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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觉醒

回家路上,两人一起在菜市场买了充足的食材,还有阿忍最喜欢的芝麻豆沙糕。等他们有说有笑牵着手回到美希位于城中心广场附近的家里时已是华灯初上了。然后美希开始做晚餐,阿忍则被赶进了卫生间。

洗去尘土的阿忍有一张漂亮得令女人嫉妒的脸孔,而修剪整齐的短发和健美修长的身段则完美弥补了这张脸略微欠缺的那点阳刚气魄。以阿忍目前的认知,也不禁对自己的长相体型大为满意。也难怪走在街上有那么多少女少妇盯着自己看呢,呵呵。阿忍转过身又看了看右肩至背部那条长长的丑陋伤疤,也不知倒了什么霉,给自己缝合伤口那个医生的脑袋一定被马蹄子给踩过!用美希的话说,缝得难看也就罢了,还弄得跟缝衣服似的密密麻麻穿上好几十针!自己跟那个医生有仇吗?贯穿肩胛的刀伤是美希动手缝的,现在只有不太明显的痕迹。腿上也有一条旧伤疤痕,看来自己这个兵当得实在够窝囊的!阿忍叹息一声,不禁想起今天看到的艾妮温斯顿将军。按理说自己就是伤在她手里,还被打得失忆,应该非常恨她才对。可是自从听说了她和那个东灵少城主的事情后反而有些同情。今天午餐时听说血燕骑在北门集结,还特意跑去亲眼看了看这个传说中的血燕艾妮,谁知却一眼看到她平静如水的紫眸深处那清晰的哀伤和痛楚。时隔数月,她仍未释怀呢……“忍,好了吗?”外面传来美希温婉轻柔的语音,同时还有悉悉索索把干净衣服放在门外凳子上的声音。锅里的饭菜也开始发出诱人的香气。

美希定是世上最会照顾人的女孩子了!连送来衣服的时间都恰到好处!阿忍两三下擦干头发身体,心里暗自赞叹自己无与伦比的幸运。首先,整个军医处两百多名伤兵里只有十五个安置在地下室,偏偏就有自己一个!其次,按美希的说法,当时自己已经失血过多,情况比大多数后来死掉的战友还糟,结果三分之一的生存名单里又有自己一个!然后,脑中一片空白的自己正在彷徨无助时,一个美丽善良的天使向自己伸出了温暖柔软的小手……美希的厨艺真不是盖的!尽管她自己总是吃得不多,但阿忍往往会被那些不算太丰盛却烹饪得美味无比的食物勾得狼吞虎咽赞不绝口。这种时候美希会满足地放下碗筷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像小孩般的阿忍。

这样一个漂亮、强健、聪明的男孩子,居然就让自己捡回了家呢!梳洗整洁的他俊美得如同童话故事里的英勇王子,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偶尔却能自然流露出贵族的礼仪和言谈举止,显得格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你怎么不吃?”阿忍抹抹油腻的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的吃相太难看!”

美希眼里的笑意加重,“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天啊!烤肉都要用手撕着吃呢!

“没办法呀!谁叫美希做的菜那么好吃呢?你以后要做得难吃一点,我的吃相应该会变得比较斯文”。

“不行,那样就看不到阿忍跟食物拼命的样子了!看着好有趣呢……”

阿忍眼中现出顽皮的光芒,微微欠身,隔着餐桌飞快的伸出一根油腻腻的指头在美希白嫩的脸蛋儿上划了一下。

“啊!”躲闪不及的美希惊叫一声,赶紧跑进卫生间找毛巾擦洗,“坏蛋!今晚的夜宵没了!自己吮手指头吧!”

晚餐后,两人和往常一样来到夜里最热闹的夜市横街游玩。当城中心的巨大钟楼敲响十下,意犹未尽的两人才拉着手往家里走去。

“站住!”在一条小巷子里,三个手持匕首的年轻男子劫下了阿忍和美希。

阿忍条件反射地把美希拉到身后,毫无惧色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老实点!乖乖把钱全部拿出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美希强压下恐惧,拉住蠢蠢欲动的阿忍,站出来对三人说“这里还有三个银币多一点,全给你们好了!”

其中看起来像老大的那个刀疤脸接过钱,不满意地掂了掂,“这么少?”

美希哀求道“我们真的只有这么多,求求你,让我们过去吧!”

“也罢!”刀疤脸收起钱币,笑着上下打量美希,然后对阿忍抬抬下巴“臭小子,你可以滚了!”

阿忍自忖现在手无寸铁,即使自己当过兵,但以一敌三却不见得能赚到便宜。既然已经给了钱,还是忍了吧。终于还是忍气吞声牵起美希准备离开。

“哎!”刀疤一把拉住美希的胳膊,“我是说你自己走!至于你的妞,借大爷玩儿一晚上……”

阿忍被美希的惊叫刺激得大脑充血,转过身不由分说一脚踹在刀疤小腹上。即使这一脚并不存在内力运用之类的,但毕竟一个强壮男子本身的力量也足以令刀疤惨叫着萎顿倒地了。不过与此同时,用短刀着阿忍的那个家伙已经毫不留情一刀刺来,阿忍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至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躲过这一刀,但却偏偏不知道应该怎样动作,仓促间只得抬起手臂硬捱了一刀。这时,挣扎中的美希已经被另一个家伙拦腰抱住了。

手臂溅出的鲜血、中刀后的剧痛、被击伤后的暴怒,各种强烈的感官刺激似乎唤醒了阿忍心底本已迷失的小部分本能。某些东西在此时回到了他脑中!下一秒……响彻夜空的怒吼中,阿忍的神态气势陡变!他全力一拳轰击在敌人胸口上,伴随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对方胸口居然如同被刀砍中似的血光飞溅!阿忍的拳头完全陷入对方的左胸腔内,如同打入一团豆腐般轻松。接着,刚爬起身的刀疤还未及反应就被他一脚踢飞狠狠撞在几米外的砖墙上,竟然也是当场颈断头裂,落地时已是尸体一具。阿忍扔下穿在手上的那具尸体,也不知怎样移动了两步,感觉上完全没看清他的身形就突兀地出现在美希和最后一个敌人身侧。连举刀住美希的时间都没有,最后那名劫匪握刀的右腕刚抬到一半已被阿忍铁爪般的大手生生捏碎,还来不及惨叫出声,喉咙也落入对方的掌中,整个人被提离地面……“不!”美希惊恐地尖叫起来,“不要!”

阿忍听到美希的叫喊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心中还未平息的狂暴仍然促使他猛地捏紧了抓着对方脖子的右手。鲜血溅起,那可怜家伙软绵绵的身体终于摔落地面,喉咙处如同被猛兽啃去一大块,露出血淋淋的凹陷伤口……美希无力地跌坐地上,只懂呆呆看着双眼血红状若恶魔的阿忍,他血淋淋的手里还捏着一团颈部肌肤、气管、食道等让人作呕的器官组织。

几秒后,阿忍渐渐平息下来,他同样呆呆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不敢相信这一切真是自己亲手所为。那种力量,那种速度,那种残暴,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却也有深深的惶惑。

“美、美希……”阿忍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最信赖的人。

“不要!不要靠近我!”瑟瑟发抖的美希恐惧地哀求着、向后退缩着,那目光如同看着一头正近自己的魔狼。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明白,美希……”

“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美希的背已经抵上墙面,再也无路可退。她捂着脸无助地哭喊,在墙角缩成一团,不敢再看阿忍一眼。

我、我干了什么?阿忍这才发现手里仍抓着一团人肉,赶紧松手扔下。我杀人了?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还当着美希的面?我吓坏她了!美希再也不会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不!我没有美希该怎么办?绝对不行!如果她都不要我了,我还拥有什么?

“美希,我……”阿忍再次向前踏出一步,随即又自动停下来。

我杀了人!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军队追捕!就算她愿意,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和美希在一起?那不是连累她了?

巷子外传来脚步声,阿忍的吼叫已惊动了大街上的行人。

阿忍发出一声伤痛的狂吼,最后看了美希依恋的一眼,撒腿往巷子另一头奔去。

逃离云都!这是阿忍现在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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