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愿
方兴财静静坐着，耳朵里听到了方从哲说的生意不是请客吃饭，心底微微一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哪怕是在心底，方兴财对于这个杂货铺掌柜，这个经常见面的老七颇为熟悉，颇为好奇，依旧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方叔颇有产业，不仅仅是在方家镇，在湖州也是大商贾。对于方叔，我是极为敬佩的。”方从哲微笑的说着，再一次端起酒杯，“我先干为敬，小子年幼，有些话说出来虽然不好听，但是做生意这样的事情，方叔是业界楚翘，自然有方叔的方式，只是小子有些话还是觉得说出来最好。”
“但说无妨。”方兴财平静的说道。
“方叔自然对于怎么做有了自己的打算，这方面我是相信方叔的。只是我有一点建议，或许有难度，或许没有，我想方叔肯定是知道怎么办的。如今贵族占据了许多特殊行业，其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究其原因，那是因为帝国的贵族商业保护，在法律上明确了，某种只有贵族拥有所有权限的产业，除非该贵族授权，否则任何人不得介入该产业。”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也是极好的。如果方铁匠生产的机器被方叔用来建立工厂，我认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帝国不会容许，我们的产业对于平民生活的冲击，哪怕是利润再高，都是不会的。”
“我们的只需要出售机器就行，帝国对于平民承受的冲击，怒火会降临在所有购买我们机器的贵族身上，庞大的贵族利益链只能够将帝国的怒火承受住。”
“如此，我们落座此地安心收钱就行。至于以何种名义，我认为在方家镇或者周围环境优雅的地方建立机器工坊，对外宣称为思虑坊，专门解决或者提出新的器械设备提供给各方人士。方铁匠的设计图不是第一个，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方兴财的眼睛猛然一亮，自然是知道这里面到底蕴含着多少利益，可是建立这个思虑坊不难，难得是就算是自己是贵族，有时候也是无法抵御某些强力人士，这一点带来的压力，无人可以抵御，哪怕是帝国或许都没有办法抵御，因为那些修者，每一个都是神仆。人与人对抗，互有胜负。可是人与神对抗，如何能成功？
老七只是静静的听着方从哲说的话语，认认真真的听着，至少知道了这些消息，对于身为密探的老七来说，没有丝毫的奇怪，一切理所应当。只是等待了一会，果然，方从哲又开始说道：“我是小孩子，我的思虑自然是欠缺许多的。方叔应该有其他的想法吧。”
方兴财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因为自己思索的完全是如何独家打造这样的一个工坊，可是在听到方从哲的话语，方兴财怎么都无法想象到这就是一个孩子的思考结果。这一点方兴财不相信，哪怕是老七也是不相信的，一个孩童能有多少见识，肯定是方从哲身后的修者指使的。
方兴财静静地看着，看着方从哲，显然需要方从哲说一些什么，可是方从哲却没有，杂货铺里安安静静的，就连外面跑过的行人步伐声，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方从哲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多大的危险，可是方从哲没有选择，自己未来要做到的事情，不敢说别人，单单是自己，想要成功，需要的资源不是方家能够提供的，既然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方从哲被需要做到的事情逼迫着，逼迫着方从哲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
如今，方从哲已经故作神秘的将七叔还有方叔吓住了，但是仅仅是吓住却是不行，因为方从哲知道，吓唬不能让两个人放心，唯独只有修者才会放心，好在七叔那里已经知道了自己修者的身份，方从哲只是笑了笑，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别人不知道，但是方叔肯定是知道的，过几天在拜访方叔吧。”
方兴财点点头，看了一眼沉默的老七，视线回转到方从哲身上，微笑着说道：“恩，我等着你。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你留步。”说完方兴财转身离开杂货铺，没人起身，也没人言语。
方从哲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七叔，拿起筷子夹着卤肉，一边吃着，一边抽空问道：“七叔，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
“你不都已经看到了吗？”老七也毫不客气的夹着卤肉，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回答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想让我做什么姑且不说，我家里有个儿子，年岁比你略小一些，我想着你也缺一个书童，让他来吧。”
方从哲点头，夹着一块排骨啃着，满嘴流油。
老七嘿嘿笑着，脸上满是笑意。“有啥事需要我办，直接说就行。”
“七叔是人才，我信得过。”方从哲拿着丝帕抹着嘴，“找几个信得过的掌柜，我这里有用。”
“我办事，你放心。”老七仰头喝完杯中的水酒，目送着方从哲离开。
方从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妹妹方紫娴坐在门沿边，双手托腮，不知道想着什么，脸庞上似乎都有着哭过的痕迹，在脸庞上留下的泪痕清晰可见。一眼看到自己哥哥走进来，顿时欢呼雀跃，泪水就止不住的留下来，嘴里喊道：“哥哥，哥哥，你跑到那里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父亲母亲不在，你也不在，我都害怕的很。”
方从哲轻轻的搂着自己的妹妹，心底的有些愧疚，“别害怕，不论是什么时候，哥哥都在，哪怕是暂时不在，但是很快就会出现。”听着哥哥的话语，方紫娴这才破涕为笑，笑意连连的看着面前的哥哥，嘴里说道：“哥哥，你刚才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带我去，是不是自己偷偷玩去了？要不然就是见大丫去了！”
方紫娴言辞凿凿的样子让方从哲尴尬不已，刮了刮妹妹的鼻梁，“我怎么能去见大丫，看你说的。我去门口买点东西，这不就这一会，没想到你就着急了。”嘴里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在杂货铺里捎带回来的卤肉，在妹妹面前打开，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味道可是方家镇最好的，你尝尝。”
方从哲如同献宝一样的动作还有掏出来的卤肉让方紫娴高兴不已，笑嘻嘻的撕了一小块塞进自己嘴里，果然不同寻常的味道让方紫娴喜欢不已，抱在自己怀里，一边吃着，一边嘴里嘟囔着：“哥哥你真好。”
方从哲只是笑，牵着自己妹妹返回房间里，将妹妹抱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在那里忙碌片刻，端着茶盘这才回来，给自己妹妹调配了一杯略带有甜意的清茶，自己也端着一杯，笑嘻嘻的看着妹妹。
妹妹的脸庞已经油乎乎的，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占满了油渍，可是因为迟到从来都没有吃过卤味的关系，此时此刻双手并用的妹妹就像是家里受了虐待，从来没有吃饱过一样。
看着自己妹妹吃不动了，端着带着甜意的清茶极为高兴的喝着，方从哲心底满是幸福，上一世自己的孙女也是如此吧。可是再也见不到那个让自己感觉到欢乐的小精灵了，不知道自己离去，那个小精灵会不会哭泣很久。
方从哲的眼神变得哀伤，方紫娴不知道什么是哀伤，只是觉得自己看着哥哥的眼睛，心里居然有些难受，这种突如其来没有丝毫有来的感觉让方紫娴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着，撅着嘴喊道：“人家最讨厌哭了，可是看着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难受，眼泪就止不住！哥哥，讨厌！”
被妹妹的骂声惊醒的方从哲回过神来，连忙道歉，许下三个故事的承诺这才让妹妹高兴起来，送走了笑嘻嘻的妹妹，看着侍女怀里抱起的妹妹笑呵呵的给自己挥手，方从哲突然感觉到妹妹就是自己的小精灵，宛如自己最疼爱的小孙女一样。
让她高兴，一辈子都高兴。方从哲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