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干的？”伍小倩冷冷地说。
“胡说！我怎会干那种事？”
“可疑嘛。”伍小倩耸耸肩。
“你想把罪名推给我，一个人独占遗产？办不到！”
“对！老公，加油！”李萍在旁激励自己的丈夫。
罗明觉得厌烦起来。
“总之，现场有枪，必须找出犯人来，纵使伍雄老先生不在人间了。”
“刑警的月薪有多少？”伍小倩说。
“啊？”
“我们付你一年的薪水，可不可以收手不理？”
罗明也会发脾气的，他很想叫罗子扑上去抓伍小倩的脸。
“咦，医生来了。”张晴美说。
赵双双和郑森医生都回头了。
“怎么啦？”罗明问。
“车匙不见了。”赵双双说。
“糟糕。”郑森皱起眉头。“因为赶时间，而且晚了，所以我让引擎开着。好
像有人把车匙拿走啦。”
“可是——谁呢？”
“会不会是小孩子调皮？啊，伍玉，你有没有把车匙拔掉？”
伍玉穿着睡衣走进来，听见赵双双这样问，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
“哦。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没睡？”
“大哥哥在和伍美玩嘛，我也跟他玩了一会。”
“大哥哥？大哥哥是谁？”
“不认识的人。”
罗明和张晴美面面相觑——不可能是“他”吧！
“请大家留在这儿。”
罗明嘱咐一声，催促张雷，一同走出客厅，在住楼梯途中，上面传来说话声。
“嗨，各位晚安。”
抬眼一望，但见楼梯的休息平台上，站着一名年轻男人，打领带穿西装，需出
温和的笑容。
然而，伍美抱在他手里。
“就是他！”罗明喃喃地说。“张雷，别动手！”
“看来你们是刑警先生吧？”年轻男人说。
“慢慢聊好了，你把孩子放下好吗？”罗明说。
“她睡着了，我不能放下的。”
“伍美！”伍小倩奔过来。“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的女儿！”
“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太太。”男人微笑着。“如果把她还给你，我又得回
医院啦！”
“车匙是你拿去了？”
“对。配合得恰是时候，我要开车走。”男人说。“各位，请退后。如果有人
出手，这孩子的性命可不保罗。”
依罗明的处境来看，现在只能服从了。
伍小倩花容失色，需要丈夫扶着才站得稳。
罗明指示大家：“退到客厅去。”
罗子，罗子呢？
这么紧要关头，竟然到处找不到它的影子。
“假如封锁现场或派人追踪的话，你们知道会怎样吧！”
他说话的方式像女性一样温柔，反而令人觉得恐怖。
伍美在男人的臂腕里酣睡着。
“告辞啦。”
男人走到玄关，反手开门。
“请各位深思，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男人正要关门之际，一块褐色的肉团——罗子——对准他的脸扑过去。
原来罗子在“外面”！
“哇！”
意料之外的攻击使男人脚步踉跄，伍美从他手上掉落，发出嘭的响声。
“张雷！”罗明喊一声，冲了上去，“拜托了。”
罗明抱起吓醒了的伍美，冲回张晴美那边。到了这种地步，张雷也无所顾忌了。
“咚”一声，男人晕倒在地。
“不愧是罗子。”张晴美把悠悠然走回来的罗子抱起。“你知道才出去
外面的吧！”
“瞄！”
罗子仿佛在说“可不是”……
“嘿。”男人摩挲下巴，苦笑着说。“竟然败在一只猫手里！”
“巡逻车马上到。”罗明说。“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呢？”
男人纵使被手铐扣住，一点也不见懊悔，反而显得十分愉快的表情。
“这里的伍雄老先生不是你杀的吧？”
“你说坐轮椅的老人？他问我可不可以杀了他哩！”
“你说什么？”
“我躲在书房里，被他发现了。但我不想杀一个毫无抵抗力能力的老人家。”
“那——你们谈过了？”
“不错。”男人点头。“他说，孩子之中有人想杀他，所以问我可不可以先下
手。”
“为什么？”
“如果我先杀了他，别人就不能杀他了呀！”男人说得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犯杀人罪吧！”张晴美说。
“我可没有杀他哦。”男人说。
“除此以外呢？”
“他叫我偷偷离开，还给了我一点钱。他的确是个好人。”男人说。“不过，
我需要更安全的保障，我在屋里找了一趟，找到那个睡着了的孩子。”
“原来如此。”罗明点点头。“这么说，伍雄先生是自然死亡的了。”
“瞄！”罗子叫。
“怎么啦？”
罗子大摇大摇地走向暖炉那边，又叫了一声。张晴美追随它所注视的方向。
“有什么烤焦了。好像是塑胶的味道。”
“拿出来看看吧！”
张晴美揪出来的是个烤焦的塑胶袋……
“这是电线。”罗明说。“怎么把这种东西放在火里？”
罗子走出客厅，罗明和张晴美随后跟着。
罗子走进书房，在时钟面前停下来。
“唔……”罗明沉吟着，“钟停止了，如果伍雄老先生进来这里，见到钟摆不
动了……”
“大概会用手动一动吧！”
“就是这个要命。”罗明打开镶玻璃门，看着钟摆。“钟摆是金属造的，如果
事先将它和电线连接起来，让电流通过——”
“触电？”
“即使不是太高的电压，光是受到冲击，衰弱的心脏也承受不了的。”
“其后只要拆掉电线，关上时钟的玻璃门就行了。”
“因为没关灯，比较暗的光线中看不见有电线接在钟摆上。”
“毕竟是谋杀啊！”
罗明和张晴美走出书房，回到客厅。
张雷在监视杀人犯，其他人已经撤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究竟是谁干的？”张晴美说。
“不清楚。但有手枪，以及电线，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罗明说。
“我想可以排除小明先生和周小姐，他们已经知道伍雄老先生活不久了。”
“可能是王龙干的。在电气开关上面做手脚的事，手艺不灵巧的人做不倒。”
“那么，手枪也是他的？”
“他把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事先装醉，谁也想不到他就是当事人吧！仔细
一想，当时只有王龙没有站在蛋糕周围，而是绕到老人家背后。”
“唉，什么艺术家嘛。”
“人是最讨厌的东西。”年轻男人说。“起码我不会为了某种利益而杀人。”
“有什么好自豪的！”张雷沉着脸说。
“我还是住医院轻松。世上的人令我疲倦……”男人自言自语地说。
传来警笛声，罗明站起来。
“巡逻车来啦。”
男人被警察带走了，罗明在玄关相送。
“麻烦你啦。”男人向罗明行个礼，又喊：“拜拜！”
不知何时，伍美下来了，向男人挥手。
男人笑逐颜开。
“再见！乖乖的哦！”男人说。
罗明等人回到客厅。
“好奇妙。杀人犯就像小孩子一样。”
“有时单纯也是一件可怕的事。”罗明说。“半夜了——不，快天亮啦。”
“对不起。”周小姐走进来。“要不要吃点消夜？”
张雷顿时脸色一亮。
“赞成！”
罗明苦笑不已。“这种单纯绝对不是犯罪，是不？罗子。”
罗子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爱理不理地“瞄”一声了事。
