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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父爱

清晨,窗外橡树上的鸟鸣惊醒凌风。雨已停住,凉凉的晨风带来淡淡的青草和湿润泥土的味道,充满了清新怡人的感觉。

艾妮依然躺在沙发上,并没有像担心的那样消失不见。凌风放下心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啊!”背上被遗忘的伤口用一阵剧痛向凌风提醒着自己的存在,凌风急忙捂住脱口而出的尖叫,以免惊扰到艾妮。也不知有多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痛楚迅速缓解下来,凌风感到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状况都比昨晚好了很多。见艾妮缩成一团,似乎很冷的样子,凌风立即蹑手蹑脚爬下床,抱着唯一的毯子走到艾妮身旁,轻轻搭在她身上。

真是累坏啦!否则以艾妮的灵觉早该惊醒了。

凌风小心翼翼蹲在沙发边,近距离仔细欣赏艾妮无与伦比的容貌。这种机会并不是常有的,所以凌风心中涌起怪怪的兴奋感。

很快,原本只打算静静看着艾妮的初衷被触摸一下她靓丽红羽的冲动取代,凌风伸出一根手指极其轻柔地抚摸着艾妮有些散乱的头发,并得寸进尺碰了碰她白皙娇嫩的脸蛋儿。

谁会相信呢?一向以凶狠冷酷着称的血燕此刻竟毫无防备地酣睡在自己身边,这只疲惫不堪的燕子,连有人轻抚它的羽毛都不知道……心跳在加快,当凌风碰到艾妮的嘴唇时,已经难以遏制要在那里亲上一口的欲望。尽管他明知道这是不道德、不尊重对方的行为……怀着虔诚的心理,凌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低下头将嘴唇覆在艾妮的嘴上,随即,失血过多的身体不堪心脏的狂跳而产生出头晕目眩的感觉,凌风赶紧捂着左胸仓惶逃离艾妮身边跑进厨房里。

虽只是一触即收,虽只是轻如鸿毛,但那柔嫩温润的质感已深深铭刻在凌风心里。

我亲了她,我居然亲了她!

短暂的羞愧之后是欣喜若狂和难以置信。凌风不得不捂住嘴,以免酣畅淋漓的大笑脱口而出。

“风铃?”外面传来艾妮因为没看到凌风而稍显惊慌的轻呼,凌风赶紧收起笑容跑出去。

“我在这儿!你醒啦?”

见到凌风精神不错,艾妮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神满气足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渗血。嗯!很好,没有出血。有头昏或者别的什么吗?”

“那个,没有!。”凌风想起刚才的头昏不禁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反正艾妮在他身后看不到。

“外面怎么这样安静?”艾妮好奇地走到窗户边上,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去,随即惊呼道“咦?人呢?”

凌风跑过来一起往外看,只见路口、大街上、屋顶等战略要点全没有士兵把守,反而是担惊受怕一整夜的居民们开始三三两两出来打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警戒居然完全撤除!

艾妮早料到李安没有足够人手排查整片居民区,但也没想到他会就此作罢。看到凌风投来惊讶的眼神,艾妮摊开双手做了个自己也不明白的表情。

既然是这样,凌风走到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屋主身边为他松绑,接着又拍又叫把他弄醒,歉然道“昨晚委屈大哥了,这点钱算是稍作补偿吧”。

屋主偷偷看向较凶狠的艾妮,见她并无杀自己灭口的意思这才战战兢兢接过凌风手上的三枚金币,“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您放心,昨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跟别人说!绝对不会!”

凌风笑道“随便你爱说不说,你现在大可以跑到卫兵那里举报我们也没关系”。

屋主赶紧连道不敢。接着说“要不我给两位煮点吃的吧?您还给了这么多钱……”

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凌风闻言不禁喜出望外,“可以吗?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在深秋微凉的晨风里,在一张吱吱呀呀作响的破桌子旁,在温馨宁静的气氛中,两人面对面吃着没什么味道却热气腾腾的面条倒也津津有味。

屋主终于还是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两位昨晚到底做了笔什么大买卖啊?居然惹得几百人追捕你们”。

艾妮懒得理他,轻轻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凌风则随和得多,笑呵呵道“我抓了你们城主大人来打,本少爷一不高兴还割掉他一只耳朵!这买卖如何?”

艾妮哑然失笑,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到,又没好气地白了凌风一眼。屋主只道他们开玩笑,哈哈一笑应了个景,“那是!两位一看就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厉害厉害!哈哈哈”。

艾妮惊讶地看向屋主,“你,不认识我?”

屋主茫然摇头,心里不服气地想:一个女贼而已,就算再漂亮那也不可能出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吧!

凌风在昨晚及今天早晨不止一次当着屋主的面叫了艾妮的名字,加上红头发、紫眼睛的显着标志,还有这独一无二的美貌,应该说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云都人早已该识破艾妮的身份了。而这家伙居然迟钝到如此地步!

艾妮想不到自己的知名度那么低,很不甘心地傲然宣布“你听好了,我,就是艾妮温斯顿了!也有人叫我血燕!”

再怎么说艾妮总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这个年纪女孩共有的虚荣心和渴望成为瞩目焦点的心理还是有的。尽管没有任何意义,但看着对方恍然大悟再惊呼感叹乃至顶礼膜拜的感觉总是不错的!

“艾妮,什么顿?血燕?没听说过……”听这绰号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强盗!

凌风和艾妮一起被呛到,狂咳不止。

“致使云都几乎爆发内战,……更有甚者,其女艾妮又在昨晚强行闯入城主府行刺李安大人致伤。纵然大人一再宽容,然温斯顿一族确实罪恶滔天、无可饶恕,议庭裁决:处以克特温斯顿火刑!今日正午,在城西落阳广场公开处决。另,悬赏一千金币捉拿艾妮……”

神色剧变的艾妮跑到窗边往外看去,原来是几个人正围观贴在屋檐下的一张告示,其中一人把上面的内容大声念了出来。

“这混蛋!”凌风心中一阵悲叹。李家很明显是要艾妮自动现身,以艾妮的性格自然无法坐视父亲被杀,明知是陷阱也得往下跳啊!而自己又如何能眼睁睁看她一个人去送死?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三人一起丧命。这样的结果发生在艾妮刚刚对自己表现出好感之后不由得令人感到格外沮丧。

艾妮在窗旁静立片刻后转身看向凌风,以一种冷淡的眼神和语气说“一旦动起手来,以你现在的状态不但帮不到我反而还会成为我的拖累,对吗?”

凌风无言地点点头。这是无可否认的。

“那么,就算是为了我好,你也不该跟我一起去。是吧?”

“有什么区别吗?”凌风叹道“那个什么广场应该早就设下重重防卫,无论有没有我这个负担,你都不可能救出大将军再全身而退。反正也是自杀而已,有没有我这个累赘又有何关系呢?”

艾妮低喝道“笨蛋!既然明知是去送死还要跟来!要我打昏你才肯听话吗?”说着还作势向凌风走近两步。

凌风警惕地站起身退了几步,突然又得意笑道“你不敢。现在让我昏倒在这里跟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指向屋主道“你前脚一走,这家伙后脚就会把我卖给李安!你值一千金币,我最少也应该能卖个两三百吧?”

屋主连道不敢,心中暗叫不妙。果然……艾妮握住摆在桌上的刀,嘲笑道“我不会先杀了他吗?”

凌风赶紧拿起自己的刀,“我会阻止你,再怎样总能让他跑出大门呼救吧!”

两人刀尖相对地对峙了一分钟,艾妮伪装的冷酷外表彻底崩溃。她垂下刀,眼中含着热泪和千丝万缕的情意。

“风铃,如果你我今天不死,我会用一生来报答你!”

云都城西落阳广场。这片广场足有两三百米方圆,一直以来就是公开行刑的固定场所。从任何一个方向冲到正中的行刑台前都有超过一百米的开阔地需要穿越,因为围观者必须退到广场空地范围之外。而今天更是在广场里布下整整三个联队铁衣卫,连行刑台四周的箭橹上都挤满了弓箭手。更夸张的是包括李曼嵩、陆启、林中泉在内的十几名高手竟然全都如临大敌般挤在行刑台四周小心戒备着。

克特被绑到行刑台的铁柱上时心里已经有数。他似若无意地自语“这是拿我来钓鱼的。难道是艾妮回来了?李安不来亲自送我该不会是已经被艾妮宰了?”

负责监斩的李曼嵩嘲弄道“你倒聪明!只看这阵势就猜了个大概。可惜我爸爸好得很,反而是你的宝贝女儿马上就会死在你面前!”

克特淡淡一笑,“她不会”。

陪同李曼嵩的陆启沉声道“她一定会!我现在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往下割,再洒上盐用烙铁给你止血。嘿嘿!我倒要看看你那孝顺的好女儿能忍得几时!”

克特摇头大笑起来,“她真的不会出来。唉!倒是我死后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别担心,我们可没打算真的弄死你!”陆启嘿嘿冷笑道。

“问题在于你们太笨!笨得让我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艾妮,令她陷入困境……”

克特唯一能活动的部位就是头颈,不过这对于一心保护爱女的父亲而言已经足够。克特狂笑着将头尽量往前一埋,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撞在铁柱上……这天中午,远在百米开外的人群都听到那声巨大的闷响。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曼嵩和陆启怔怔望着克特已经搭拉下来的脑袋,在那与铁柱猛烈撞击的后脑勺上已是脑浆迸裂,鲜血横流。

克特已死,艾妮不会再出现。但李曼嵩和陆启可以想象她将疯狂报复的决心以及手段,这让他们在暖暖的阳光下也感到阵阵寒意。克特说得没错,他们真的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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