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滫淡淡的笑了，“你却是处处维护你的师兄，那他又可曾维护过你？与你来说，聂冰的一切比你的命都重要，所以包括成全他喜欢别人么？”
“我没你说得这般伟大！”太子妃扭过头，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只是这忧伤，赫连夜滫看不到。
赫连夜脩也不再继续说什么，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悠扬动听的曲子回荡在皇宫里，坐在房间里秦慕雪在听到这熟悉的乐曲后，立刻就知道是赫连夜脩在抚琴，只是今日这琴声中没有那日的野心和霸气，有的却是无奈。
傍晚时分，皇贵妃特别让嬷嬷请了秦慕雪到自己的屋子里一起用餐，原以为这一餐，她是有机会瞻仰一下皇帝的容颜的，皇帝并没有来，只有皇贵妃和她的两个儿子，六皇子年长一些，已经六岁了，只比秦慕雪小一岁，小皇子不过才两岁。
夏娜虽然是第一次见六皇子，却从他小孩子特有的天真、没心机中发现，他的确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说话时候的趾高气昂和眼神中的轻蔑，都显示出他就是一个仗着母亲是皇贵妃而肆无忌惮的皇子，想必将来也难成大气。
“你就是舅舅要娶的那个小媳妇？”六皇子指着夏娜问。
“是！”夏娜点头。
“哼，你不就是一个贱民吗？舅舅要娶也应该取德馨姐姐！”小孩子也许不懂什么是贱民，但这些话一定是从大人的口中学来的。
秦慕雪没有回答，六皇子却走上来踢了秦慕雪的小腿一脚，“本皇子讨厌你。”
六皇子这一脚踢得可不轻，秦慕雪疼得直龇牙，再看看四周的宫女，她们都好像是瞎了一样无动于衷。皇贵妃来了，后面跟着抱着小皇子的奶娘，秦慕雪不知道皇贵妃有没有看到刚才六皇子欺负她的一幕，就算是看见了她也一样会装看不见。
“初阳！你下学回来了？”皇贵妃将六皇子拥入怀中，看得出她极其宠爱这个儿子，大概这个儿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了。
“儿臣参见母妃！”六皇子在见到皇贵妃后，却是格外的有礼貌，“母妃，她就是舅舅的小媳妇吗？”
这句话听来就是那般刺耳，秦慕雪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皇贵妃笑道：“你不可以这么说话，你要叫她姐姐。”
“可是母妃你不是说她是……”
“好了，初阳，来吃饭吧，今儿有你爱吃的整扒鸭。”
“是吗？那还不快端上来，我要吃……”六皇子一屁股坐下来嚷嚷着，皇贵妃对身后的宫女点头，宫女们就开始陆续上菜。
“慕雪，你还站着做什么，说到底我们也快成为一家人了，不必这般拘束，快过来坐。”
“多谢皇贵妃！”秦慕雪走到桌子边小心的准备坐下，六皇子脚一踢，凳子就被踢倒了，幸而秦慕雪早已防着他这一招，没有真的坐下，凳子倒下后，她微微一笑。
“皇贵妃，想来这板凳是不愿意让慕雪坐，竟自个儿先耍了脾气！”秦慕雪的这句话玩笑话既是为自己开脱，又是潜在的骂了六皇子，皇贵妃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心里却是对秦慕雪刮目相看，果然是很牙尖嘴利。
六皇子斜着眼睛一直对秦慕雪翻白眼，秦慕雪很想说，不要一直这样斜眼看人，小心你的眼珠子不能正回去，那就不好了。
皇贵妃加了一块鸡腿放到秦慕雪的碗里，“来，到这里就好像自己的家里一般，不必客气。”
秦慕雪浅笑着：“谢皇贵妃！”的确是很像自己家里，刚才她就被六皇子踢了一脚，就好像在家里被秦可怡给了一个耳光一样。
“慕雪，有些话我本该是和你母亲还有洪尚书说说就罢了，只是瞧着你可人，这一见你，心里就觉着很亲切……”
终于切入主题了，秦慕雪知道皇贵妃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宫知道知道，你与华浓自幼就是有了这门亲事的，本宫也是把你当作自家人看的，只是眼下有个问题，你可否帮本宫解决一下？”
“慕雪无才无德，只怕是难以为皇贵妃娘娘分忧，不过慕雪还是愿意为娘娘排忧解难。”秦慕雪没有把自己的后路堵死。
皇贵妃笑了笑，“无碍，你年纪虽小，但本宫也还是希望能听一听你的意思。华浓眼下到了配婚的年纪，相信你也听说了，皇上有意要把德馨郡主许配给华浓，可华浓这个孩子实心眼，对你也是一往情深，说什么也不肯负了你，只是如此这般，他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可晓得这欺君之罪是何等之重，牵连我们程家整个家族的，纵然本宫是皇贵妃，也未必能保住他，还要因此受了牵连。”
“慕雪明白，慕雪自然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果然懂事，本宫知道那日的事情是华浓的错，不怪你，也让你受了委屈，本宫心里明白，本宫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娘娘慈悲为怀，慕雪也不想让娘娘为难，若是娘娘想让慕雪退出，只要娘娘开口，慕雪定当做到。”
“好孩子，你如此这般却是让本宫惭愧了，本宫已经愧对你了，哪里还能退了你的婚事？这样岂不是让你难做人？本宫是觉得，你如今年幼，华浓却是到了配婚的年纪，你……可否退一步，成全了华浓和德馨，本宫保证，待到你十四那年如期嫁入程家，程家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虽是侧室，却和正室没有什么区别的。”
秦慕雪垂眸，一副思索的模样，这皇贵妃果然是有心机，这时候让她点头了，日后真的到那天，能不能嫁进程家是一回事，嫁进去以后是不是真的权利和正室没有区别，这明显就是在忽悠她，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