繁华的商业区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杨倩爬起来回到天桥自己的出租屋继续呼呼大睡。文飞今天辞职,下一步何去何从还没想好。也许是成都,也许是山东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