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老往方厉那个红色会所跑？。”罗迪很没坐像地把自己扔在城主办公室的沙发上，随便聊了几句之后突然提到这件事。
凌风倒是爽快地点头承认了，然后笑道“怎么？最近闲得发慌，你也想去看看？”
“是啊。”罗迪也笑起来，饶有兴致地打听道“那里到底有些什么好玩意儿？说来听听”
“怎么说呢。”凌风不以为然地瘪瘪嘴，“你知道古罗马的角斗场吗？总之就是一些奴隶或者野兽被关在大笼子里厮杀。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看头，我真是不明白那些精力旺盛的家伙为什么那么喜欢看鲨齿虎吃人的表演。罗迪你是没看到他们那种疯狂的样子，一个个红着眼睛，流着口水，就好像是他们自己在吃那个奴隶”
“哦？那你还去了一次又一次？。”罗迪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红酒。办公室的桌子上备着酒也算是凌风的独特之处了，不过罗迪对这一点倒是挺满意的。
“帮我也来一杯。”凌风用指头点点桌面，然后兴致勃勃地接着话题说道“我在关注一个奇特的女奴。周末的压轴戏其实就是一个猎杀游戏，猎人是我们那些喜欢血腥和另类刺激的海城公民，而猎物是些十几岁的女奴。猎人全副武装，猎物基本上是赤手空拳，一般来说这些女奴都会死得很惨。但最近有一个女奴居然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连续打伤了五个猎手！我去那里其实只想看看她下一次还能有什么令人惊喜的表现而已。你一定猜不到她现在的出场费是多少！更猜不到有多少人排队等着收拾她”
“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决斗？那万一她下一场决斗就死了呢？”
“死就死了呗，一个从其他运过来的奴隶罢了，难不成她死了我还要掉几滴眼泪？”
“这样啊……”罗迪把酒杯放在凌风桌子上之后顺势把双手撑在桌面上好奇问道“这女奴长得很漂亮吧？不然你不会那么感兴趣”
“哈！感兴趣倒说不上。而且你知道我不想让艾妮不高兴。”凌风摇头失笑，“不过那只小野猫长得确实不错，明天你自己去看看，如果觉得喜欢，我叫方厉把她送过来就是。尽管那女奴身手还算灵活，但我想总还不至于能把你的下巴踢碎吧”
“这样的摇钱树，方厉舍得送出来？”
“这家伙正打算通过我将竞技场合法化而扩大经营规模，就算你想要他老婆他也不敢拒绝的，更别提只是一个女奴而已。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最多玩儿完了把人送回去也就是了。”凌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别担心，我绝不会让桑颖知道这件事”
罗迪跟着怪笑了几声，“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玩了她，你就得答应把他的血腥游戏合法化？”
“哪有那么简单！。”凌风神秘地眨眨眼，“方厉一旦得到我的支持，用不了多久就能垄断海城的人肉市场，像什么妓院、人口买卖、包括那些刺激的小游戏将为方厉带来无可估量的巨额收益。你认为在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利益分配方案之前，我会轻易答应他吗？”
罗迪心中的寒意再无法令他保持脸上的笑容。
罗迪怎会不知道红色会所里在进行着怎样的勾当？他又怎会不清楚凌风对那个叫莉迪娅的女孩尤其关注？在他下定决心与凌风谈话之前曾被劳伦特和龙潇拉进屋子密谈许久，两人对城主大人连续出入红色会所那样的敏感场所十分忧虑，更担心一旦被民众发现端倪会严重影响到凌风本已在不断下滑的声望。然而现在的凌风早已不是以前大开言路的上官忍，即使以龙潇和劳伦特这样的重臣也不敢轻易违逆他的意思，所以只能借罗迪的口对凌风做出劝慰和警告。毕竟大家都知道罗迪和凌风的关系实在与亲兄弟无异，就算罗迪得罪了他，大不了也就骂几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大。”罗迪保持着手撑桌子的姿势，但俯视着凌风的目光已经再看不到丝毫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震惊和痛心，“你知道方厉的外号吗？大家叫他吸血鬼！老大！你是怎么了？你以前那么反感奴隶交易，一度还试图废除，但你现在居然跟方厉这种数一数二的人口贩子搅在一起？你刚才说什么？难道只要那混蛋付出足够的代价，你就真的打算和他一起贩卖人口了吗！”
“我又不会亲自参与进去，关我什么事儿？台面下的支持，你懂吗？。”凌风嗤之以鼻，同时对罗迪的激烈反应有些气恼，“海城的奴隶买卖由来已久，如今已经成了海运贸易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你知道那些所谓的人口贩子每年能为我们创造多大的经济收益吗？废除奴隶买卖？罗迪，我们打个赌如何？今天我把废除令发出去，明早就会有成千上万人在政厅门口抗议示威！海城人早已习惯于奴隶带来的利益和便捷，哪是说废除就可以废除的？”
罗迪怒道“那也不能公然支持红色会所里面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吧！什么猎手？什么叫猎物！那里面屠宰的是人不是牲口！活生生的人啊！”
“是人，价值几个金币的外族人。”凌风冷哼一声，“他们不是东亚人，更不是我的子民。请问我有义务保护他们吗？而且只有红色会所屠宰奴隶吗？罗迪你去别的类似场所外面守一夜看看，看哪个妓院里每天不拖出几具女奴尸体扔到港口外。这些事情说来难听，但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吗？你想想，一个欲火中烧的家伙半夜三更在街上瞎逛，如果没有别的选择，他也许会去强暴一个海城女孩甚至为了掩盖罪行而杀死她。但在这里他会有另一个选择，花几个子儿去妓院里发泄体内过盛的荷尔蒙，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这也是海城的、凶杀案远远低于其他地方的原因，罗迪”
“可每年也会有数以千计外族女孩为了你良好的治安成绩而献出生命！她们不是你的子民，你没有那个义务，可你的怜悯呢！良知呢？也没有了吗！这些女孩，被卖作奴隶只是命运不济，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把她当人看！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还记得吗？上官忍，你真的让我很吃惊，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得如此厉害吗？。”罗迪痛心疾首。
“我记得自己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凌风冷冷瞪着罗迪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别再叫我上官忍。我的名字叫凌风！”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老大叫上官忍，不叫凌风！。”罗迪的目光因为深深的绝望而同样冰冷。
凌风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勉强控制住脾气，缓缓端起自己的酒杯调侃道“在我还没决定如何收拾你之前，出去吧。还有，把你的酒喝光，那一小杯至少值五百金币，可别浪费了……”
哗！那杯五百金币的酒毫不客气地当头浇在凌风脸上。然后在凌风因为惊愕而忘记暴跳如雷的目瞪口呆中，罗迪傲然转身离去。十几秒之后屋里才传来恐怖的怒吼和砸东西的巨响。
楼里的卫兵和工作人员一时间噤若寒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